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戰吼聲響徹戰場,左右兩翼的燕軍步卒一直在等待己方統帥下達命令,可卻未有命令傳達,因此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殿下率騎兵衝入倍數於己的陣中廝殺。

在丘福與朱能、火真、馬和、王彥等人的護衛下,朱棣尚能在馬背上持著短弓左右開弓,射中許多南軍騎兵的麵頰,致使對方栽倒戰場。

隻是這樣的從容,伴隨著前方的一道怒吼而消散。

“燕庶人!!”

坐在大食馬背上的平安手持丈三馬槊,帶著一支目標明確的騎兵朝著朱棣衝來。

“平保兒!你難道忘記殿下對你的恩情嗎?”

“我更不會忘太祖高皇帝對我的恩情,燕逆受死!!”

丘福叫罵,可卻被平安懟了回來。

雙方不過十餘步的距離,轉瞬間便撞到了一起。

丘福、火真、馬和、王彥等人試圖攔截,卻被平安一手馬槊**開攻擊,馬匹站立不穩。

不待他們回過神來,平安已經直取朱棣而去。

“燕庶人!!”

平安戰吼刺出馬槊,眾將頭皮發麻,所有人都試圖救援朱棣,便是朱棣本人也覺得時間慢了下來,眼睜睜看著那馬槊差點將自己刺倒在地。

“平保兒休要猖狂!”

關鍵時刻,一直掩護朱棣身後的朱能出手,刺出長槍,試圖將平安手中馬槊**開。

隻是他的力氣比起平安小上太多,未能撼動平安手中馬槊,好在朱棣趴下,讓那馬槊刺了個空。

瞧見這一幕,所有人那緊張的氣終於鬆出,可是朱棣卻並沒有徹底安全。

平安拔刀便要劈砍朱棣**馬匹,試圖讓他栽倒沒入大軍馬蹄之下。

“殿下快走!”

關鍵時刻丘福率先折返回來,用手中長槍為朱棣擋下這致命一擊。

一個照麵,朱棣便差點殞命平安馬槊之下。

可即便如此,朱棣卻沒有離開,反倒是開口叫囂道:“平保兒,莫不是忘了俺手把手帶你打仗?”

“荒謬!”平安不屑回答,眼看自己要陷入燕軍包圍之中,連忙帶著本部百餘騎兵突出陣去。

雙方再度交手一個衝鋒,但燕軍顯然處於下風,一直被壓製之中。

“殿下,您先退去步卒本陣吧。”

交鋒過後,待燕軍調轉馬頭,朱能等人便勸阻起了朱棣,朱棣卻冷哼道:“若俺家老二在此,哪容他平保兒猖狂!”

說了句泄憤的話後,朱棣又安撫起眾人:“放心,平保兒眼下已經陷入我軍重圍而不自知,譚淵很快就會出現,我們再與他交鋒一次,讓他後軍暴露在南邊,即可發動全軍圍攻。”

朱棣話音落下,當即一馬當先,再度率領燕軍發起衝鋒。

“僉事神勇,居然差點將燕庶人刺於馬下。”

“剛才那一幕,末將等人看的心情激**。”

“將軍神勇……”

眼看著燕軍發動衝鋒,楊鬆、潘忠等人也佩服起了平安。

剛才平安以一己之力擊退燕軍五名將領,還差點刺死朱棣的畫麵,他們所有人都看了個清楚,一時間士氣驟然提高。

被眾人吹噓的平安見狀也被衝昏了頭腦,眼見燕軍還敢衝來,平安冷哼:“還敢來,這次定要刺燕庶人於馬下!”

他催馬上前,率領還有八千餘騎的南軍精騎再度出陣。

這一幕讓燕軍心都懸了起來,畢竟剛才南軍騎兵逼進己方大纛可是不爭的事實,若是這次南軍騎兵再建功,那即便這一仗能打贏,沒了朱棣的他們又該如何。

“殿下的毛病又犯了……”

左翼兵團中,張玉皺眉,臉上露出憂慮之色,顯然十分擔心朱棣。

朱棣喜歡衝陣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馳援吉林城時,他便一馬當先衝陣,張玉為此還勸過他,可他依舊沒有改掉這個脾氣。

若說朱棣有朱高煦、平安那般勇武也就罷了,可他偏偏也隻是有些勇力,無法達到平安、朱高煦那種高度,因此就不免讓人擔心了。

“殺!!”

