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響起,居然是楚飛艦熟悉的《起風了》,他妹可以,拿著上一世的的歌來這一世冒充原創,也不怕被他揭穿?

話說回來,他一直喜歡這歌的歌詞,因為有幾句直中心扉,他覺得那是對義父生動的描繪:

【晚風吹起你鬢間的白發

撫平回憶留下的疤

你的眼中 明暗交雜

一笑生花】

他默念著歌詞,跟上喻心的旋律,手中的舞劍風格驟變,現場畫風由豪情萬丈變為悲壯淒涼,夾雜無盡的思念。

景嫣看呆了,景忱則是滿眼欣賞,兼含些許嫉妒,喻心和飛艦配合的太完美無缺了!

一曲終了,場麵陷入寂靜,無人開口,無人動作。

楚飛艦垂著劍,低頭,滿心悲愴。

景嫣最先有反應,想了想快速拿起楚飛艦的披風遞給他:“楚哥哥穿上吧,冷。”

楚飛艦機械的接過來,好久才反應過麵前的人是景嫣,他輕聲說一句:“謝謝。”

觸到他冰冷的指尖,景嫣有些心疼,趕緊把另一隻手裏拿著的東西遞給他,“這是你喜歡吃的乳酪餅,還熱著呢,楚哥哥快吃些暖暖吧。”

她滿眼熱切,楚飛艦不好拒絕,隻得接過去,又一句謝謝出口。

景嫣滿心歡喜的答應著,少見楚哥哥如此沉默又低落的時候。

“嫣兒親手做的哦。”喻心忍不住開口提示,又不由心疼起景嫣,那乳酪餅被她緊緊抱在懷裏一刻都沒有鬆手過,情願自己的手露在外麵受涼;而楚飛艦喜歡吃乳酪餅這事根本是她喻心瞎謅的,因為景嫣老跟她打聽楚哥哥愛吃什麽,她隨手就指著現有的材料說乳酪餅,於是景嫣學了好幾天……

楚飛艦的手一頓,還是撕下一塊餅角放進嘴裏。

景忱很感動,看一眼母親脫口而出道:“即是如此,那便把嫣兒指給飛艦吧,飛艦即刻封為歸元侯,仍居大統領之位。”

他的意思再明確不過,私下也跟母親商量過此事,知道飛艦有顧慮,怕做了朝廷駙馬後隻能領閑職,所以為他破規矩,還做他的禁軍統領,還加封侯門。

其實早前登基時,景忱就許給他的兩位好兄弟一人一侯門,尤其是楚飛艦身為武將,以後封異姓王也是可以的,但陸信衡坦然受之,成了一品侯爺,楚飛艦卻說受之有愧,楚家不同於陸家,陸家是太後娘娘的血親,一門兩侯很正常,他們楚家已有舅舅楚星淳封侯,足夠了,切勿張揚。

陸信衡當場就不幹了,說楚賤人以後還是國舅爺呢,逼著楚飛艦和他一同受封否則就絕交,楚飛艦卻剛硬的很,說絕交也不會領受封號,景忱隻得作罷。

現在成為公主的駙馬,封侯就名正言順了。

不料指婚的話出口後,楚飛艦陡然變色,閉嘴不語。

景忱微微皺眉,不是怕自己失了麵子和權威,而是在品味楚飛艦的表情,那分明是抵觸。

此情此景,你也接受了嫣兒的好意,算不得強迫,該是水到渠成吧?

喻心不爽了,親哥什麽意思,不謝恩不表意,景嫣的臉已由羞怯變為尷尬了!

“楚飛艦,你要違抗聖命嗎?”

楚飛艦咬著牙,不情願的半跪下謝恩,“多謝聖上。”

景忱鬆一口氣,接受了就好,要不嫣兒會傷心死,要不就難收場了。

淩太後也跟著暗暗出一口氣,嫣兒得償所願了,她心中最後一塊石頭也可以放下了!

景嫣由心驚到欣喜,當下去扶起楚飛艦,“飛艦哥哥快起來。”

楚飛艦低著頭起身,不動聲色的躲開她的手。

景嫣隻當他是不好意思,自己也跟著羞紅臉,一轉頭鑽進母親的懷裏,閉上眼憧憬起日後的幸福生活。

景忱喚過黃櫨,讓他去內務府安排長公主的大婚事宜。

黃櫨喜滋滋地恭喜過楚大人和長公主後才離去,皇上和楚大人,這是親上加親啊!

楚飛艦的表情已經平靜下來,他不看景嫣,隻恭恭敬敬的跟淩太後告辭,說因為皇後娘娘一會還要放煙花,自己要在這宮中巡視一番,免得有什麽亂子。

淩太後有心留下他交談一番,又不想勉強他,便叮囑幾句不要太勞累,放他走了。

喻心覺得怪怪的,可又挑不出理來,得,馬上淩晨了,趕緊放煙花,喜迎新年,圖個來年好意頭吧!

午門外,絢爛的煙花在頭頂炸開,顏色多姿多彩,花樣層出不窮,淩太後敢說自己根本就沒有見過,這就是喻心說的驚喜?

正想著呢,眾人一陣驚呼,半空中居然綻放出四個大字:平安如意。

太神奇了,煙花還會寫字!

景忱也沒料到娘子有如此能耐,好想把她擁懷裏問一句,她還有什麽不會的?

喻心給母後福一福,這是她上半年跟景忱出行時遇見的鞭炮莊製作的,喻心懂點化學常識,給他們指導了一下,後來就一直聯係著,進京前她便吩咐他們預備著了。

淩太後合掌笑道:“忱兒遇見喻心,真是莫大的福氣。”

喻心毫不客氣的在婆婆麵前捧上自家相公:“母親謬讚了,孩兒自遇見相公的那一日開始,此生便有了數不盡的好運氣。”

她朝景忱眨眨眼,我可不是吹牛,穿越後我承接原主不幸的命運,我沒低頭卻缺乏轉命的契機,直到遇上你後終於可以盡情發揮,毫不客氣地轉運升命。

景忱回以比煙花還絢爛的笑容。

午夜了,新的一年已到來,直到他們回宮,楚飛艦的影子都沒有出現。

喻心微覺不妙,但這種開心的日子也不好說出來,和母後拜別後,身邊一直很安靜的美男子突然生事,“你和飛艦配合的好默契。”

喻心回頭看他,這是讚賞還是嫉妒?

很明顯是嫉妒,因為景忱還有下一句話,“我也會舞劍,回去就給你表演。”

這……喻心停下和他麵對麵,很淡定的盯著他說道:“會些別人都會的本事有什麽意義?我哥那是舞給嫣兒看的,你要和你妹妹爭嗎?真是十足小心眼。”

小心眼:“……我懂了。”

懂什麽了?喻心反問一句。

景忱摟著她直接進殿:“有一件事隻有我會做。”

喻心翹著嘴角紮進相公懷裏。

第二天大年初一,楚飛艦“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