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心頭皮又沉又緊,臉浮上痛苦神色,“我覺得我脖子都不會轉了。”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姐姐以後的日子比現在好,也比現在累。”喻青青很心疼她,走過來想碰那鳳冠又縮回去,“流光溢彩的,可真是好看呐。”

“這東西華而不實,就是做給別人看的,姐姐不想戴就摘了吧,戴個簡單的就行。”景嫣也過來,直接上手給她往下拿那鳳冠,“這得有七八斤重。母後說了,一切以自在舒心為主。”

喻青青滿臉羨慕,“太後娘娘可是很向著姐姐呢。”

“太後娘娘的妹妹也很好哦,大家真是親上加親呢。”景嫣一邊給喻心摘鳳冠,一邊提起姨母,也是青青的婆母。

青青使勁點頭,“婆母對我們母女極好。哎呀姐姐,真的不戴鳳冠了嗎,路上恐怕還要接受臣民的參拜呢。”

“不戴,太難受了,無鹽,幫我換成母後賞的九尾鳳釵吧,簡單大方。”喻心揉揉頭皮,她是真受不了。

無鹽趕緊取出太後娘娘賞的黃金九尾鳳釵,由景嫣端端正正的給她插進發髻中。

“照舊是 儀態萬千,威震天下!”景嫣看著鏡子裏的喻心鼓掌,“生的好看的人,再稍微一拿捏,這氣勢錯不了,不用特地戴鳳冠。”

“嗯,你說得對,為了練這個威震天下的表情,我跟李嬤嬤學了兩個白天,做夢都在練習,容易嗎我。”喻心眨眨眼睛,對效果很滿意。

“哼,你且等著入宮後我告你狀,我一定要告訴哥哥在練習宮中規矩時,你是怎麽偷工減料又投機取巧的。”景嫣嗤一聲。

“告狀是吧,告唄,你哥隻會表揚我聰穎,信不信,打賭?”喻心才不怕。

“不賭,我哥是個老婆奴,楚哥哥說過的,他說你是我哥的軟肋。”景嫣樂道。

“嗬,這倒是。不過你哥的軟肋可不止是我,是三個女人哦,母親,你我。哎,話說有三個女人寵著,你哥簡直是太幸福了。”喻心滿臉羨慕。

“沒看出來,因為楚哥哥還說了,我哥不僅是老婆奴,還是妹控,媽寶。哎呀姐姐你說妹控和媽寶是什麽意思,和老婆奴是一個指向嗎?”景嫣不解道,“楚哥哥死活都不告訴我。”

“看我不打死他,居然如此編排他主子。”喻心咬牙道,“楚賤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賤。”

喻青青聽她倆對話,一直捂著嘴笑,“你們這一大家子,以後真是熱鬧的很啊。”

“什麽我們這一大家子,你也在其中,以後常去找我玩。”喻心對她的說法很不滿意,顯得親姐妹太生分。

喻青青連連搖手,“哪能說入宮就入宮呢,得到各方請示的呀,宮中主子允準後,婆母允準後才可進宮。”

“規矩真多。”喻心無語了,“你這被封建禮教洗出來的腦袋啊,算了,回頭再說吧,時辰到了。”

外麵已有司禮官在喊“時辰到——”,景嫣拿過蓋頭給喻心蓋上,請請挽起她的手臂,“走吧,我的親嫂嫂。”

青青也趕緊上前扶助喻心,出門接受一眾人的道賀。

姑娘出嫁,出家娘門的儀式本來就繁瑣,何況楚家這是嫁皇後。

幾道程序輪過,最後是拜別高堂,楚舜和二太太坐上首,楚星淳和嫡妻坐側麵,四人均是惴惴不安,論起來四人對喻心皆無養育之恩,尤其是二太太簡直是到了惴惴不安的地步,她不是嫡妻也不是喻心的親外祖母,和喻心是半點關係都沒有,這個位置可謂如坐針氈。

喻心倒是拜的認認真真,心裏也沒想太多,以前楚家不曾養育她,以後大家卻是要榮辱與共了,麵上一定要過得去。

更何況楚飛艦是她實實在在的嫡親哥哥,一直護她,給她撐腰。

終於可以上花轎了,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楚家這邊等於馬上進入尾聲,下一步就是喝酒吃席了。

楚飛艦在她身前弓腰低身,悄聲喊她趕緊的,“你終於嫁出去了,來吧,背你上花轎,送你滾蛋。”

“賤人。”喻心用寬大的袍袖遮著,狠狠掐他一把,親哥任何時候都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剛要伸出手遞給楚飛艦,就聽眾人一陣驚呼,“皇上怎麽來了,給皇上請安。”

接著呼啦啦跪倒一大片人,除了喻心和景嫣,還有楚飛艦。

喻心一把掀開蓋頭,果然看到景忱,他身著嶄新威嚴的蟒袍,頭戴威風凜凜的王冠,眼中卻是無盡的溫暖,正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她。

喻心不好意思的笑了,掀開蓋頭,閃過楚飛艦走到他身邊,“你怎麽來了。”

掀開蓋頭的那一瞬間,伴隨著周邊眾人的驚歎,這驚歎在景忱嘴裏變作兩個字:“好美。”

他輕輕抬手撫一下她的鬢角,“來接你。”

說罷一把把她抱起,輕輕放在赤兔馬的馬背上,然後自己翻身而上,在山呼萬歲的聲音中打馬離去。

楚飛艦搓搓手,省老子的事了!隻是姓景的這愛當場擄人的毛病是當了皇帝也沒改啊,差評,嚴重不符合人設!

他吐槽的一點都沒錯,半個時辰前景忱按照給淩太後磕完頭,按照程序一個人坐在正陽殿中等他的新娘,等的惴惴不安。

民間娶親都是男方去女方家迎娶,騎著高頭大馬戴著紅花去迎回心愛的姑娘,他為什麽就不能,得幹巴巴坐在這裏等?就因為他是皇帝?

去他的吧,他奮鬥多年做這個皇帝,最終目的就是迎娶他心愛的姑娘,讓他坐這裏等的心焦,沒道理!

景忱快速起身吩咐兆九牽馬來,兆九不明所以,他轉身就往馬廄走,他自己去不就行了,這樣還可以節省時間,早一刻見到喻心。

於是皇宮到楚宅的十裏送嫁紅妝路上,沒見到新娘的花轎,倒是見到從皇宮匆忙而出的皇帝,皇帝滿臉都是迫切,眼裏隻有前行的路。

終於把他的新娘抱在懷裏了,回去的路上赤兔馬放慢速度,跑的悠哉遊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