在此交鋒,這次朱棣倒是聰明了些,距離大纛的位置放遠了點,因此衝鋒過後,平安未能尋到他的蹤跡。

不過即便如此,南軍騎兵也重創燕軍騎兵,燕軍騎兵的數量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在變少。

這樣的情況,讓左右兩翼的燕軍步卒兵團都按奈不住了,許多指揮使、千戶官紛紛請戰,但被張信與張玉拒絕。

他們都在等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也終於到來。

“殺!!”

突然,當南軍調轉馬頭,準備繼續由南向北衝擊燕軍騎兵的時候,他們身後出現了喊殺聲。

一時間,近千人組成的城牆陣從後方喊殺而來,並大聲喊叫:“平保兒,月漾橋已被我軍拿下,還不束手就擒!!”

“不用慌張,我們隨時可以突圍!”

平安試圖穩住大軍,然而當他看向前方時,這才發現張玉與張信不知在何時將前方朱棣騎兵暴露的缺口給堵上。

眼下,他們完全被困在了月漾橋北,並且機動空間還在不知不覺中被張玉與張信從雄縣南邊三裏,一直壓製到了五裏處。

“時機已到,絞殺平保兒!!”

朱棣受了一肚子委屈,眼下終於可以釋放,當即他便拿出號炮,對著天空放出。

在“劈劈啪啪”的炸響聲中,左右兩翼步卒兵團開始結陣,以長槍步步緊逼。

盡管眼下還有三四裏的機動空間,可騎兵想要正麵衝擊步卒的長槍陣,顯然需要付出巨大的傷亡代價。

好在平安不像楊鬆與潘忠一樣隻有莽勁,他掃視了一圈過後,發現西邊張信部的兵馬數量較少,當即決定往西邊突圍。

“跟緊我的大纛,我帶你們突圍!”

平安下令,並經過一字時的傳達後,各部紛紛響應。

隻是一字時的時間,燕軍將包圍圈壓縮的更小了,並且還有虎視眈眈的燕軍騎兵在窺視他們。

“衝!”

明知死傷巨大,可為了搏那一線生機,平安還是率領八千餘騎,向著西邊的張信兵團發起了突圍。

“俺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眼看平安的隊伍試圖突圍,陣型也被拉長,朱棣目光明亮,當即率領騎兵衝向南軍騎兵。

百來步的距離,隻是轉瞬間便越過,南軍騎兵被朱棣所部攔腰截斷,隻有平安所率的三千騎兵成功向張信衝擊而去,楊鬆與潘忠所率的中軍、後軍等五千餘騎被截留。

眼看機會出現,譚淵所率長槍兵立馬向楊鬆、潘忠這五千被阻礙的騎兵發起衝鋒。

混亂之下,楊鬆與潘忠難以節製大軍,南軍陣型陷入混亂。

士兵們顧不上斬殺前來的燕軍,還要應對後方的襲擊,士氣已經受到極大考驗。

“平保兒!你要去哪啊!!”

朱棣高興的大笑,眼看數千騎兵被纏住,立馬帶領身邊百餘騎兵衝向平安後軍。

一時間,平安所部騎兵還未撞到張信兵團,便被朱棣那百餘騎兵襲擊了後方。

“跟著我衝,他們陣型不嚴,有機會!”

眼看張信兵團的長槍兵僅有七八重,平安信心大增。

然而在他的注視下,張信親自帶著本部馬步兵加入到了他們想要突圍的地方。

雙方距離已經不足五十步,但那七八重長槍兵卻一下子增加到了十幾重。

“殺!!”

沒有退路,平安隻能帶領前有狼後有虎的三千南軍騎兵正麵突圍。

張信所部長槍兵將長槍末端抵在結實的地麵,沒入其中。

丈三長槍陣在眼前,戰馬卻根本不敢衝鋒。

它們想要停住,卻被後方騎兵擠著撞上了長槍陣。

一時間,騎兵死傷無數,卻連長槍陣的一半陣型都未破壞。

未遭到破壞的長槍陣步步緊逼,將那試圖突圍的三千騎兵擊垮。

這一刻,再沒有人想要衝陣突圍,唯有平安自持勇武,策馬衝出那群亂軍之中。

“滾開!!”

