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轟轟轟——”
五月中旬,伴隨著凶猛的炮聲在幹燥的波斯地區作響,一支試圖衝鋒的騎兵幾乎在一瞬間被挫掉了銳氣。
數千騎兵頂著炮擊前進了百餘步便無奈再度撤退,而他們進攻的目標,便是被奪走兩個多月的忽魯謨斯港。
在他們敗走的同時,坐鎮後方的烏爾薩懊惱的摔碎了自己手中陶杯。
“他們的火炮怎麽有這麽多!”
烏爾薩怒罵,而他之所以敢對明軍發動攻擊,主要是哈裏勒給他發來了軍令。
在馬麻黑死後,烏爾薩毫無疑問轉投了哈裏勒這個唯一的蘇丹,同時哈裏勒也派遣了五千騎兵前來幫助他。
然而,麵對五千騎兵的衝鋒,明軍卻似乎對整個忽魯謨斯港都布置了火炮一般,不管烏爾薩從何種方向發起進攻,明軍都能用火炮炮擊試圖進攻的騎兵。
明軍火炮的威力,遠比帖木兒帝國的火炮威力要大得多。
為了躲避明軍的火炮,他們隻能在三裏外整軍,一旦進入二裏的範圍就會遭受炮擊。
“該死的!該死的!”
站在營地裏的烏爾薩眺望忽魯謨斯港,無能狂怒。
也在他狂怒的同時,他的身後走來了一隊士兵,而他們之中還有幾個穿著長衫的人。
“總督,這是從赫拉特前來的幾位中國人,他們自稱效命於沙哈魯總督麾下,特意來為我們解圍。”
“中國人?”烏爾薩帶著充滿怒意的目光回頭,而被監督的那幾人也掀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我是沙哈魯總督麾下的一名中國人,但我來自大明。”
風塵仆仆的胡季對烏爾薩介紹自己,烏爾薩卻因為在鄭和、陳瑄手中吃癟的忽視了胡季的打招呼,自顧自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說說你能幫我什麽?”
“我能幫您收回忽魯謨斯港。”
盡管被忽視,胡季也沒有露出什麽不滿,而是輕笑開口。
“哈哈哈——”
聽到他的話,烏爾薩與四周的將領們哄然大笑,烏爾薩笑出了眼淚:“你應該看到了我的軍隊。”
“我們這裏整整有一萬五千人,但即便如此還是拿不下明軍,甚至還需要時刻防備他們反攻。”
“請你告訴我,你讓我怎麽相信你所說的這些話?”
“試試總不會有壞處。”胡季臉上依然掛著微笑,同時也爆料道:“我和明軍陳瑄的兒子陳佐曾經見過一麵,盡管當時的我隻是一個卑微的行商,但我相信我能用大明百姓的身份與他們交流。”
“隻是交流的話就不用了,我們已經交流過了。”烏爾薩的目光從一開始的詫異到驚喜,再到平靜,顯然不認為那一麵之緣能給自己帶來什麽。
“您隻需要告訴我您的需求,至於能不能成功,那由我來想辦法。”胡季繼續開口,而他的自信也讓烏爾薩高看了他一眼。
思前想後,烏爾薩也不覺得自己會損失什麽,因此開口道:
“如果你能讓他們退兵,那我會向高貴的蘇丹親口描述你的功績。”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告訴你,他們的訴求是讓我們割讓海上的島嶼,並讓高貴的蘇丹道歉,賠償他們的損失。”
“這些條件,除了第一條我可以同意外,其它兩條,高貴的蘇丹都不會同意的。”
烏爾薩給出了自己的底線,胡季聽後回了一禮:“我知道了,您可以等待我的消息。”
“即便我無法說服他們,也能為您帶來有用的消息。”
“好的,我期待你的表現。”烏爾薩拿起一個新的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
他無視了胡季,胡季也不惱怒,而是行禮過後離開了此地,並在眾人的目光下,帶著自己帶來的那幾個人向著忽魯謨斯步行而去。
不過同的是,他們帶上了一杆長矛,並掛上了大明代表太陽的紅日旗,以及代表月亮的白圓月旗。
中原王朝曆朝曆代並沒有固定的國旗,所有王朝的旗幟都是複雜繁多的,大明也一樣。
對於平民來說,他們能用的就是白底的紅日旗,而朝廷才能使用帶有字體的龍紋旗和紅日旗,至於日、月旗,則是儀仗之一的旌旗。
大明旌旗的複雜,便是連禮部官員都需要翻閱文冊,更別提在這波斯地區了。
因此,當胡季他們亮出日、月旗的時候,忽魯謨斯明軍陣地沒有展開炮擊,而是等著他們慢慢靠近後,才派出了十餘名騎兵接應。
“你們是誰,怎麽敢拿朝廷的旌旗?!”
