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慕容徹,隻有在他對自己有所求時,他才會叫自己阿嫵。

往往這個時候,他都會很溫柔,很有耐心,溫柔軟語的跟自己說話,叫自己阿嫵,感謝自己為他所做的一切。

以前的周心淼不知深淺,還曾被他哄騙住過一陣子。後來她才知道,慕容徹雖然是個草包,可是在哄女人方麵,卻是個天才,他的一聲阿嫵,可不是白叫的,多少次了,自己不乖乖的替他擦了屁股?

周心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道寒意,多少年了,他還當自己是那個對他充滿期望的少女不成?與此時時,她也暗暗悔暗,當初自己若是能堅持得住,現在恐怕已經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吧,人人敬仰的睿親王王妃的身份,又豈是一個草原小部落王妃能與之相比的。

周心淼悔恨交加,臉上的不虞之色就更加明顯了起來。

香夢暗道不好,可她也知道,王子是有求而來,不管王妃臉色多麽不好看,他都不會鬧開的。說起來,王子也是太自私了,他如能將這份隱忍用到別的地方去,何愁大事不成?

香夢獨自思忖的時候,周心淼已經坐到了案子後頭去了,慕容徹就站在她身好,討好的為她捏肩,夫妻兩個看起來恩愛有加,哪裏還有同床異夢的影子。

香夢看到這兒,知道慕容徹是有話要單獨對周心淼說,自己再留下。就不合適了。她想了想,悄悄轉身退下了。

慕容徹眼角餘光看到香夢離開,不由得暗暗點了頭。心想這丫頭是個識趣的,難怪周心淼事事倚重她。可惜她姿色平常,要不然就抬舉他做個姨娘,可不好?

周心淼感覺著肩上那輕飄飄的力道,眉毛不由自主的皺在了一起。

他到底荒唐到了何種地步,怎麽捏個肩都有氣無力的?一想到他今日來怕是還有更荒唐的要求,心裏便越加煩躁起來。

“王子多日不見蹤影。今兒一大早卻出現在我帳中,可見是有了不得的事兒。”周心淼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不鹹不淡的道:“王子所為何來?”

慕容徹到底是底氣不足,聽周心淼這麽一問,不免有些惱羞成怒。不過他也知道,周心淼是刀子嘴。豆腐心,隻要自己不做太出格的事情,事事把她放在第一位,她是不會計較那麽多的。她與一般女人不同,似乎生來就大度無比,不會拈酸吃醋,身上少了一根嫉妒的弦。

這樣的正妻,正是慕容徹想要的,容姿上佳。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既能輔佐他成就事業。又能打理內院庶務,體貼大度……

慕容徹細數周心淼的好處,臉上的神色才算好了起來,上天入地,慕容徹捫心自問,他的確再也難找到像好周心淼這樣的妻子了。

“阿嫵。我知道,我這個人太貪玩。傷了你的心,可是你在我心裏,是獨一無二的,誰也替代不了的。我這些年是胡鬧了一些,可是我對那些女人都是逢場作戲,哪有什麽感情可言?阿嫵……”

周心淼冷笑一聲,又來了。

這幾句話,慕容徹幾乎隔上一段時間就要說一定,每次他說這話時,不是向自己要錢,就是又中了哪個侍女想收為己用,反正沒有一次是空手而歸的。

“好了,王子不知這世上疾苦,能清閑度日,醉生夢死,可是臣妾卻不能。這達達爾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日常事務繁雜,臣妾通常要熬夜處理公文急件,沒有這麽多時間陪著您女兒情長,您若是有事,就早點說。”

慕容徹聽了,連連點頭,“好好,嗯,阿嫵,我想拿些錢來花花。”

周心淼黛眉一挑,臉上露出一副果然的神情來。

“王子,我記著上個月,我剛撥了一千兩銀子給您用。”周心淼隻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咱們已經不是昔日可以一擲千金的慶安王世子,世子妃了。身在達達爾這種偏僻地方,想花錢都是難的,臣妾倒想問問王妃,這一千兩銀子,您花在哪了?眼下又因為什麽又缺了錢用?”

慕容徹臉色郝然。

他的理由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我……”

周心淼當下明白過來,想必又是胡鬧過了頭。慕容徹當世子的時候,便是個大手大腳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自幼生在寶貴窩子裏,含著金湯勺長大,從沒在銀錢上受過苦,如今想讓他收起手腳來,做個知苦的人,談何容易?