他馬槊激**,左右**開數杆長槍後,成功突出重圍,但他身後卻無一人跟隨。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這樣的勇武,至少在那八千餘南軍騎兵之中沒有。

“給俺抓住平保兒!”

眼看平安居然能夠單騎衝出長槍陣,追趕而來的朱棣十分驚訝,但依舊沉穩下令。

燕軍騎兵從長槍陣讓出的通道出陣,百餘騎追殺平安而去。

眼見如此,平安隻能單騎狼狽而逃,一邊逃跑,一邊將馬鞍左右的軍糧、馬甲等負擔割斷丟下。他所乘騎的大食馬是朱元璋生前賜下的,速度極快,因此奔跑數裏後,他成功甩開了身後的燕軍騎兵,可他的情況卻慘不忍睹。

九千騎兵北上,如今隻剩他一人逃出,這樣倒不如直接戰死在沙場上。

“我還得留著這條命,去南邊報消息!”

平安說服自己苟全性命,策馬向南邊的河間撤去。

隻是相較於他,被重重包圍的南軍騎兵就慘不忍睹了。

楊鬆、潘忠二人被朱能幾人生擒,九千南軍騎兵死傷大半,剩餘盡數投降。

朱棣命張玉、張信收拾殘局,自己出了陣,將身上甲胄卸下後,狼狽的坐在了草地上。

“殿下,您沒事吧?”

朱能發現朱棣不在陣中,便出陣尋找到了他。

此刻的他並沒有受傷,可朱能還是擔心著詢問。

朱棣聞言還以為自己受傷了,四下摸索確定沒事之後才搖頭:“俺沒事,你和張玉去清點繳獲,速度要快。”

“是!”朱能見朱棣沒事,這才返回陣中與張玉他們清點起了俘虜和繳獲。

時間流逝,清晨作戰的燕軍,戰至辰時才終於結束戰鬥,光是清點戰損和俘虜、繳獲馬匹、甲胄數量便花了整整一個時辰。

待張玉清點好一切,時間已經來到午時。

他策馬來到朱棣身旁下馬,大體交代了情況。

“我們戰死九百餘人,輕重傷兩千餘人,他們戰死一千四百多,三千餘人輕重傷,被俘還能作戰的隻有四千三百二十七人,倒是他們帶的馬匹很多,九千人帶了一萬五千餘匹軍馬,其中六千匹留在了莫州。”

“那還等什麽?”朱棣聽到有六千匹軍馬在莫州,當即開始穿甲:“讓朱能率騎兵去莫州,趁平保兒繞道西邊,我們趁機拿下莫州!”

“是!”張玉作揖應下,隨後身旁跟隨而來的千戶官吩咐後,不多時朱棣便見四千餘燕軍騎兵南下。

在張玉他們的幫忙下,他也穿上了甲胄,對張玉吩咐道:“你派人將這群被俘的騎兵送往北平整訓,打完這一仗後再用他們。”

“從軍中選善騎者騎上他們的軍馬,半個時辰後隨我南下莫州。”

朱棣吩咐完一切,張玉按照他所說的照辦,將存活的六千餘匹軍馬交給了軍中懂得馬術的步卒。

半個時辰後,朱棣率領六千人南下,張玉則是派給張信兩千人,讓張信押送七千南軍俘虜北上北平,自己帶隊兩萬兵卒南下。

兩場激戰過後,燕軍戰鬥減員四千餘人,算上押運北上的先後五千人,他們手中隻有三萬人。

當然,這兩場激戰過後,他們的機動性也大大提高。

雄縣的八千騾馬和月漾橋繳獲的六千軍馬,加上燕軍存活的四千餘匹軍馬,朱棣手中三萬人幾乎有近三分之二都做到了一人一馬。

在這樣的速度加持下,他們向南奔襲五十二裏,成功在平安抵達莫州前,先一步抵達了莫州,並拿下了莫州留守千戶張保主動投降,莫州指揮使王存出逃。

城內三千守軍被燕軍俘虜,朱能也繳獲了平安他們存放此處的六千匹軍馬。

待朱棣抵達莫州時,已然是酉時(17點)。

此時他麾下已經有了萬餘騎兵,以及一萬四千馬步兵和六千步卒,反觀南軍的騎兵隻剩下了徐凱所部的五千騎兵。

坐在莫州縣衙內,朱棣在天色徹底變黑前等到了張玉的兩萬步卒。

大戰過後,朱棣命人從縣衙府庫之中拿錢買了足夠的肉食,犒賞了大軍的同時,也在縣衙之中大快朵頤。

擺在眾人麵前的,起碼有六七盤肉菜,但他們都在等著朱棣下筷。

朱棣率先動筷後,這群漢子便狼吞虎咽了起來,不多時飯桌上便隻剩下了狼藉。

“殿下,我們要撤回北平嗎?”

