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不需要把話說的太透,景忱也沒必要明說自己要做這天下主人的誌向,相信鄔旭澤從他裝瘋的事情上就能看出來,大家都不點破罷了。
景忱起身扶起鄔旭澤,“以後大家榮損與共了。鄔大人有任何需要相助之處,盡可來浥王府。”
鄔旭澤滿懷感激,“王爺眷顧,鄔旭澤感懷不已。現下有個私事相求王爺,浩清,過來。”
鄔浩清複又行禮。
鄔旭澤道:“這是犬子浩清,早前承蒙姑娘和王爺出手救治,我全家不勝感激。現如今浩清已痊愈,我想求王爺一個麵子,送浩清去杜良輝少傅門下讀書。”
武河書院的夫子杜良輝?少傅?喻心不解了。
景忱應允,“杜少傅頗通水利之道,為官時擅治水,你想讓浩清往這方麵發展?”
鄔旭澤點頭稱是,看向喻心笑道,“還是姑娘提醒我,興趣是最好的老師,要把浩清往專業方向培養呢,要不我就讓他在郡中的書院讀書了。”
陸信衡向來珍惜人才,見浩清有天分高興的不行,當下允道:“那你算是找對人了,杜少傅當年若不是被奪位之事牽連,隻能回老家開書院教書育人,早就是我朝第一水利能臣。”
喻心明白了,杜良輝曾是景忱的老師,在朝野中官居“少傅”之職,後被景忱牽連才回武河老家的。
想不到武河縣藏龍臥虎,有少傅有太醫,皆是先帝朝的人才。
不過按照杜夫子選學生的標準,隻要送鄔浩清過去,十有八.九會收下他,何必走小王爺這條路呢?
喻心開始不解,少頃就明白了,原因有二,也就是他們這些身居高位的人彎彎繞多,能想出來。
一是走小王爺的路線和自己去,杜夫子對浩清的關注度肯定不一樣。
二是鄔旭澤在向景忱表忠心,我既然知道你裝瘋的事,自然不會說出去,我兒子放在你老師的書院,算是半個人質,也是我誓死跟隨小王爺您的鐵證。
大男人們的心思都深沉,玩的都是高級陽謀,喻心暗自道,不過從另一方麵也反映她男人的人格魅力,有鄔旭澤那樣的清官樂意生死相隨。
就這麽定了。
景忱吩咐喻心:“留鄔大人和公子在這裏吃午飯罷。”
喻心快快樂樂地答應著,手腳麻利的去做賢內助,為男朋友的大事業添磚加瓦。
一頓飯吃的鄔旭澤父子兩眼放光自不必說,飯後鄔旭澤告辭,留下浩清在這邊,明日由陸信衡親自送去武河書院。
喻心一想,她也得去趟縣城,近期攢下了太多的活計需要處理,還要去趟新縣令那裏拜拜碼頭,請他批地建旅遊區。
她當即和陸信衡達成一致,明日縣城走起,並且堅決不帶景忱和楚飛艦,理由很簡單,“誰會和一個瘋子逛縣城,拜縣官老爺的碼頭?瘋子的護衛也不準去!”
景忱被逼答應,恐怕喻心還藏了一層心思,要去浥王府的產業轉一圈,所以不帶他。
楚飛艦翻白眼,又被姓景的拖累了,不過破縣城有什麽好逛的,兩三萬人口三五條大街就敢叫縣城,真夠不要臉的。
上一世的大都市個個人口千萬級別,老子沒事都不逛,逛街絕對不如在家睡覺。
喻心看見他翻白眼就知道他又不服氣了,使勁給他一腳,“七星也跟著我們,兆九回王府了,就剩你一個人在景忱身邊,打起精神不準睡覺!”
楚飛艦又翻個白眼,拉著陸信衡去鬥嘴。
喻心問,“青青呢,怎麽沒跟你來?”
陸信衡神秘道:“你猜。”
“她還是害怕葉家?”喻心擔憂道。
“怕個毛,我這個丈夫在這裏呢。”陸信衡笑得見牙不見眼,“她有喜了。”
喻心大喜,這麽快,青青真是好福氣,嫁給陸公子不過兩個月而已。
陸信衡搖著折扇說道:“有些害喜,不便於跟著路上折騰,我就留她在懸濟堂了,晏大夫的夫人專門照料她。還有,懸濟堂都是男大夫,除了把個脈別的委實不方便,明天去縣城咱打個拐,你好好給她看看。”
“那自然是。恭喜陸公子哦。”喻心調皮的拱拱手。
唉,陸信衡故意歎口氣,口氣中掩飾不住得意,“我父母的交代,一年內必須見到孫輩,眼看我就能完成了。”
喻心倒,你不會把我家青青當傳宗接代的工具吧?
那怎麽可能!陸信衡一瞪眼,“我對青青你還不知道?除了正妻的位置,我什麽都給她了。我說,你還是好好努力吧。”
喻心不解,她努力什麽?
“努力幫助你男人坐上那個至尊之位啊,到時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青青的地位跟著你水漲船高,我就在父母那裏說響嘴了,生子後順道把她扶成正妻,省的我父母再塞給我一個不順眼的。”陸信衡半真半假道。
喻心咬牙,“我謝謝你的鼓勵。主要您表弟要更加努力,我呢,到時候想跟著他混就跟著,看他不順眼,就一腳踹了他也不一定。”
“啪!”陸信衡收回折扇,“敢踹我表弟,我保證你哥就先打斷你一條腿,還有你外祖家,天涯海角都要把你追回來,塞進我表弟的花轎。”
喻心:“……”突然覺得很沒意思,榮華富貴人人想要,可她有時候會覺得外麵的世界麻煩冗雜,不如在這山野間清閑自在。
不過對方是秀色可餐的小王爺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她說過會陪他一路走到底,那就絕不會食言。
第二天天不亮,喻心就起來做好早飯,和陸信衡一同啟程去縣城,隨行的除了鄔浩清,還有七星,及無鹽無名。
他們先到鎮上的懸濟堂。
晏大夫紅光滿麵的迎上來,“小喻心可來了,我跟內子還有兒子都無比想你的手藝呢!”
喻心笑,人人都是美食家啊,晏大夫這裏雖然有青青,可她害喜,肯定沒法給大家做飯了,所以懸濟堂巴巴等著她上門呢。
她把兩罐辣牛肉醬和兩罐番茄醬遞給晏大夫,“今兒有事得去趟縣城,沒法做午飯了,改日再上門賠罪,這些還請師叔師嬸笑納。”
也行,晏大夫樂嗬嗬的接過來,放到喜笑顏開的妻子手裏,“喻心的手藝,隻有青青能和她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