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忙壞了負責安保的景宏,他一路跟在景忱後麵飛奔,剛在楚宅門口下馬就見景忱飛馬而出,隻得再跟上他,一邊跟一邊吩咐巡防營配合禁軍護駕,可千萬別出什麽岔子。

景忱和喻心一路隻顧含情脈脈的對視,外加跟沿途百姓招手呼應。

京城百姓們今日算是一飽眼福了,他們早早占位置是為一度皇後娘娘的花轎隊伍的,不成想能見到娘娘以及皇帝本人,這可是從未有過的盛況,一路皆是拜倒山呼萬歲的人潮。

喻心在景忱懷裏偷笑,“你太興師動眾了。”

“我是借娶親之際,親近民眾。”景忱回答。

“我沒戴鳳冠,這下全暴露了。”喻心嘴上抱歉,口氣中一點都沒不好意思。

“那東西就是用來累人和陪襯的,你身上自有一番國母風華,不用戴。”景忱用嘴唇碰碰她頭發,“你今日好美。”

“我平日不美?”喻心不樂意了。

“抬杠。人靠衣裝美靠彩妝,你說過的,不過老化妝對皮膚不好,你以後不用搞得如今日般複雜,讓畫師畫下今日形象留作紀念都可,以後每年今日我們都共同畫一張。”景忱往懷裏摟了摟她,力度比平時大的多,驚得喻心本能一躲。

“躲什麽。”今日的皇帝霸氣地二次伸手,“朕可是你的夫君,不準躲。”

喻心:“……”

身後的懷抱安全又溫暖,這懷抱是獨屬於她的,喻心閉上眼睛,享受。

今日終歸不同於往日,雖然這不是兩人第一次同乘一匹馬,可今天畢竟是大婚之日。

跑來接媳婦本身就夠不守規矩的,居然還在大街上公開和媳婦騎一匹馬,臉呢,都留在皇宮中了?你當皇帝的時候都沒這麽迫不及待吧?

半晌喻心咬牙,“姓景的,你可是皇帝,要給天下子民做一個好的表率,著急到自己親自來接人可不合適。”

“當皇帝又不屬於人生四喜,娶媳婦洞房花燭夜才是,我著急有什麽不對?”姓景的心安理得。

喻心被噎住了。

一路平安的回到宮中,走的全是正門,門兩側皆有守衛恭候,到午門時,景忱扶喻心在皇親百官麵前下馬,宣布詔書公告天下:封喻心為賢懿皇後。

賢和懿兩字,均在讚美良善的品德,可見景忱對她的認可程度。

皇親朝臣們秒懂皇帝的心思,這封號在本朝後宮中堪稱第一,就是當年的淩太後入宮時的封號也是偏重於說她的才幹和美貌,畢竟剛大婚互相不了解,哪能輕易稱讚對方的品德呢?可當今皇帝就這麽幹了,還用了兩個字來強調。

喻心端著架子,聽眾人山呼皇帝萬歲皇後千歲,心說古人真是注重禮儀啊,累不累,一個個麵上都誠惶誠恐的,背後肯定偷偷吐槽她沒戴鳳冠。

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她懶得猜。

你們隻從封號中看出我品德高尚,殊不知我除了高尚外,在很多事上還是個中高手,走著瞧吧。

之後他們手挽手,一路沿著紅毯走到正陽殿,走到那不勝寒的最高處。

喻心淚目了,這個位置其實很冷很孤單,但我會一直陪著你。

景忱送她一個溫暖又深情的眼神。

正陽殿內又是一係列繁瑣的程序,由皇親內眷們主持伺候著,喻心進入自動淺笑狀態,大方不失威嚴,換得一片讚揚聲。

終於可以到自己宮中了,此時已接近正午,當皇後太難了。

無鹽早就等在那裏,帶著一幫太監和宮女人給她行禮:“恭賀娘娘新婚大喜。”

喻心坐在正位上虛抬一下手,“免禮。今日咱們都認識一下,以後都是一起過日子的了。我這個人說好伺候很好伺候,對你們要求不高,不要出什麽大的差錯就行,日常的落個東西碎個碗的,我不在意。但要說難伺候呢也是真難伺候,那就是你們都長點心,這忱心宮是本宮和皇上的家,關起門來的事不得往外傳,否則後果自行擔負。”

一番話恩威並施,一下就讓這群宮女太監明白眼前這位正得寵的主子是位講理又狠辣的主兒,一眾人趕緊的再度表忠心:“奴才定當對皇後娘娘忠心不二。”

“好,記住你們今日的話。今日是本宮大喜的日子,咱們主仆同喜,無鹽,賞。”喻心吩咐道。

無鹽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摞紅包,裏麵各有一張薄薄的金箔,有一定分量,但在這群見過世麵的宮女太監麵前不算貴重。

這群人小心翼翼的接了,再度謝過皇後娘娘,便挨個退下了。

他們一出去喻心就原形畢露,一伸胳膊就躺在榻上,“哎呀累死我了。無鹽,以後這宮裏就辛苦你了。”

無鹽趕緊給她捶腿,“可不是,這繁瑣的大婚禮儀真是累人啊,好在一直到晚上洞房前都沒什麽事了,姐姐趕緊睡一覺,睡起來再吃東西吧?”

“好。”喻心答應著,“說實話,我瞧著這群太監宮女不怎麽順眼,尤其是那幫太監,聽說是康王府送來的?”

“是,康王爺對皇上忠心耿耿,姐姐放心。哎呀以後得稱呼您娘娘了。”無鹽樂道。

“咦…好討厭的規矩,人前叫就行,關起門來咱們還是好姐妹,不用那麽守規矩。”喻心愜意的閉上眼睛,“康王爺是沒問題的,我是單純看太監不順眼,那一個個的眼神裏都是精明。得,還是留下兩個吧,其餘的都送到皇上那裏去伺候他。”

無鹽笑,“姐姐放心,康王爺早就留下話了,這些人是挑的府裏最能幹的,卻未必適合娘娘和皇上,娘娘入主後宮後,這些人但憑娘娘發落,不過姐姐直接把他們扔給皇上,真是能偷懶啊。”

“他敢不接,今日就不讓他進我的房。”喻心和無鹽說話向來肆無忌憚。

無鹽笑得不能自已,“姐姐真是被小王爺,啊不是,被皇上慣壞了。您知道嗎,皇上那裏也不喜歡太監在身邊伺候著,他是從浥王府征調的人手,之前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四個雜役在正陽殿貼身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