“我們的繳獲已經不少,不如撤回去,等二殿下拿下山海關,與我軍匯合之後再南下與南軍決戰?”

“對啊,此戰繳獲頗豐,不僅拿下了雄縣和莫州的二十萬石糧草,還拿下了近兩萬的軍馬與騾馬,俘虜了一萬多人。”

飯桌之上,丘福與張信開口,可吃好後的朱棣卻搖頭:

“俺說過,這次南下,是要徹底擊潰南軍主力,眼下我們不過擊垮了平安和兩個縣的守軍,算起來不過一萬五千人。”

“這點打擊對於南軍來說危害不大,隻要俺那侄子想,他完全可以再花一個月時間,從西北調集宋晟麾下的五千騎兵再來北平。”

“況且,如果俺們不打,而是放任南軍堅壁清野,修築工事,那屆時我們必然南下困難。”

“不管是高煦還是我們,實際上都有斷糧之憂,唯有一路向南,打到兩淮之地才能解決糧草不足的問題。”

“因此,俺要徹底擊垮南軍主力,為高煦與俺們匯合謀取時間。”

朱棣表態,他還要繼續打下去,聞言的朱能也開口道:“南邊的徐凱,距離莫州隻有六十裏,他那裏有南軍最後的五千精騎和一萬步卒,如果能拿下他,南軍就不敢與我們野戰了。”

朱能覺得隻要拿下徐凱,就可以遏製南軍北上腳步,可朱棣卻搖頭:

“你們覺得我們應該打徐凱,那耿炳文和寧忠他們肯定也一樣這麽以為,正因為他們這樣以為,俺才要打他們一個猝不及防。”

說罷,朱棣看向朱能:“這莫州城為我軍開城門的人叫什麽?”

“千戶官張保,曾經是我們的兵卒。”

朱能不假思索回應,朱棣也點頭:“你招他來,我有話要與他說。”

聞言,朱能當即招來了張保,而他長相並不出眾,在朱棣腦中沒留下什麽過硬的記憶。

不過即便如此,朱棣還是拍著張保的肩膀:“眼下南軍還不知道莫州已經投降與俺,你若是有膽子,俺想讓你以敗軍的身份去真定傳信。”

“末將渾身是膽!”張保沒有害怕,反而直接答應下來,甚至連要為朱棣傳什麽話都沒問。

“好!”朱棣目光滿意,語氣加重道:“俺要你單騎去真定,告訴耿炳文他們,就說莫州已經丟失,前往雄縣的平安所部被俺剿滅,俺眼下正在往真定襲去。”

“末將領命!”張保以為朱棣是要進攻徐凱,特意放假消息給耿炳文,當即應下。

“去吧,做好這件事,你的功勞足以拔擢三級!”朱棣拍拍他,張保也沒有多說什麽,轉身便離去。

待他走後,丘福等人才起身不解道:“殿下,您說我們要去打真定,現在您又讓張保告訴耿炳文實情,那我們不是自報家門嗎?”

“就是要給他們真消息!”朱棣胸有成竹,並隨後下令道:“張玉!”

“末將在!”張玉起身,朱棣則是開口道:“明日一早我帶一萬騎兵出城去,你帶莫州這兩萬三千人向真定進攻。”

“末將領命!”張玉先應下,隨後又詢問道:“末將應該走哪一條路線進攻?”

“怎麽走都可以,隻要記住,一路上不要進攻任何城池,目標直指真定即可。”朱棣開口解釋道。

“是!”張玉有些混沌,但他還是選擇先聽命,再提出意見。

“殿下,我軍若是如此行軍,那大軍前後都會暴露在南軍兵鋒之下,一旦南軍主力和河間的徐凱先後夾擊,我們恐難勝利,畢竟他們的兵力依舊是我們的四倍……”

張玉的話,也說出了眾將的心聲。

將大軍置於敵軍前後夾擊之中,這可是兵家大忌,更別提朱棣已經讓張保去告訴耿炳文,說他們要帶大軍去進攻耿炳文主力了。

這種時候,一旦耿炳文做出調整,那他們這三萬人又有多少人還能活下來?

