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射”
“砰!!”
九月中下旬,當南邊才拿到北邊戰事情報的時候,此時的朱高煦已經帶人來到了黑水城的軍械局。
相較於他離開時,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孟章卻已經趕在入冬前建造好了最為重要的軍械局。
水泥建設的軍械局雖然不大,但空曠的場地卻被清理出來很大一塊,十分適合實驗火炮和火槍,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原始感。
當下,朱高煦站在一門火炮不遠處,看著這門與後世鍛鐵加農炮相差不大的火炮,眼中滿意的意味十足。
不多時,待它射擊的炮彈落地,守在朱高煦身旁的孟章便遣吳明派輕騎前往測量。
他們手中有布尺,輕騎跑出八百餘步的距離後,那布尺才徹底繃直,朱高煦看了看布尺上內容。
“二裏六十七步!”
看到這門火炮的射程,朱高煦十分滿意,一旁的王元也解釋道:
“這炮是第一批鍛鐵炮中質量最好的一門火炮,炮重八百斤,彈重五斤,口徑二寸,炮長五尺二寸,最大射程是一裏左右,能有效擊中目標的射程是二百步左右。”
“按照殿下您的吩咐,我們對這八百斤火炮的射擊準度和射程進行了測驗。”
“就平均數據而言,在使用八百斤炮瞄準一丈三尺寬、六尺高的標靶直射時,如果標靶和火炮距離為四百步到五百步,那有一半的實心彈可以命中。”
“如果距離為五百步到六百步時,八百斤火炮的命中率還有一成到二成左右,如果距離為二裏,命中率就隻剩下半成。”
王元所說的數據和偏現代的用語、名詞,都是朱高煦當初繪圖時留下,以及在之前測試火槍前交給他的各類話述,如今他已經能熟練運用了。
“除了這門五百斤炮的類型外,我們還鍛造了五百斤、一千斤,以及二千斤、三千斤和五千斤、七千斤的各類火炮。”
王元他們的鍛炮速度遠超朱高煦預料,他不由問道:“這些炮都鍛造成功了?”
“下官慚愧……”王元愧疚道:“這兩個多月來,鍛炮一百二十四門,僅成功十七門,其中經過測試,僅成功五百斤和二千斤這兩門火炮。”
王元在羞愧解釋時,朱高煦也看到了兩匹挽馬拉來了架在炮車上的一門大型火炮。
他見狀連忙湊了上去,王元也很強介紹道:“此炮重二千斤,彈重十二斤,口徑四寸,炮長六尺九寸四分。”
“在平整的地麵上,當測試方使用此炮轟擊相距二裏半的標靶時,命中率至多為三成。”
“如果采用跳彈射擊,並且距離為三裏的標靶時,炮彈命中率大約在二成。”
“如果火炮從十丈左右高的小山上朝平地射擊,那麽跳彈在同等距離上的命中率仍然與前文的平地測試相近,但如果從山下的平地射擊十丈的小山,同等距離上就隻有一成的跳彈能夠命中。”
王元如實說著自己通過測試而得到的各種數據,這些數據讓朱高煦十分高興。
就實測後的結果來說,八百斤炮的射程和威力已經等同於第一次鴉片戰爭時,拿破侖手中的六磅野戰加農炮了。
即便是兩千斤火炮,也堪比拿破侖手中的十二磅野戰加農炮。
王元他們唯一欠缺的,是鑄造中大型和大型火炮的經驗。
