喬女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

第二日醒來,還未睜眼,心中便已經歡喜開。

雖然身體還是酸痛的,卻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找身邊的人。

摸了幾下,卻發現是空的。

眼睛瞬間睜開,喬女坐起:“淨塵!”

待看到已經坐在蒲團上打坐念經熟悉的背影時,才鬆了一口氣。

掀開被子,也顧不上穿衣服,就向他跑去。

喬女直接撲向淨塵,語氣帶著幾分嬌喃:“怎麽起得這般早,也不叫我。”

本以為會得到淨塵的關心和溫柔,沒想到下一瞬他的話卻兜頭給自己潑了一盆冷水!

“施主若醒了,便離開吧,此處畢竟佛門之地,你是女流,實在是不便。”

喬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一般,全身麻木。

昨夜種種,難道是自己的一夜夢嗎?

勉強扯起一點難堪的笑意:“這是怎麽了,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你是怪我睡到現在,沒有起來陪你做早課麽?”

在喬女還是小蛇的時候,淨塵便時時要求她晨起陪著一起做早課,聽經。

沒想到淨塵卻直接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喬女一時間手足無措,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到底哪裏得罪了他。

“可昨夜,你......”

話尚未說完,淨塵暴喝道:“昨夜不過是一場錯誤,莫要再提!”

喬女耳朵了轟了一下,半晌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你說,什麽?”

她從沒見過淨塵這般不耐煩盛怒的模樣。

他一直是冷靜的,高傲的。

淨塵的胸口上下起伏,睜開看向喬女的眼睛裏麵居然帶著血絲。

莫非他一夜未睡?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淨塵,求你,告訴我好不好,要是我哪裏不對,你可以教我,好不好?”

卑微的語氣,討好的態度。

可昨夜那個名字,還有提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喬女臉上的懷念和溫柔,都像一根針一樣紮在淨塵的心裏。

淨塵冰著臉,沉默著不言語。

昨夜還是炙熱的氣氛,今天卻宛如冰窖。

兩人的關係甚至比昨夜之前還要疏遠,這讓喬女怎麽能接受。

喬女將昨夜發生的事情思來想去,在心中盤了一遍又一遍。

最終還是一頭霧水。

明明在睡著之前,他的胸膛還那麽的溫熱,他的大掌滑過自己的身體,還帶著觸電的酥麻。

難道,在自己睡著以後,發生了什麽?

喬女心中天人交戰,昨夜一夜的**,一醒來便又是這般煉獄,饒是她比普通人身體要好,都扛不住雙腿的酸軟。

小腿肚子發著顫。

喬女一步一步靠近淨塵,跪坐在靠著淨塵的蒲團上,用餘光瞟著他,見他臉色冰冷,閉著雙眼,可一直掛在手中的佛珠卻不在。

往床頭一瞧,還在那邊,絲毫未動。

喬女思忖片刻,“哎呀”叫出聲。

淨塵眉頭一動,還是沒有睜眼。

見他沒有反應,她又軟了軟身子,往他身上一倒,淨塵沒有料到,便感覺一團柔軟入懷。

身子一僵,就要推開。

喬女卻不容他拒絕,已經將手掛住他的脖子,牢牢將他鎖住,俏臉貼在他的頸側,期期艾艾道:“淨塵,昨夜你弄得我好痛。”

“轟!”

淨塵的臉紅得宛如火焰,燒得他差點坐不住。

睜開眼帶著些許慌亂,也不管兩人此刻的姿勢有多麽不容於世俗,支支吾吾道:“你……光天化日,這種話,怎麽好……”

片刻又緩和了語氣:“很痛嗎?哪裏痛。”

埋在他頸側的俏臉,都快憋不住笑意。

抬起小臉,因為憋笑眼裏泛著淚花,在淨塵眼裏,就變成了真的是哪裏很痛。

淨塵急忙伸手去看她的手臂,身體,就看哪裏是不是有淤青。

他自己也知道,到瘋狂的時候,卻是沒有收住力道。

喬女由著他動作,眼裏全是柔情。

見她身上瑩白如玉,並沒有什麽青淤,淨塵才鬆了口氣,又結結巴巴問:“貧僧看沒有傷痕,你是哪裏不適,可要敷藥,是貧僧不知輕重。”

喬女盯著他,忽而靠近,貼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一出,淨塵整個人宛如一隻熟透的蝦。

這個時候,他哪裏還能想的起因為一個名字而產生的心底的酸澀。

此刻全部是對喬女的羞愧和對自己的這種禽獸行為的罪惡感。

喬女目的答到,心底鬆了一口氣。

軟軟地心安理得地靠在淨塵身上,滿足地恨不得眯起眼睛。

唔,總算暫時把這個別別扭扭的男人搞定了。

唉,純情男人不好惹。

純情的和尚更加不好惹。

不過喬女可沒有什麽愧疚感,她滿足的宛如吃飽的饕餮,而淨塵就是她的大餐。

所以呀,誰吃了誰,可還不一定呢。

這廂熟透了的淨塵,心中已是滿滿的罪惡感,一把將喬女抱起,見她白嫩的足上還有細碎的血痕,想到昨天自己明明還說要為她塗藥,結果後來發生的事情,超過了預料,也就根本沒有記起這件事情來,不由心中更加憐惜。

將喬女小心放置在床榻,托起她的腳,淨塵專注為她的腳抹上了藥膏。

腳上的塵埃和血跡都細心擦拭後,淨塵僵了僵,湊前低聲問道:“那裏也要塗藥麽?”

哈?

哪裏?

喬女前一刻還是甜蜜的心情,被他沒頭沒尾一問,有些不明所以。

可淨塵紅著的臉,讓喬女瞬間明白過來他說得是哪裏,頓時也有幾分不自在。

“啊,啊,不用,不用,會好。自己會好。”

說完就閉了嘴。

兩人都有些尷尬。

喬女忽然記起什麽,急忙道:“主人說過。今日讓我們過去幫助她破人麵瘡之毒。”

說起正事,淨塵終於從尷尬中緩過來。

“唔,收拾一下,出發。”

兩人換了衣衫,便準備出門。

一同走出房門的那一刻,卻被寺廟裏的掃地僧人恰好撞見。

掃地僧明顯一愣,雖然很快反應過來,對著主持恭敬行了禮。

可那一瞬眼裏的不可置信和懷疑還是刺痛了淨塵。

他不是沒有想過後果,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是啊,從他昨夜放下佛珠的那一刻起,自己便沒有資格做這個主持了。

等事情都了了,自己就該做出抉擇了。

隻不過,宋庭。

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