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了？”
黃浩然看到來人，緊張的站了起來，莊恒以為是薄晏，心都提起來了，可回過頭才發現，進來的人是大胡子。
大胡子揉了一把臉：“太他娘的……酸爽了。”
“我眼睜睜看著那兄弟把一個詭的腦袋給擰下來了。”大胡子眼睛裏的恐懼裏夾雜著些許的興奮，盯上了通道裏的莊恒：“小子，你從哪兒找這麽厲害一保鏢？有他在遊戲裏，賺大了啊！”
莊恒麵色複雜，他覺得大胡子好像是誤會什麽了，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在這裏帶著薄晏刷關賺錢呢？
莊恒喜歡錢，但也不至於這麽喪心病狂
耳朵裏傳來提示音，距離副本關閉隻剩下兩分鍾，大家沒有人在說話，靠在牆上，等著結束。
餘光裏，黃浩然坐在自己身邊，他還帶著那副耳機，隻可惜白色的耳機線上，已經滿是鮮血。
他們在狹長的通道裏走散，莊恒還沒有來得及問他去哪兒了，不過他也不打算問了，畢竟這個副本結束了，就一切都不重要了。
除了……那個叫涵涵的小女孩兒。
她總是讓莊恒不由自主的想起療養院裏的A，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些相似，都出現在遊戲裏，卻都和主線劇情沒有任何的關聯。
可仔細去想，莊恒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放棄了。
“我覺得你可以選擇做個好人。”最後的時間，莊恒轉過頭，沒頭沒腦的衝黃浩然說了一句。
黃浩然的目光呆了一下，詫異的看向莊恒，似乎並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不一定所有的賊都是壞人，但好人……一定不會是賊。”莊恒挑了挑眉頭，似乎是在回應上一次他們被單獨關在通道裏時的對話。
黃浩然察覺到了，他笑了一下：“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樣去麵對……”
“你有選擇的。”莊恒打斷了黃浩然的話，他明白黃浩然的問題出在哪裏：“即便是走投無路，尚有一條死路可選，更何況眼下，千萬條路擺在你麵前。”
黃浩然笑了笑，他有些想要反駁的話，但並沒有說出口，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麽，有一件事他始終沒有欺騙過莊恒。
那就是他的確很佩服他。
莊恒也不是傻子，他看得出來黃浩然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還記得你提過的那個人嗎？”莊恒回憶起通道裏的對話：“對你而言，他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情，可即便如此，他依舊無法告訴你他是誰，甚至無法告訴其他人，他曾經做過什麽。”
“他隻能在網上留下一段數字，然後祈禱自己碰上一個聰明人，顯然你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
莊恒的話戛然而止，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想起了玻璃房裏的凱特。
她曾說過：他們可以改變我的記憶，但無法改變我的選擇。
莊恒勾了勾嘴角，重新看向黃浩然：“應該做聰明的選擇。”
這段話讓黃浩然醍醐灌頂，他覺得似乎有些事，真的應該仔細去思考。
特別是，從莊恒口中說出的事：“謝謝你，莊恒哥。”
莊恒搖搖頭，覺得不值一提。
他低下頭，盯著自己身上的毯子，微光計劃、協議書、涵涵……這些事情在他腦海中交替上演，他總覺得其中還有什麽是自己並未發現的。
“等一下……”黃浩然突然轉過頭，他皺緊眉頭。露出了一個幾乎沒有在遊戲裏出現的表情：“我好像並沒有跟你說過，那個人給我留下的是一串數字吧。”
他開始有些疑惑，但逐漸對自己話肯定起來：“我說的應該是，他給我留下了一段信息。”
黃浩然疑惑的看著莊恒：“你怎麽知道那是一串數字？”
莊恒發出了一個比較艱難的聲音：“呃……你記錯了？”
他快速的揉了一下鼻子：“再不然我就是在網上看到過相關報道。”
黃浩然感覺莊恒似乎在敷衍自己，可在他拿不準的情況下，他也不想得罪莊恒，隻能不再追問。
莊恒心虛的往旁邊挪動了一下，拉開和黃浩然的距離。
言多必失啊！
可沒想到螳螂捕蟬，一個胖麻雀蹲在後麵：“是你對吧。”
莊恒絕望的閉了閉眼睛，不想回頭看徐達。
“盜取慈善基金，然後在網上給他留了信息。”徐達苦笑了一聲：“八局還有多少懸案，是可以在你身上找到答案的？”
躲是躲不過去的，莊恒隻好麵對：“你是警察啊，不如，徐警官去查一查？”
挑釁，**裸的挑釁！
徐達白了莊恒一眼，不想和他一般見識，自己要是真計較，莊恒現在早在監獄裏吃牢飯了。
“這第二副本真真假假，你說咱們在這裏混了多長時間？”徐達的聲音沉下來，他不知道遊戲裏有多少是直播了出去的。
也不知道自己拿警徽還能不能要回來了。
這遊戲真他媽毀了自己！
“幾天？”莊恒不確定，他也有自己的擔心，進入遊戲之前，他在顧城家裏，那小子應該不會給自己找麻煩，但他有沒有救活薄晏，自己就不知道了。
“甭管幾天，老子許願，一睜眼，就能看到你和薄晏兩個人，帶著手銬坐在我麵前。”這種事兒，徐達想想就覺得刺激：“讓老子好好立上一大功！”
“那二十四小時之後進入遊戲，我大概知道第一個死亡的玩家會是誰了。”莊恒眨眨眼。
徐達手裏的空槍，瞄準了莊恒。
“我是無所謂的。”莊恒投降：“但別人未必饒的了你。”
徐達承認這話說的沒錯，他放下槍，仔細斟酌了一下：“那這樣吧，我就許願，睜開眼睛之後，麵前隻有你莊恒一個人帶著手銬。”
“那位姓薄的閻王爺，還是下地獄比較好。”徐達由衷的祝願。
到最後，我們都會下地獄。
這話莊恒沒有說出口，他笑了笑，沒放在心上。
眼前的倒計時結束，眼前出現一片虛無，與他們第一次離開副本時的狀態是一樣的，隻是身邊的人多了些。
可一直到這個時候，莊恒還是沒有看到薄晏，他終歸是忍不住擔憂的。
徐達也有些擔憂，他往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那邊早已陷入一片黑暗。
眼前的光線越來越涼，徐達睜開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這裏是他的工作單位，第八分局，他想起進入遊戲的時候，他剛好回來取東西，就從這裏被帶入遊戲，在這裏醒來，也是正常的。
可往日的第八分局很吵鬧的，怎麽今天這麽安靜？
徐達緩慢的坐直身體，視野裏逐漸出現了熟悉的同事，大家的手都放在腰間，緊緊握著配槍，緊張的看向自己。
他槍都交了，再說自己又不是……
徐達還沒有吐槽完，就看到的坐在自己對麵，同樣剛剛睜開眼睛的……
薄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