如果朱高煦記得不錯,拿破侖手中的六磅和十二磅野戰炮的長度更短,重量更輕,並且射程也要比王元他們所著二千斤炮更遠。
六磅炮折算到明代重量單位,應該是六百斤左右,十二磅炮應該不超過一千斤。
具體是多少朱高煦不記得了,但內容應該是如此。
不過拿破侖用的是青銅火炮,王元他們用的是熟鐵的鍛鐵炮,理應比拿破侖的更重。
拿青銅鑄炮,別說是朱高煦,就連老朱都很難奢侈一把,因此後世存世的明代銅炮數量並不算多。
說到底,銅在明代畢竟是貨幣,用來鑄炮不符合治理國家的理念。
但即便如此,用這兩種鍛鐵炮,朱高煦也能輕鬆對付南軍的火炮。
模數的重要在此刻顯得無比珍貴,隻是稍微改造了火炮造型與口徑比,調整了模數,結果朱高煦就獲得了跨越四百多年的火炮。
再往前一步,就要涉及無煙火藥和底火這些東西了。
這些東西,朱高煦隻聽過,根本不知道具體內容是什麽,所以現在所鍛造出來的火炮,就是他觸之可及的最高軍事科技了。
其實他也很慶幸,如果不是他來到的是大明,那他或許都搞不出這兩門火炮。
明初到清代康熙年間是中國冶金技術的巔峰期,但凡在十九世紀以前談到世界冶金史,就不可能繞開中國冶金史。
西方選擇用青銅鑄炮,關鍵就在於冶金技術不達標,無法弄出合格的鍛鐵炮。
如果不是明末鍛鐵炮技術從佛山工匠手中外流到澳門葡萄牙人手中的卜加勞鑄炮廠,卜加勞鑄炮廠也不可能在此後二百年時間裏成為遠東第一軍火工廠,為入侵印度的英軍提供大量軍火。
明末效仿歐洲火炮,隨後鑄造出比歐洲火炮更好的火炮,原因就在於冶金技術的先進。
唯一限製明清火炮的,實際上隻有火炮的模數,而康熙年間後的火炮模數遺失,也是導致清代火炮技術越來越後退的原因之一。
在冶金上來說,鍛鐵炮的優勢就在於熟鐵材質打造的火炮由於是百煉鋼,故而輕便,炮膛薄而膛口大,輕炮可以發射大彈。
在斤兩相同的情況下,鍛造的熟鐵炮管所能裝填的火藥量是生鐵炮管的一倍,且還沒有炸裂的問題。
因此對於朱高煦來說,使用熟鐵的鑄鐵炮,就已經足夠讓他麾下渤海軍縱橫了。
使用這種火炮的炮兵也很好培養,沒有必要深入學習《彈道學》。
畢竟在這個火炮製造標準不統一,精度不高的年代,炮手通過試射確定炮的射程和抬多少度打多遠的經驗遠遠比純粹的數學計算靠譜。
在曆史上,即便豐坦納的《彈道學》一書著寫傳播,但這本書除了在一些數學家的圈子內獲得反響外,在實踐中幾乎沒有什麽用,由經驗豐富的專業火炮手之後所寫的火炮專著中,也極少提到彈道學。
彈道學真正派上用場,那已經是十九世紀之後的事情了,也就是線膛取代滑膛、無煙火藥代替了黑火藥、鋼製代替鍛鐵等技術發展起來之後。
在十九世紀以前,炮手通過試射確定炮的射程和抬多少度打多遠的經驗遠遠比純粹的數學計算靠譜。
歐洲炮手是這樣操作的,明清炮手也是如此操作的,例如墊高一寸打多少步,墊二寸打多少步之類,這些都有明確記載。
所以朱高煦要做的很簡單,就是不停的給炮兵喂炮彈,讓他們多打多練習就足夠。
至於弄什麽線膛炮,那玩意即便弄出來,也無法標準化生產,至少他目前想不到什麽辦法,所以彈道學可以有,但卻不是必學的知識。
理清了自己的思緒,朱高煦也將手搭在了二千斤火炮上,同時詢問道:“這兩門火炮若是加上炮車和彈藥箱,一共有多重?”
