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銓坤不大想拿出遺書,他也知道遺書不對勁,可彩禮實在豐厚,吃到嘴裏的,沒人舍得吐出來,所以他跟梁家草草交代一番說女兒自殺了,具體細節根本沒展示,隻想繼續配成陰婚。

梁家族人們可不給他機會,看他不動,有年輕後生直接上前去搜他身,把遺書遞給梁父。

梁父盯著遺書,嘴唇哆嗦起來,“不對,這不對。”

族人紛紛圍上前伸長脖子看那遺書,慢慢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葉玉心的遺書,分明是梁駟平的字跡。

“梁駟平是秀才,寫字嫻熟流暢,你們族中都認識他的手筆,而我葉玉心隻是幼時跟父親認得幾個字,毛筆都握不準!”喻心不緊不慢道,“梁駟平心胸狹隘為點疑心就要滅我口,騙我出門後把我吊在山口的老槐樹上,還替我偽造一紙遺書,這遺書如今就是最好的證明!”

眾人竊竊私語,在場除了梁家的族人,還有各路親朋和村裏幫忙的,並不是所有人天生就信梁家。

“葉玉心確實是吊死在山口的槐樹上……”

“是啊,槐樹屬陰,說不定根下連著陰曹地府呢,這是閻王爺看不慣,把葉玉心送回來申冤了嗎?”

有村人小聲道:“有一點她是說對了,駟平心眼是真小,前幾日我在街上喊孩子吃飯,他路過嫌我聲音大吵著了他,居然抄起一根樹枝追著打我!”

“可不是,讀書好不代表心胸寬闊,那句話不是說嗎,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另一個村民接話。

梁父臉紅脖子粗的想推翻喻心的說法:“簡直是一派胡言,單憑一封遺書就說是我家駟平殺了你?我看明明是你請他替你寫的遺書!”

喻心笑了,“請他,我跟他很熟嗎?他替我寫遺書?難道他還鼓勵自己的未婚妻去死?”

她的說話方式突然變化,眾人有點不適應,但意思是聽懂了,倆人肯定不熟,這個年代的夫妻一般都是入洞房後才見第一麵;就算是倆人私下見過,男的也不可能相熟到替未婚妻寫遺書的地步,更不會對未婚妻尋死的行為無動於衷。

喻心指指自己的頸部:“我脖子上的勒痕,和你們即將用來抬棺材的麻繩吻合吧?還有我指甲裏還殘留著些許血肉,那是被勒脖子時往後抓撓到了梁駟平的臉,你們繼續驗啊!”

梁父臉一下子變了,且不說這麻繩,就說兒子臉上的抓痕吧,今早他還問來,兒子隻說摔倒傷著了,可誰家摔倒造成的傷痕細長又帶血絲呢?

晏大夫拉著一名族中頗有威信的長者,一起過來仔細看喻心的手,再觀察躺在地上的梁駟平,那臉上的傷痕一目了然,就是尖利的指甲撓的。

長者捋捋胡子說道:“傷痕和指甲粗細一致,指甲裏還有殘留的血跡,確實是葉玉心撓的。”

眾人一下子炸了,開始大聲議論,也不顧及梁父會不會聽到了。

“剛說遺書的時候我還覺得不一定是真的,是駟平幫她寫的,可即是幫她,又為何被她往死裏撓呢!”

“就是,看來駟平是真殺人了,遺書和傷痕都騙不了人。”

“按照他的小心眼,他做的出這樣的事。”

更有早就對梁家不滿的村人大聲道:“這梁家家風素來如此,兒子心眼小當爹的也不大,當年他們對我……”

另一村人接話,“別說你了,對我這個沒出三服的本家也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