隔著老遠看到胡季等人的麵孔,前來檢查的塘騎便也用官話嗬斥。
胡季見狀作揖:“西廠駐河中百戶所百戶官胡季,有要事求見鄭正使、平江侯。”
“西廠?!”塘騎們詫異勒馬,胡季也在作揖過後拿出自己的腰牌。
在經過檢查後,塘騎才翻身下馬作揖:“小旗官王崇,見過百戶官,您請上馬。”
“多謝!”胡季沒有客氣,因為他知道烏爾薩他們都在看著這邊,而自己能上馬的舉動,無疑會讓他們清楚自己的份量。
他並不擔心烏爾薩會對自己做出什麽不利的行為,因為他是沙哈魯的人,即便沙哈魯在帖木兒生前看上去不受寵,但他畢竟是霍拉桑地區之主。
得罪沙哈魯,烏爾薩就別指望會有誰來救他了。
正因如此,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坦然的騎馬走入了忽魯謨斯港內。
由於距離遙遠,烏爾薩他們隻看到了胡季騎馬的場景,再往後便看不見了。
倒是胡季這邊進入忽魯謨斯港後,立馬便覺得四周都親切了起來。
數以千計的大明人在忽魯謨斯內走動,尤其以穿著甲胄的明軍最為眾。
他們甚至沒有深入港口,便在邊緣地帶被人帶路前往了一處別墅前。
“平江侯和鄭正使就在裏麵,百戶官裏麵請。”
幾名塘騎對眾人作揖,而後離去。
胡季見狀下馬,在門口接受了檢查過後走入別墅之中,並在主屋的平房內見到了鄭和與一名四旬將領。
見到胡季走入屋內,鄭和便笑道:“我就說,同是西廠人,怎麽會有姓名一模一樣的湊巧之人,原來還真的是你。”
“百戶官胡季,見過鄭正使,平江侯。”胡季帶著笑意行禮,鄭和也對陳瑄介紹道:“這是沐陽伯胡綸之子。”
“原來是沐陽伯之子啊。”陳瑄解了疑惑,他還在想鄭和為什麽那麽熱情,現在看來不熱情才奇怪。
胡綸與紀綱,這兩人一個掌握西廠,一個掌握錦衣衛。
錦衣衛人數眾多,主要負責檢查百官和兩京十四布政使司,其次是都司,再往後才是國外情報。
與之相比,西廠主要負責國外情報,其次是大明國內的布政使司與都司情報,最末是百官。
西廠雖然看上去對國內文武百官製約最小,可它距離東宮最近,而東宮在大明朝代表什麽,不言而喻。
當初如果不是東宮開口,那建文年間參與靖難的那群武將,即便不被論罪,也多半要被拘禁家中。
然而,正是因為東宮開口,這群靖難武將依舊活躍在大明的西北與西南,不僅性命得以保全,權力也牢牢掌握手中。
別看平安、徐凱這群人經常名字上不了奏疏,但他們在西北和西南的日子可十分滋潤。
有的時候,陳瑄都隻能感歎自己的老同袍楊俅提醒自己提醒的早,不然現在的自己哪有能率領艦隊下西洋的機會。
因此對於胡季,陳瑄也展現出幾分熱切,而胡季客套過後便開門見山的交代了烏爾薩的底線,並給鄭和他們帶來了北邊的消息。
“北邊的馬麻黑已經在去年遇刺而死,如今哈裏勒成為了帖木兒國的國主。”
“不過哈裏勒雖然成為帖木兒國的國主,但曾經支持他的麾下諸將並不希望帖木兒國再出現一個帖木兒,而是想讓哈裏勒成為一個傀儡。”
“隻是哈裏勒的手段也並不差,所以他們現在在撒馬爾罕僵持著。”
“我估計不出兩年,撒馬爾罕就會爆發內戰,而朝廷支持的沙哈魯便會有機會登臨帖木兒國王位寶座。”
“我花費兩年了解過沙哈魯,如果他上位,帖木兒國毫無疑問會開始治內,而非向外。”
“一旦他開始治內,那大明不管是海上還是陸上,都將是帖木兒國的經濟幫手。”
“因此,他一旦上位,朝廷隻有利,而沒有弊。”
胡季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陳瑄聞言卻皺眉道:“怎麽會沒有弊?”