“前者差不多是一千二百斤,這門差不多是三千斤。”
“太沉重了……”聽到王元的回答,朱高煦略感到了不滿。
不管是一千三百斤還是三千斤,這都無法達到朱高煦想要的野戰炮質量。
眼下明軍軍中的火炮並不像後世吹噓的能動輒打好幾裏,哪怕是三千斤的大將軍炮,射程也不過才一裏半罷了。
其餘類似洪武鐵炮和銅炮、碗口銃等火炮,射程距離則是更短,連一裏都難以超過。
三千斤的火炮,基本不會出現在這個時代的戰場上,因為道路條件不允許,離開了官道的它就是一隻蝸牛。
所以對於自己來說,自己隻需要保持一裏半以上的射程,就足夠碾壓南邊的一切火炮。
朱高煦一手扶著火炮,一邊頭也不回的吩咐王元:
“火炮的重量,你想辦法再降下來,實在降不下來,就弄出更為輕便的三百斤、五百斤火炮。”
“隻要最輕的火炮連帶炮車和彈藥的重量能控製在一千斤以下,並且射程能控製在一裏半以上,那我想要的火炮就成功了。”
他如此說著,王元也在遲疑過後作揖道:“殿下,鑄炮一事倒是好說,隻是這鐵消耗太大,報廢太多,重新回爐需要加派人手才能跟得上鍛炮的速度,另外泥模也是一樣……”
“孟章!”朱高煦回頭喊了一聲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孟章。
孟章不敢怠慢,上前作揖回禮,朱高煦也詢問道:“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王元基本不管軍械局以外的事情,因此也好奇看向了孟章。
對此,孟章不卑不亢的說道:“這邊的女真兀狄哈,大多都聽過殿下的名頭,因此前來納拜者甚多。”
“隻是兩個月,末將已經收入了大小六個部落,足有一千八百餘口人,練兵二百六十七人。”
“雖然還不太多,但末將會繼續盡力,讓他們互相拉來其餘兄弟部落,壯大聲勢。”
孟章如實回答,朱高煦也知道在這個通訊靠腿的時代,想要招撫野人女真並不容易,因此扶起作揖的孟章:“有什麽困難,一並與我說,我好為你操辦。”
“沒有!”孟章的回答讓朱高煦詫異,他沒想到孟章什麽都不向自己索要。
倒是不等他詢問,孟章便全盤交代:“末將沒有想要的,是因為亦掌印都為末將送來了一切。”
“三十個衛所軍學的吏目,二十個千戶所的吏目,還有七萬餘斤鐵、七千斤火藥,十六萬石糧食,兩萬石豆……”
孟章交代著亦失哈為他送來的物資和人手,配置可謂齊全。朱高煦雖然也猜到了亦失哈會把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條,但也沒想到他會管的這麽恰到好處。
他沉吟了片刻,而後點了點頭,伸出手拍了拍孟章的肩膀:“這個冬季我就在軍械局住下了,你讓人給我送些紙筆硯墨來,我趁著這個冬季編撰些東西,以後可能會用得到。”
“末將領命!”孟章應下,從朱高煦今日出現到現在,他都沒有對西邊戰事提過一嘴,因為他很清楚,朱高煦對黑水城的重視,絕對要比兀良哈大。
不說別的,單一句“黑水城募兵多多益善”,就已經決定了黑水城的地位。
自己日後能做一個多大的官,帶多大數目的兵馬,完全取決於現在自己的努力程度。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多多招撫這山野之中的女真人,為自家殿下拉出足夠多的人馬。
沒有其餘話,孟章在朱高煦測試二千斤火炮時離開了軍械局,隻是讓人加強了這裏的護衛力度。
之後他又派了自己信任的人去為朱高煦做飯,防止有人加害自家殿下。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北山的寒風就席卷了關外,不隻是黑水城被白雪覆蓋,可以說整個北邊都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裏成為了冰雪的國度。