“算了,我也不想過問王子的事了,眼下這達達爾都是王子的,花幾個錢,王子都不忙乎,臣妾又何必心疼。”周心淼知道不是什麽好事,她也懶得聽了,幹脆就起身,還問慕容徹道:“王子要多少,一千兩可夠?”

平時慕容徹的生活起居皆有人打點,他自己除了賞人,也沒有別的花錢的地方,一千兩已是不少。

哪知慕容徹聽了這話,並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來,還道:“你也說了整個達達爾部都是我的,一千兩這麽小器,怎麽能拿得出手?”

周心淼隻覺得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當真是能活活把人憋吐了血。

“那就兩千兩吧!”周心淼也懶得在這些數字上跟他計較,早點打發了這尊瘟神,她早得清靜。

慕容徹這才滿意了,跟著周心淼進了裏間取錢。

周心淼直接扔給他一匣子現銀,還道:“這裏除了銀子,還有點首飾,兩千兩隻多不少。王子拿去用吧,雖然您家大業大,可這錢也來得不容易,還是省著些花好。”

慕容徹得了錢,哪裏還會計較她說了些什麽,當下不耐煩的點了點頭,抱著匣子歡快的走了。

連招呼也沒打一個,仿佛方才的柔聲軟語都是周心淼自己的錯覺似的。

她望著慕容徹急匆匆的背景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這才出了裏間。

香夢走了進來,神色頗為擔心。

慕容徹抱的那個匣子,她認識,前些天才剛剛收拾過,裏頭有一千多兩現銀,還有一些首飾,寶石。

“王妃,王子是來要錢的?”

周心淼冷哼一聲,坐在長案後頭揉著額頭,“他除了來要錢,就隻會讓我抬舉那些女人,還能做什麽。”

香夢知道周心淼恨不能再也不見慕容徹,可是這麽一筆錢給了王子,會不會惹出什麽亂子來啊。要知道以前慕容徹做的那些個事兒,可沒一件是讓人省心的。

“王妃……”香夢滿嘴苦澀,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周心淼看了她一眼,當下歎氣道:“算了,隨他去吧,他若是能翻起什麽巨浪來,我可真要對他另眼相看了。”

香夢無言以對,隻能沉默。

周心淼精神不濟,又道:“香夢,你說,當初我要是狠得下心,咬著牙挺一挺,如今是不是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了。”

香夢一驚,知道周心淼是想起了過去的事兒。

慕容景在周心淼心裏,就是一道永遠也邁不過去的坎兒。

“王妃,當初您也是身不由己。若不是老爺,老太爺逼您,您何苦會做出那種不得己的選擇?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您一個還沒出嫁的女子,不聽父兄的,隻有死路一條啊!”周家的人心太狠,王妃自小到大,不過都是他們手裏的一枚棋子罷了,他們全力教導她,看似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了她的眼前,殊不知那也不過是他們讓她去接近權貴的一種手段罷了。

周心淼隻覺得滿嘴的苦澀。

“你又何必安慰我呢!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香夢欲言又止。

周心淼伸手的斷她,喃喃道:“其實,我若不是不願意,誰又能逼得了我?說到底,不過是我自己心誌不堅,舍不得榮華富貴,不願與他同生共死罷了。”周心淼想起那段年少青蔥的歲月,不由得道:“我自幼便知道我爹,我祖父他們要什麽,我也知道我自己想要什麽,所以我雖然過得苦,可是卻一直心甘情願的享受著那份孤獨,總想著付出就有回報,總有一天我會飛上枝頭,成為萬人矚目的大婦。”

香夢低頭聽著。

周心淼一笑,“我也做到了,不是嗎?若不是因為周家是商賈出身,我當初隻怕連入選後宮也是有資格的。就算沒能進宮,可是我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也不知羨煞了多少旁人。”慕容景很專一,有了她以後,身邊連個通房丫頭也不曾有個,他是個神采飛揚,文武雙全的人物,又豈是慕容徹那個草包能比的?

想到這兒,周心淼的心不由得揪在了一起,有萬箭穿心之痛!

說到底,是她太過貪生怕死了,是她太過貪戀權貴了,如果當時咬牙挺一挺,那現在的她,不就是睿親王王妃了?何苦落得這個下場?

“王妃……”香夢輕喚一聲,“我的好小姐,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周心淼抬頭看她,蒼白的臉上悔恨一片。

“是啊,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慕容景現在恐怕是恨她入骨,兩人再無可能,又何必折磨自己呢。

不過,如果能擁有一個替代品,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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