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剛剛從地上爬起來,正壓罵人,就看到雲淼走了出來,踢他的就是她身邊的一個身材頎長長相俊美的少年。
雲淼走了過去,將徐氏攙扶起來:“徐嬸子,發生何事了?”
徐氏哭紅了眼,低頭不語。
小果衝了過來,叉腰衝著男人吼道:“這一次要不是徐嬸子哀求我家姑娘救你,你早就去見閻王了,沒想到才剛剛痊愈,竟然就如此忘恩負義!”
男人剛想要回嘴,就看到雲淼身邊那少年犀利目光朝自己射來,不由而來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急忙轉身對王寡婦道:“咱們走!”
在醫館住了半個多月,他也知道雲淼是護國公之女,不敢輕易得罪她。
“站住!”
小果厲聲道。
立刻有醫館的護院衝了上去,將兩人圍住。
男人陰沉著臉轉身道:“你們想要幹什麽?”
小果立刻道:“張秀才,你在醫館治療,白吃白住了二十多天,就想一走了之?”
張秀才驚呼道:“什麽?不是免費的?”
小果一臉冷笑:“我家姑娘心善,當初是看在徐嬸子的麵子上給她免費!但既然你們不是一家人,這診費和食宿費你得出!”
“我來給你算個帳,你在醫館一共住了二十一日,每日的診費、溫泉費、食宿加起來一共是三百六十五兩三錢,看在徐嬸子的麵子上給你一個折扣,給三百六十五兩吧!”
“你們這分明就是坑蒙拐騙!”張秀才一聽這麽多銀子,頓時就急了,“你們要銀子找徐氏要去!”
“喲,這就是你們讀書人的做派?”小果一臉鄙夷,“占了便宜還賣乖?,我們雲家不是不可以給你免費治療,但你這樣拋妻棄子忘恩負義又狼心狗肺,占我們雲家便宜的人,不配免費!”
“你要是敢賴賬,我現在就讓人把你抓到官府去,以欺詐之罪告你,看看官府會不會饒過你!”
張秀才聽到小果的話,臉色一白。
雲淼可是護國公之女,她把自己送往官府,官府豈能站在自己這邊?
一旦在官府有了案底,他這個秀才就算日後高中也和仕途無緣了。
張秀才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急忙望向身邊的王寡婦:“你帶了多少銀子?”
王寡婦本能就朝後一站,神色警惕道:“你想做什麽?”
“先幫我把銀子給了,我日後賺銀子還你……”
王寡婦立刻打斷了他:“別做夢了!你個窮秀才哪來那麽多銀子?你們家祖宅原本還值不少錢,可前段時間被徐氏賤賣給你請禦醫治病了,你想要誆我呢?”
張秀才被她當眾揭穿老底,臉色越發難看:“你、你給我閉嘴!”
王寡婦急忙往後麵的馬車一跳,對著小果叫道:“我告訴你們啊,我和這張秀才可不是什麽正經夫妻,你們要銀子和我沒關係,找他和徐氏那賤人要去!”
說完就急忙讓車夫駕駛著馬車逃了。
張秀才:“……”
忽然趁著眾人不注意就往旁邊跑,結果被迎麵而來的四個少年團團圍住,像是抓死狗一樣將他拉了回來,扔在了小果的麵前。
“小果姐,交給你處理!”雲桐道。
張秀才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狼狽,急忙朝徐氏跑了過去:“娘子,你趕緊對雲大夫說,我是你相公,讓她給我免費!”
徐氏紅著眼眶,剛想要說話,就聽到小果冷聲道:“徐嬸子,你看到他真實的嘴臉了嗎?希望你腦子清爽一些,別再被這狗雜碎給騙了!”
張秀才急忙道:“徐氏,你當初把祖宅買了救我,不就是想要和我在一塊兒過日子嗎?如今我願意和你回去了,你還想怎麽著啊?”
徐氏盯著他,眼眶發紅:“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張秀才極不耐煩道。
要不是因為他沒銀子賠給醫館,都懶得和這婆娘多說半個字。
“把珍珍和狗娃還給我!”徐氏道。
張秀才眯起眼睛:“狗娃是我張家的種,你休想!”
“那珍珍呢?”徐氏紅著一雙眼睛怒道,“你娘把珍珍當成畜生使喚,還準備把她賣給隔壁村的鰥夫,你們是不是人,珍珍今年才十二歲啊!”
張秀才剛想要怒罵,就看到站在不遠處雲淼的臉色沉了下去,急忙道:“行行行,到時候把那個賠錢貨給你,行了吧,趕緊讓雲大夫放我走!”
“陳勇,你帶著他回張家,把兩個孩子都給我帶回來,要是兩個孩子沒帶回來,我今天就送你去官府!”
一直沒開口的雲淼忽然冷聲道。
張秀才愣住了,剛想要抗議,就看到雲淼身後那個高個子少年臉色變了,不知為何竟然心驚膽戰起來,結結巴巴道:“你、你的話可當真,兩個孩子被帶過來了,我的診費就免了?”
“孩子帶過來,你還得給徐嬸寫一封斷親書!”雲淼道。
“你……”張秀才剛想要發怒,就聽到她不緊不慢道,“張秀才,你是想要留著兩個孩子呢,還是想要你這秀才身份?”
隻見小姑娘用以往完全不一樣的陰冷表情盯著他:“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的秀才身份一夜之間變成童生?”
張秀才一張臉漲得紫紅,但卻知道以護國公的勢力,是完全可以讓他這個好不容易考中的秀才頭銜沒了。
衡量了一下,他決定不要賠錢貨和兒子了。
張秀才被陳勇押著去了隔壁村子帶孩子,徐嬸才低聲哭了起來:“雲大夫,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啊。”
雲淼看著她,皺了皺眉卻沒再說什麽。
這,四個少年過來了,從小果那裏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賀瑾望向雲淼:“第一個病人就鬧出這樣的風波,日後你還得做好各種準備才行。”
雲淼很是無所謂:“所以得仗勢欺人咯!”
要不是有她爹爹護國公的頭銜在這裏,張秀才和王寡婦說不定還得從她身上咬一塊肉下來呢!
這弱肉強食的社會,就得以強製強!
不到一個時辰,張秀才就帶著兩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孩子回來了。
徐嬸一看到他們,立刻和兩個孩子緊緊相擁在一起失聲痛哭。
張秀才被陳勇逼著寫下了兩個孩子的斷親書,一臉狠意扔到了母子三人身上,怒聲道:“賤人,你該知足了!”
徐嬸顫抖著將斷親書撿起來,好好收進懷裏,猝不及防上前猛地扇了張秀才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