麵對眾人的顧慮,朱棣開口安撫道:“俺會率騎兵去截斷真定糧道,為你們打掩護。”

“你們要做的很簡單,那便是在八月十九日辰時抵達真定城滹沱河北岸,你就知道到時候該怎麽打了。”

朱棣隻說了一個大概,但多年的配合讓張玉選擇相信朱棣。

“既然如此,那末將便按時間抵達,不過從莫州前往真定北岸起碼有三百裏,即便我軍晝夜行軍,也頂多能趕一百裏路程,哪怕十九日辰時抵達真定北岸,恐怕兵馬數量也會驟減大半……”

張玉開口說出自己遭遇的困境,畢竟不是每支軍隊都是渤海軍那樣人皆馬步兵的存在。

哪怕是渤海軍,在麵對中長途奔襲作戰的時候,一旦遭遇時間不充裕的情況,那都會出現掉隊的情況,更別提缺少馬匹的他們了。

朱棣交給他的兩萬三千人裏,起碼還有九千人沒有馬匹。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兩萬三千人需要在三天內強行軍三百裏路,掉隊減員這種事情是肯定預防不了的。

屆時可能他率軍抵達真定時,麾下兵馬就隻剩一萬幾千人。

“無礙,掉隊的兵卒就讓他們自己北上北平。”

朱棣冷靜開口,他很清楚中長途奔襲的掉隊減員問題,哪怕是他這一萬騎兵也會發生這種事情,但那不要緊,隻要他們北上北平,不南下投敵就可以。

“那末將沒有問題了。”

張玉眼見朱棣都這麽說,他也沒有辦法什麽話來反駁,隻能應下這一任務。

瞧著張玉應下任務,朱棣也頷首看向眾人:“朱能、丘福、馬和、王彥,你們與我一起出征,張信你們幾個和張玉一起帶大軍前往真定北岸。”

“末將領命!!”

眾人大聲應下,隨後朱棣便遣散了他們前去休息。

眼下的燕軍十分疲憊,不過戰事容不得他們過多休息。

在休整了三個半時辰後,朱棣率領上萬騎兵備足馬料,從莫州城東出城而去。

待到天亮,張玉與張保也分別代表出城。

二人有所不同的是張玉要帶兵去打真定,而張保則是要給真定去送消息,而且還是真實的消息……

《明太宗實錄》:中秋、諜報長興侯耿炳文領兵三十萬駐真定,都督徐凱領兵十萬駐河間,都督潘忠、指揮楊鬆營莫州,其先鋒驍勇者九千人已據雄縣,肆虜掠,上率師禦之。師至涿州,上曰:“今夕中秋,彼不虞我至,必酣飲自若,乘其不戒,可以破之。”促諸軍速行。

夜半至雄縣,圍其城,城中既覺,登城大罵,我軍憤恨,黎明攀緣而上,遂破其城。上亟下令,戒諸將勿殺,諸將怒其罵,盡誅之,獲馬八千餘匹。

平安潘忠楊鬆在莫州,未知城破,必引|眾來援,諭諸將曰:“吾必生致平潘楊。”諸將未喻,遂命譚淵領兵千餘,先度月漾橋,伏水中,待平安等已過橋,聞炮聲,即起據橋,自後襲之,南軍遂破,平安單騎敗逃,楊鬆、潘忠被擒,上引兵拔莫州,翌日分兵進真定。

諸將請曰:“今由間道,不令彼知,蓋掩其不備,奈何遣保告之為備”

上日:“不然,始不知彼虛實,故欲掩襲之,今知其半營河南、半營河北,則當令知我至,其南岸之眾必移於北,並力見拒,我一舉可盡敗之,兼欲使知雄縣莫州之敗,以奪其氣,兵法所謂先聲而後實者也。若不令其知,徑薄城下,錐能勝其北岸之軍,南岸之眾乘我戰疲,鼓行渡河,是我以勞師當彼逸力,勝負難必,且人委身事我,當推誠任使,縱若彼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