在這樣的日子裏,北方不論軍民,都大大減少了戶外的活動。
可北方是安靜了,南邊卻一直未曾停止鬧騰。
“臣魏國公徐輝祖,攜平緬宣慰使思倫法叩見陛下,陛下萬福安康……”
十月初六,當曆經波折的徐輝祖帶著思倫法從雲南返回南京城,並抵達奉天殿金台前的時候,台上台下的文武百官紛紛看著他們的身影,暗自揣測皇帝的心思。
“平身”
“臣叩謝聖恩……”
朱元璋的狀態依舊與半個多月前一樣,沒有任何病態。
他看著徐輝祖與思倫法起身,而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接見思倫法。
自思倫法被沐英擊敗後,他便對大明十分老實,哪怕他幾次入侵緬甸、老撾、勃固及素可泰等大明的藩屬國,可隻要雲南都司派出官員調解,他都會服服帖帖的聽從安排,這也是刀幹孟等人起事的主要原因。
至於所謂的其妻子誣殺酋長,不過是借口之一罷了。
或許是因為思倫法的聽話讓晚年想著太平的朱元璋感到舒服,因此對於他被推翻這件事,朱元璋還是有心大動幹戈的。
當著思倫法的麵,朱元璋沉聲開口道:“古語有雲,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謂民之父母蓋人心之所在……”
“今爾思倫法長有平緬一方而與民心好惡不同,故為下人之所不容而歸於我。”
“朕思爾以父祖世澤民故推之,今一旦失民之心,背國之俗,棄墳暮離親戚而來,久而不歸則境土非爾有矣。”
思倫法才到南京沒幾日,朱元璋便要遣返其回麓川,顯然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果然,在思倫法的忐忑中,群臣的側耳聆聽中,朱元璋賞賜了思倫法黃金百兩,白銀一百五十兩作為前來南京的賞賜,也算給予了他一筆本錢。
在賞賜過後,朱元璋看向徐輝祖:“今魏國公率兵護送爾歸國,並派雲南布政使司官員前去調節爾與其邦國關係,梳理利害。”
“若刀幹孟不識天數,不會王道,則聲其罪,準魏國公與西平侯興兵討之。”
朱元璋定下了論調,那就是讓刀幹孟和思倫法握手言和。
如果刀幹孟願意,那朱元璋很願意幫助刀幹孟分走麓川一半的地盤,讓麓川陷入內鬥的平衡中。
至於思倫法,他自然知道朱元璋的心思,可如今的他除了十幾個小土司還願意聽命於他,其餘中大土司根本不予理會他。
依靠那十幾個小土司,他可鬥不過刀幹孟,因此即便他知道朱元璋的心思,卻也隻能乖乖聽話,畢竟聽話還能拿回一半的地盤。
當然,在他心中,他更想要刀幹孟犯蠢。
這樣的話,他就可以請徐輝祖出兵,把刀幹孟這個亂臣賊子給繩之於法。
如此想著,思倫法與徐輝祖先後接旨,而朱元璋也起身離開了金台。
伴隨著鴻臚寺卿的唱禮聲,今日的午朝也就此結束。
不過這才散朝,朱元璋就召徐輝祖往武英殿去,顯然是有事情找尋他。
徐輝祖接了召見,往武英殿尋去,大約兩刻鍾左右,便來到武英殿門口,得到了宣傳。
“臣魏國公徐輝祖,參見陛下與太孫、王子……”
“允恭,都是自家人,先起來吧。”
入了武英殿,徐輝祖行起了許久不曾行禮的五拜三叩,並在朱元璋的聲音中緩緩起身。
他出發雲南幾年,再回來時,整個人皮膚黝黑,氣質也沉穩了許多。
看著他,朱元璋滿意的捋了捋白須,繼而問道:“北邊的事情,可曾關注?”
“不論南北,臣皆為大明臣子,自然需要時時關注。”徐輝祖不卑不亢的回答,這份態度令朱元璋更滿意了。
他轉頭看向站在龍案一旁的朱允炆三人,對三人說道:“北邊有你們的叔伯,南邊有西平侯和魏國公,你們倒是可以放心享福了。”
“爺爺說的是……”朱允炆帶頭附和,朱元璋也滿意回頭,帶著笑意的同時,也對徐輝祖詢問起來:
“那雲南,如今可曾太平些了?”
