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辰下了朝,聽說了雲起和無月今日去拜見李觀的事情。
自然也知道了李觀對兩位的告誡。
心中一動,和李觀也有半月有餘未見麵了。
原本見李觀心存死誌,便對他許下了百金之諾,鳳辰也沒想到竟讓李觀跌打滾爬,做生意做的像模像樣。
嘴角扯起一個弧度:“去主夫院子。”
服侍的小廝嘴癟了癟:“大人,今夜不想要和業服侍麽?”
和業睜著大眼睛,娃娃臉,最是能勾起人的憐愛。
這副樣子,是鳳辰最愛的樣子。
隻可惜,今天鳳辰心裏,全是李觀那個小強種在**滿臉通紅的臉。
嘖嘖,這種反差,讓她一瞬就發燙了。
“噓。”
到了院中,下人正要稟報,卻被鳳辰製止了。
她輕聲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燈下的那人。
光暈灑在他的肩頭,許是沒有休息好,發絲有些微亂,眼睛半眯著,皮膚有些泛白,嘴唇卻像是染過的胭脂一般。
當然,李觀是不會染什麽胭脂的。
這種反差,越顯勾人。
直到自己被人拉入懷中,李觀都還沒反應過來。
一直盯著賬本的眼睛有些充血,眼下泛著些許青色,叫人生出幾分憐意。
鳳辰勾起他的下巴:“是誰累著我的好夫君了,叫我好生心疼了。”
李觀詫異的神情還掛在臉上,兩人確實已經許久未碰麵了。
甚至他都已經習以為常了這種日子。
府中剛進了兩個模樣可人的新人,他料想這位鳳太傅應當是更加想不起自己了才是,今夜怎麽會來自己這院裏呢?
太過驚詫,以至於他一時忘記了兩人此刻的姿勢,正是他最反感的姿勢。
他討厭鳳辰的強勢,將自己當做柔弱的男子一般攬在懷中,讓他永遠能記得自己的位置。
“你怎麽來了?”
脫口而出的疑問。
鳳辰挑了挑眉:“怎麽,我不能來?”
李觀垂了眉眼:“自然不是。”
今日的鳳辰心中格外柔軟,懷裏的男子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即便她再怎麽荒唐,夫君的位置她還是會留給他的,也會給他相應的尊重和體麵。
手指無意識揉捏著李觀的嘴唇,鳳辰輕聲道:“我抬了兩人,你可吃醋了?”
被她這一番揉捏,李觀耳根子染上了緋麗的通紅。
“我為何要吃醋,與我何幹?”
“嗬。”
鳳辰覺得這人實在是可愛得緊,盡管說著無關,可還是會好好照顧每個人進府的人,別以為她不知道,他的心有多軟,她估計比他的親生父母都知道。
“夫君。”
鳳辰湊近他的耳邊,輕聲喚道。
李觀身軀一顫,這兩個字,已經許久未曾聽到了。
眼神帶著複雜,李觀也意識到此刻自己竟然倚在她的懷裏,感受她的柔軟就在自己的臉前,甚至那一股獨屬於她的氣息,無孔不入地鑽入他的鼻腔,叫他無路可逃。
李觀是個正常得再正常不過的男子,麵對女子得刻意挑撥,怎麽可能把持得住。
遑論他也不想忍住。
李觀起身,抿緊嘴唇,傾身抱起鳳辰:“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鳳辰好笑:“哦?莫非你不想我?”
李觀不理她說話,他也說不過這當朝太傅。
將她重重拋在**,李觀俯身下壓,壓抑著喘息:“今夜娘子就好好伺候為夫吧!”
鳳辰心道:還不知是誰伺候誰呢?不過她不會說,免得刺激自家夫君的自尊心。
在維護夫君的臉麵上,鳳辰還是很擅長的。
李觀脫掉鳳辰的官服,裏麵的白色的褻衣,再然後便是紅色的肚兜。
鳳辰在官場再如何能幹,內裏,還不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女子。
隻是與尋常女子不同的是,她沒有去讀女戒,沒有學女工,她走出了宅門,去看了淩江的落情湖,也見過邊疆的血水,她一腔熱血,沒有灑在爭風吃醋上,而是一步一步爬上了不可能攀登上的高山。
脫掉褻衣,饒是李觀見過無數次,卻依然會一澀。
這哪裏是正常人的肌膚,縱橫交錯的疤痕,或深或淺,左胸的傷疤最可怖也最深。
察覺到李觀停下的動作,鳳辰無奈:“這是怎麽了,都見過這麽多次了,夫君還是沒有習慣?”
李觀手有些抖:“從沒問過你,這些傷是怎麽來的。”
鳳辰訝異,李觀的聲線居然有些啞,有些抖。
他對自己,應該是沒有情意的才是。
兩人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鳳辰也需要廉郡王的支持,當時不過是順應廉郡王的好意,假裝對李觀癡迷而已。
實際上她不會對任何人交心。
“這些啊。”
鳳辰眼神像是沒有聚焦,看得很遠很遠。
“噗嗤。”
“怎麽,因為我沒有冰肌玉骨,讓夫君害怕了?”
李觀皺眉:“你怎能總是這般無心無情?對自己竟也如此?”
“怎會,我有沒有心,夫君來聽聽就知道了。”
鳳辰一把按住李觀的後腦,趁他不注意往下一按,直接按在自己胸口。
李觀陷入柔軟,哪裏還記得剛才心底突然冒出來的複雜和心疼。
沸騰的血都快染紅他的眼睛。
兩人誰也不服誰,一番折騰,動靜大得,恨不得整個院中的人都能聽清楚。
翌日。
鳳辰還睡著。
李觀睜開眼睛,看著依偎在自己身邊的女子。
兩人這般,真的好像是尋常的夫妻一般。
他有些意動,伸出手,想去撫摸鳳辰的臉。
睡著了的鳳太傅,像收起了爪子的小豹子,也是很可愛的。
李觀心想。
手還沒觸碰到,鳳辰霍然睜眼,冷冷盯著他的手。
那雙眼睛裏麵沒有一絲溫度,幾乎能將人凍死。
李觀的脖子冷不防被鳳辰掐住,越收越緊,李觀沒有防備,眼前一瞬發黑,呼吸幾乎停滯。
沒想到鳳辰竟然有這般力氣。
眼前的迷霧散去,鳳辰眼神恢複了清明,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立刻放開了手。
“咳咳咳咳咳。”
瀕死的感覺,讓那一絲柔情盡數褪去。
好不容易緩過來,李觀對於這個女人,又開始了又怕又懼。
鳳辰僵了僵要去安撫的手,最終隻是歎了一聲:“別趁我睡著,碰我的臉和脖子,下次隻怕沒這麽好運氣了。”
李觀無言,也沒有問為什麽,漠然點了點頭。
這一刻,仿佛昨夜徹夜纏綿的兩人之間,隔了難以跨越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