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就這樣,看著煞氣很重很聰明,實際上一轉眼將自己和無月一同送進了當朝太傅的後院。

還是從側門抬進去的。

雲起不懂這個中的深意,隻覺得被人抬著不用自己走路自然輕鬆,可憐無月在轎子裏麵詛咒了雲起一萬遍!

眼神瞪著門簾,恨不得燒出一團火來。

另一頭的綠珠,和人談完生意,一回家,便發現侯爺不見了。

下意識就以為他恢複記憶,離開了,這念頭閃進腦海,頓時急的心都快要從喉嚨跳出來。

“雲起,雲起大哥!”

“雲起大哥,你別和綠珠開玩笑了,你快出來!”

綠珠眼眶發紅,眼前發黑,如果侯爺不在了,自己來這淩江又有何意思!

雙拳狠狠掐緊!

侯爺,綠珠一定會找到你的!

雲起這邊,被抬進了鳳府後院,住進了靠著主院的房間,隔壁便是無月。

鳳辰正是興頭上,十分開懷給兩人撥了伺候的丫頭。

雲起和跪在地上說要伺候他的圓臉丫頭大眼瞪小眼,那丫頭膽子也是大,並不懼怕看起來就不好惹的雲起,反而露出一臉同情的神色,看得雲起毛骨悚然,有一種想要挖去她雙眼的想法。

不是來做護衛的麽,這鳳府的護衛居然還要丫頭伺候?

雲起腦子都快轉不過來了,莫非這又是淩江的特色?

“公子,女婢叫香香,公子餓嗎?公子渴嗎?公子累嗎?”

這三連問直接將雲起弄成了一個呆若木雞。

香香?

雲起按了按胸口,聽到這兩個字的那一瞬間,他的神色都不自覺地柔和了片刻,下一瞬間卻又聚滿了痛苦,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那一天,殘陽下的一抹紅,那麽刺眼倒在他麵前。

香香不解這位公子是如何做到上一秒眉眼舒緩,下一秒皺得都快有溝壑的。

唉,莫不是一個傻子吧,可憐見的,太傅連傻子都不放過。

“公子看來是累了,香香伺候你寬衣歇息吧?”

說完也不等雲起有反應,就要去拖他衣服。

“砰!”

“哎呦!”

香香被雲起下意識扔在了地上,疼的直打滾,嘴裏嘀嘀咕咕,含糊不清說著雲起聽不清的話。

這傻子力氣這麽大,吃什麽長大的,哎呦喂!

雲起黑著臉,陰沉告誡:“離我遠一點。”

香香好不容易爬起來,撇了撇嘴,算了,不和傻子計較,等過幾天,鳳太傅懶得做表麵功夫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麽是地獄了。

這麽一想,香香便覺得自己隻是摔了一下,也沒什麽,總比這位公子以後沉淪地獄要好很多。

哎,可憐啊,可憐啊。

香香一邊搖頭一邊離開了。

雲起一頭黑線,隻覺得這裏的人都有問題。

狠狠甩了甩頭,逃避腦海中那一抹紅,雲起才恢複些許清明,突然便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麽——綠珠。

自己明明是為了跟蹤綠珠才出來的,怎麽兜兜轉轉進了這麽一個地方?

想起綠珠,雲起垂眸看向手腕上的紅繩,綠珠的謊言太明顯了,他已經不相信了,原本他想跟蹤綠珠看看她到底暗地裏在搞什麽鬼,沒想到陰差陽錯卻看到了無月手腕上一模一樣的紅繩,有了新線索,那綠珠那邊也可有可無了。

可憐的綠珠,至今也不知道,如今的侯爺早已是一個無心之人。

任何人任何事,在他心裏都沒有一絲位置。

雲起出了房門,直奔目的地——無月房間。

無月還在房中唉聲歎氣,轉了一圈又一圈,這裏是虎狼之地,他如何不知,自己一沒武功,二沒靠山,豈不是坐等被鳳辰吃幹抹淨骨頭都不剩。

到時候,自己還怎麽離開這裏,出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唉。

無月歎了第一百口氣。

手撐著額頭,目光渙散。

“無解啊,無解。”

“你在嘀咕什麽?”

“啊啊啊!”

無月被背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騰地站起,被身後之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唔唔唔唔!”

你是誰啊!

“你說得我聽不懂。”

無月滿臉無語。

大哥,你捂住我嘴巴,讓我怎麽說話啊!

無月指指嘴巴上的手,那人才反應過來,放下了手。

無月轉過身,好家夥,居然是這個冤家!

無月壓抑著怒火,皮笑肉不笑地問:“這位公子,來我這裏貴幹!”

貴幹兩個字簡直是從牙齒縫裏麵擠出來的。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能看出來無月的不滿。

可惜,現在是失了魂的侯爺。

無月注定隻能對牛彈琴。

“嗯,有事。”雲起鄭重點了點頭,徑直坐了下來。

無月瞪大眼睛,這人居然臉皮這麽厚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一陣安靜,雲起抬頭,皺眉催促:“你站著做什麽,坐!抬頭說話脖子疼。”

無月連吐槽都沒有力氣了。

隨即毫無形象地癱坐下來。

若是被外麵的人瞧見了,定然要大吃一驚,這可是春風樓中以儒雅君子端方盛名的頭牌——無月公子!

“拜你所賜,我堂堂無月公子,竟然被困在這風府了!”

“困在這裏?這兒圍牆不高,一跳便能過去。”

無月毫無形象地翻了一個白眼,他又不會功夫。

他會的都是旁的功夫,算了,這人也不懂。

“你為何要讓鳳辰也帶我進來?所謂何事?”

雲起不解:“那春風樓看起來是個黑心肝的,把你帶出來不好麽?”

還不等無月回答,雲起自顧自接著問道:“你手上的紅繩,哪來的?”

無月一怔,隨即看向自己的手腕,原本飛揚的神色一下子低沉起來。

攏了攏袖子,遮住了紅繩,無月淡然道:“不過是一根普通繩子罷了,這種東西到處都是,有何稀奇。”

“到處都是?”

無月摸了摸耳垂:“唔,應該是吧。”

雲起辯駁:“不對,我觀察過,這紅繩有獨特的編法,店裏賣的沒有這種的。”

無月聽出了一些不對:“你觀察過?你還去店裏問?這是為何?”

雲起抬起手腕,手腕上赫然是一根和無月手腕上一模一樣的紅繩,紅繩末端打著一種獨特的繩結。

時間好似靜止了,無月表情逐漸變得僵硬,慢慢抬眸看向雲起,聲音幹啞著問道:“你這紅繩,從何處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