“回陛下……”徐輝祖作揖回道:“遷入了不少軍戶,加上平定了不少作亂的賊人,如今比起之前,卻是要太平許多了。”
“臣在雲南時,常與西平侯開墾滇池、陽宗海、撫仙湖等河穀平原的耕地,加上大理遷入軍戶,各地礦場順利開采,因此雲南也能算是安居樂業。”
“當地之問題,主要以疫、震為主,少有饑荒。”
“臣到雲南後,依照渤海郡王所交給臣的一些理念來治理雲南,當地疫病比較往年減少七成以上。”
“好……”朱元璋說了一句好,顯然他知道朱高煦與徐輝祖交流過心得,隻是不知道居然能有如此成效。
“如今雲南,有多少屯田和可用戰兵?”
朱元璋繼續詢問,徐輝祖也知無不言:“今雲南有軍屯一萬七千餘頃,民屯九千餘頃,朝廷能夠直接幹涉的軍民數量也多達六十餘萬戶。”
“這麽多?”朱濟熺出聲驚歎,倒是朱允炆和顏悅色的與之解釋道:“那雲南在大理時便有可查之民三百餘萬,後雖經過與前元鬥爭死傷了些,但總歸沒有如國朝北方一樣被血洗。”
雲南的人口一直很多,隻是能被大明登記造冊的很少。
在朱高煦看山點礦前,當地能被朝廷登記造冊的隻有三十萬戶,而今不過四年時間,卻已然翻了一倍。
這其中新獲取的人口,可不是全靠徐輝祖圍剿作亂土司,更多的是靠移民。
從洪武二十七年到洪武三十年,自朱高煦看山點礦以來,朱元璋就多次遷移人口前往雲南,四年時間先後遷移七萬戶入雲南,比曆史上還多出五萬多戶。
可以說,朱高煦隻是揭開了雲南各地金銀銅礦的麵紗,就變相幫助雲南提前了幾十年的漢化。
對於雲南的情況,朱元璋比朱允炆更了解,所以他才會詢問徐輝祖,看看雲南的變化如何。
現在看來,雲南的變化比他的預期還大,這是一件好事。
之前的雲南還隻是大明用來保護四川的軍事要地,可眼下它卻成為了大明不可或缺的經濟大省。
從雲南運出的金銀銅礦,每年價值二百餘萬貫,極大緩解了大明的錢荒,也讓大明在回收寶鈔上越來越從容了。
因此,這次的刀幹孟之事,朱元璋必須得要上心。
望著徐輝祖,朱元璋也緩緩開口道:“雲南,乃朝廷鑄錢之重地,不可有失。”
“這次允恭你護送思倫法回去後,若是那刀幹孟等蠻酋不願讓土給思倫法,你與沐春不必自我束縛,可征調四川、廣西兩個都司與貴陽都司三地兵馬進行平叛。”
“不論如何,雲南不可亂。”
朱元璋給徐輝祖畫出了一條底線,更給了他再次節製西南的權力。
聞言,徐輝祖當即作揖,而朱允炆也取出早早寫好的聖旨,走到他跟前,雙手遞到了他手中。
徐輝祖雙手接下,朱元璋也擺擺手:“你難得回來,好好回去陪陪親人吧。”
“臣,告退……”徐輝祖聞言回禮離開,朱元璋也看著他的背影,轉頭對朱允炆教導道:
“以鈔抵稅想要繼續下去,你還得依賴西南,因此務必得穩住西南才行。”
“謝爺爺指點,孫兒清楚了。”朱允炆應下,可心裏卻不由的想到了徐輝祖與朱棣、朱高煦二人的關係。
若是把徐輝祖也打入燕府一派,那燕府的實力恐怕已經超過了晉府。
這一刻,朱允炆回想起了徐輝祖說朱高煦教他如何治理雲南的話,腦中不由出現了那張麵孔。
“高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