“如果他把帖木兒國治理好了,讓帖木兒國長治久安的存在,那朝廷無疑會在西邊多一個大敵。”
“平江侯說的很對,但卻忽略了宗教的問題。”胡季搖頭打斷了陳瑄,並與陳瑄說道:
“沙哈魯推崇色目的回回教,而這與北邊的欽察、漠北的瓦剌、韃靼不同。”
“在回回教中,欽察、瓦剌、韃靼都是異教徒,宗教的問題足夠讓雙方出現矛盾。”
“即便帖木兒國能夠長治久安,那他們的進攻方向也不可能是朝廷,最有可能的是富庶的天竺,其次是西域。”“當然,就朝廷的布置來看,興許我們也將會入主西域,而沙哈魯得知朝廷強大,自然不會與朝廷爭鬥,而是會前往天竺,吞並天竺東北部的各國,亦或者正在叛亂的西波斯地區。”
“最後,帖木兒國內部的問題十分嚴重,如果沒有了沙哈魯,我很懷疑這個國家會分崩離析,因為沙哈魯目前的幾個兒子裏,我尚未發現一個大才。”
胡季這兩年來都在關注沙哈魯一家,對於他們家是個什麽情況,他再熟悉不過了。
瞧著胡季自信的分析,陳瑄摸了摸自己的短須:“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覺得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如果朝廷執意要哈裏勒道歉,我覺得二位可以直接出兵,攻占帖木兒的沿海地區。”胡季篤定道:
“帖木兒國在這些地方駐紮的地方軍數量不過五六萬人,以朝廷的實力,完全可以拿下隸屬於帖木兒國的波斯灣地區。”
“如果哈裏勒還不願意服軟,那朝廷可以拿下克爾登、設拉子,再往內陸的伊斯法罕會比較困難,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胡季的話一經說出,陳瑄便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看向鄭和。
他早就想出兵攻城掠地了,畢竟那才是實打實的功績,有這些功績在手,即便他拿不下公爵,也能憑借這份功績成為侯爵之中的拔尖者。
“如果要打,我可以保證憑借我們手中這兩萬兵馬抗擊帖木兒國十萬大軍。”
陳瑄給鄭和做出保證,但這並不是盲目自信,因為他這兩個月已經把帖木兒國的地方軍實力摸了個清楚。
在陳瑄看來,黑羊國主優素福和帖木兒阿塞拜疆總督米蘭兩人的對決,完全就是菜雞互啄。
隻要他帶兵出擊,隻要保障後勤的民夫足夠,他完全可以打到伊斯法罕,將三分之一的波斯地區給占據。
正因如此,現在的他很是希望鄭和點頭。
在他的注視下,鄭和略微思考片刻後才開口道:“打下容易,可怎麽守?又或者交給誰?”
“朝廷給我們的軍令,畢竟是以下西洋為重,其次才是逼迫帖木兒國向朝廷道歉稱臣。”
“可以交給沙哈魯。”胡季開口道:“如果我們表示沙哈魯拿下王位後,便將打下的疆土歸還他們,那沙哈魯一定願意將忽魯謨斯港連帶海峽上的幾個島嶼交給朝廷管理,並且還願意與朝廷建立貿易,向朝廷稱臣。”
“畢竟帖木兒國內的許多貴族都對現在的政策十分不滿,他們雖然有錢,卻並沒有什麽可以花銷的渠道。”
“朝廷的瓷器、絲綢、茶葉可以憑借這個機會進入其國內的貴族視線中,換購足夠價值的金銀運回大明。”
胡季如此說著,鄭和卻皺眉道:“可以先出兵,但這塊地方的歸屬,我還需要請示一下殿下。”
“需要多久?”胡季詢問,一旁的陳瑄卻道:
“從這裏乘船前往大古剌宣慰司,然後走陸路快馬送信前往南京,差不多兩個月時間。”
“算上信鴿飛回大古剌,再從大古剌送回的忽魯謨斯的時間,基本三個半月左右。”
“三個半月時間,也差不多夠我打下這塊地方了。”
陳瑄話裏話外都是出兵的意思,鄭和聽後也點了點頭:“陸上的事情我不管,但屠城、殺俘這種事情不準許。”
鄭和還是有所保守的,畢竟他們需要的是一個依靠大明的帖木兒國,而不是一個死仇。
“放心!”見鄭和同意,陳瑄連忙點頭,胡季也開口道:
“幾日後出兵?我屆時會把消息帶給烏爾薩,讓他們對我保持信任的同時看看哈裏勒會不會讓步。”
“如果他能讓步自然是最好的,不能讓步對於朝廷也沒有什麽影響,給他們集結南波斯地區兵力,一戰而定總比我們四下搜尋要好。”
胡季說的有理有據,盡管在不知兵的人看來這有幾分出賣情報的意思,但對於明軍來說,自從軍改過後,他們還沒在同等兵力下對敵輸過。
敵軍集結兵力,反倒免得他們去搜尋。
“十日後!”鄭和開口道:“若是十日後哈裏勒還不願意向朝廷道歉稱臣,那朝廷就會出兵攻占波斯地區。”
“他可以不相信,但朝廷一定有這個實力!”
