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辜負了父皇和哥哥的期望。”景忱難過道。

“不怪你,怪景謙心狠手辣,再就是你母後過於依賴你父皇,又過分愛惜自己的羽毛,沒有及時替你培養背後的中堅力量。”木天恩恨恨道。

淩馥楨輕輕點頭,姐姐篤信姐夫能一輩子護她到老,在爾虞我詐的皇家未免有些天真。

“不說這些傷感的事,還是說說將來吧。”丈夫陸胤汀拍拍淩馥楨的手。

“不說了陳年舊事了。”木天恩也同意,轉向景忱道:“既然王爺有鴻鵠之誌,木府上下十二萬兵丁,悉聽王爺調遣。”

景忱起身給木天恩行禮。

木天恩回禮,“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無非是想見王爺一麵,要個準信而已。既然王爺決心已定,我等便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木垚木淼,你倆可有異議?”

木垚木淼:“孩兒誓死追隨浥王爺和父王。”

木天恩點點頭,景忱回禮:“多謝兩位兄長,自此我們生死相隨。”

“好,拿酒來!”木天恩豪爽的喊一嗓子,立馬有仆從端上酒杯。

眾人歃酒為盟,景忱得到了第一支兵力的支持。

幾杯酒下肚,木天恩話也多了起來,放下酒杯喊道:“小王爺若是起兵,我木府的十二萬兵力足夠,我這些年兵力訓練的強悍,邊境不寧常有實戰練手,比京城那些少爺兵強一百倍!糧草不用說,準備的也充足,庫中好多粟米來不及去皮,竟然都發了黴,哈哈哈!”

陸胤汀也上了酒勁,搖頭晃腦道:“可惜離得京城太遠,一路奔波過去必定天下大亂。且木府十二萬兵馬出動,這不是給南境造成空檔嗎?一直被你震懾的占婆國勢必會興風作浪。”

木天恩沉默了,少頃後揮手道:“可以留下一部分兵力繼續震懾,我這些年厚積薄發,就為有一天能支持浥王爺起事!”

景忱舉杯敬木天恩,“多謝表舅支持。起兵的事不急,但凡興兵起事,百姓必受其苦,不到時機成熟或迫不得已,木府的兵馬不能動。”

木天恩大喜,一個是景忱隨荔桐這邊叫他表舅而不是木王爺,二是景忱懂得體察愛惜百姓,以後一定是個明君。

“不想那麽多,我們目前要做的,難道不是謀劃第一步?木府永遠支持浥王爺就是了!”

“對,一步步來吧,但是要多思謀,盡量想一個萬全之策。”陸胤汀也讚成,既然下定了決心,總得有支持的力量,木王爺是不二人選,景忱這趟南行算是值了。

宴席進行到很晚,一直守候在外的楚飛艦收到了喻心的來信。

這封信的送達頗為周折,白尾鷂先回到浥王府,由信房的心腹拆下後綁到來往於浥王府和木府的白鴿身上,這才轉送過來的。

人們用鷂鷹或信鴿送信是利用了它們的歸巢本能,或將一公一母分開,動物才有更成功的送達率,而不是想送到哪裏才送到哪裏。

指到哪就送到哪的隻有現代的電波,扯遠了。

潭洮郡守,背後還有個王爺?楚飛艦想不到妹子能掌握如此機密的信息,她不是不關心政事,一心發家致富嗎?

看來為了姓景的,她也摻和進官場的爛事中了,楚飛艦很是不爽,把字條遞給景忱的動作就帶了粗魯,往懷裏一塞就走人,也不說是什麽。

景忱快速看完,喊住楚飛艦:“速查莫亦檳背後是誰,從二哥的皇子們入手。”

楚飛艦不情不願的拿走字條,“還喊皇帝老兒二哥?除了最小的鬧不起風浪,剩下那四個皇子,個個不是省油的燈。”

景忱點頭,臉上有些醉意和歡喜,“喻心是我的福星,之前薑靈佳的事就是由她而起,最後收服薑鑒,這次查莫亦檳一定會大有收獲。”

莫亦檳即喻心字條中所說的潭洮郡守,他背後是某位王爺,所以景忱吩咐從四個侄兒查起,他自己的兄弟們雖然也是王爺,但多年來被正明帝打壓,不會也不敢生事端。

楚飛艦橫他一眼,“你少拿我妹說事,她拒絕了你,我做你的護衛頭目就好,不樂意和你結親。”

準大舅哥說話還是毫不忌諱,好在景忱今晚心情好,不和他一般見識。

他沿著連廊慢慢往自己的寢院走,兆九和七星遠遠跟在身後。

在一個拐角處,冷不丁遇到一個人,那人小小巧巧的身段,聲音也似銅鈴般清脆悅耳,“見過浥王爺。”

誰,木家的表妹?景忱淡淡道:“姑娘有禮。”

說罷便饒過她繼續走。

那姑娘活潑靈動的很,快速追上他喊道:“景忱哥哥不認識我了?你九歲那年回南方省親,我們見過的。”

九歲那年的南方省親,回到京城後父皇已駕崩,局勢已大變,他風雨飄搖的人生正式拉開序幕,景忱難耐的閉閉眼睛,心緒被扯得有些久遠,又有些疼。

見他不說話,小姑娘嘟嘟一下嘴,“哥哥你怎麽不理人呢?”

景忱:“……”

表哥救命,他應付不來……

陸信衡及時出現,搖著折扇笑問道:“景忱是你哥哥,我也是哦,你可是婉兒小姐?”

“正是,我可長大了哦!”木婉兒撲棱著一雙大眼睛,可愛的不要不要的,“我今年十七歲了!”

十七歲,和景忱的親妹景嫣一樣大,也和景忱的心頭好喻心一樣大,但陸公子保證,無論是景嫣還是喻心,都沒有木婉兒過的隨意舒適,這一看就是被寵大的孩子。

“長大了好啊,夜已深,我們先回房了。”陸信衡找個借口趕緊走,這是在木府,這是大半夜,男女不能太多接觸。

“送別兩位哥哥。”木婉兒乖巧的在身後行禮。

待進了他們住的院落門後,陸信衡開始在景忱後麵喋喋不休,“弟弟,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位受盡父兄寵愛的木姑娘看上你了。”

“不可能。”景忱想都不想就回答。

“不可能什麽?不可能看上你,還是你和她不可能?沒事正妃側妃位置一大把,你妥善安置不就行了……”陸信衡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