鄭和話裏盡顯豪邁,胡季聽後鄭重作揖:“既然這樣,那我就把消息報回了。”
“我估計帖木兒在整個波斯地區應該有不下十萬軍隊,但其中有三萬人在阿塞拜疆地區與黑羊王朝作戰,城北烏爾薩手裏有一萬五,其它地方應該還能湊齊五萬左右兵力。”
胡季大概描述了一下帖木兒在波斯地區的實力情況,隨後便作揖退出了小院。
在他走後,忽魯謨斯開始變得忙碌了起來。
艦隊已經在忽魯謨斯停靠了兩個多月,盡管攻占忽魯謨斯讓他們繳獲了價值二十萬貫的物資,可這筆錢根本就抵不過艦隊這兩個月的耗費。
唯有攻城掠地,以戰養戰,才能讓艦隊這次下西洋的成果斐然。
正因如此,艦隊全軍上下都渴望著出擊,而不是死守忽魯謨斯。
眼下得了軍令,所有人鬥誌昂揚,紛紛開始整軍。
烏爾薩不知道他們的情況,隻能通過返回的胡季了解忽魯謨斯情況。
相比較出發時的冷落,歸來的胡季得到了烏爾薩親自走出營盤的高規格接待,並在將他接到營地內後擺上了宴席。
“大明願意接受我們的條件嗎?”烏爾薩坐在主位,緊張詢問。
胡季搖了搖頭:“他們不願意,並且我看他們的架勢,似乎在準備發起進攻。”
“他們的軍隊人數在兩萬人左右,大部分都是步兵,隻有少量騎兵。”
“我建議總督您現在立馬向蘇丹送出消息,並且請求整個波斯地區配合您來防守,不然僅憑您眼下的軍隊數量,恐怕很難抵抗。”
胡季的話讓烏爾薩先是失落,而後驚懼起來。
他之所以敢帶著一萬五千人在距離明軍如此近的距離紮營,就是因為他看出了明軍沒有進攻的意圖。
現在經過胡季這麽一說,他恨不得立馬下令全軍退往克爾登。
“你看到他們整頓物資了?”烏爾薩為了保險起見,詢問了關於明軍後勤的問題。
“看到了。”胡季點頭,並補充道:“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最多半個月就會發起進攻,或許更快。”
“半個月……”烏爾薩鬆了一口氣,回過神來拍了拍手。
在他的拍手示意下,一個衛兵抱著一個小箱子走了上來並打開。
箱子裏麵裝著金燦燦的銀幣,一眼看去恐怕不下千枚。
“這是您為我們打探消息的禮物,請收下。”烏爾薩示意胡季收下,同時繼續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繼續留在我的軍隊中,直到我們與大明的戰事結束。”
“當然!”胡季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示意身旁的人上前接過裝滿銀幣的小箱子。
見胡季接下,烏爾薩鬆了一口氣,詢問道:“在你看來,我們現在應該撤退嗎?”
“不,那樣會顯得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行動。”胡季搖頭道:
“我們可以繼續在這裏駐紮五天,五天後再行撤退。”
“好!”烏爾薩點了點頭,隨後舉起了葡萄酒杯,與胡季推杯換盞了起來。
在他們推杯換盞之餘,作為信使的騎兵也被烏爾薩派出。
五日後,烏爾薩在天未亮前宣布撤往北邊四百裏外的克爾登,並給克爾登、設拉子、瓜德爾傳令加固城防,同時派人將信件送往了西波斯地區,提醒了正在阿塞拜疆作戰的米蘭沙阿。
一時間,整個南波斯地區攻守易形,各個城池的軍隊開始陷入防守態勢。
在胡季的“獻策”下,烏爾薩采取了堅壁清野的手段,將所有鄉鎮的人口和物資都集中在城池之中。
即便他十分擔心南波斯地區的城牆無法抵擋明軍炮火,但這似乎是他唯一能做的辦法。
“蠢材!!”
十五日後,當明軍開始發起進攻,身處撒馬爾罕的哈裏勒才得到了烏爾薩的消息。
在他看來,烏爾薩堅壁清野的手段簡直愚蠢。
如果城池守不住,那當地的大部分物資無疑都會被明軍所獲取,明軍也能以戰養戰的不斷打下去。
“馬上給我傳信給烏爾薩,讓他把克爾登以南的所有小城池全部搬遷運送往克爾登。”
此刻的哈裏勒還不知道明軍已經展開進攻,依舊隔著近三千裏進行指揮。
不僅如此,在下令結束後,他又對南邊下令道:“讓赫拉特的沙哈魯領兵支援克爾登,讓阿塞拜疆的米蘭協防伊斯法罕。”
“集結河中地區的軍隊,我要禦駕親征,親自前往波斯擊退這支明軍,讓他們清楚他們與帝國的差距有多大!”
哈裏勒說完一切,便將手中的信紙丟到火堆中焚燒,走向了陰暗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