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慈聽了這話卻覺得有些心酸,到最後被他放在心上的竟不是她,不免有些寒心。
“唉,我沒有和漪兒說過,皇上是真的喜歡她。”歎了聲,“罷了,漪兒與皇上鬧到今日這地步,咱們也幫不上。”
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便道:“快些走吧,咱到禦花園先逛逛。”
與她往禦花園去。
一春一夏過一秋,已是冬日了,禦花園中的花草皆是凋零之態,在這些枯草之間看著,倒是別有一番風致。
兩人正閑逛著,玄晟便從小徑走過來了。
她兩人假裝轉過頭去看還掛在枝頭的枯葉。
看折子看了一個上午,玄晟頭昏腦脹的,得空便要出來走走。
乳母抱著西宜跟隨在他身旁,這小女兒也要過百天了,正想著過些日子要為她好好熱鬧熱鬧。
不經意間往枯草中看了眼,卻見到還有一片綠葉,已是冬日了,竟還能見到綠色,玄晟心情好了不少,走到那片葉子邊上。
東海見了道:“真是難得,這天氣還有綠色長出來。”
玄晟笑了笑,宮中日子煩悶,眼見著星星點點的綠色也能使心情舒暢。
聽著西宜咿呀嘟囔了兩句,回頭摸摸她的小臉,“怎麽,西宜也喜歡這綠葉?”
隨手將那葉子摘下,塞到西宜的手裏。
卻聽得有女子說話的聲音,轉身去看,見著麗妃與一女子在前麵。
“什麽人?”出了聲。
麗妃拉著喬念慈轉過頭來,裝作偶然遇上,低下身子行禮,“見過皇上。”
他的眼睛打過去,見到麗妃身旁立著的那人有些晃神,對她的身段氣韻很是熟悉,可又想不起她是誰。
緩緩向她走近,眼神在兩人身上流轉,終看清是她。宮中哪有許多偶然之事,再看她這一身裝扮,便知是刻意裝扮過一番的。
莫非是想通了?想到此處玄晟莞爾一笑,直接拉起了她的手。
麗妃見了便知成了,欠身道:“臣妾特請安逸師太講述佛語,不想在此偶遇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喬念慈將手收回,跪到地上道:“還請皇上恕罪,念慈已拜入佛門,實在不該在後宮當中肆意走動。”
玄晟輕笑將她拉起,對麗妃道:“起來。”她有成人之心,又怎會怪她。
“臣妾宮中還有些事,便先告退。”起身一拜。
隻他兩人相對,喬念慈垂著頭。
她的手有些粗糙,在禮佛堂那地方也不能好好保養,不過人還是那個人,隻要她願意回來,玄晟自然是高興的。
“天氣冷,不在這裏轉了,隨朕到乾清宮暖一暖。”溫聲說道。
任由他牽著往乾清宮去,走到半路卻迎麵遇上了趙慧茹。
還好事先派了人到南燕宮守著,不然又讓賤人趁虛而入了。
帶著靈兒急忙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這兩人已經見麵了。
眼睛打在他兩人緊握在一起的十指之上,打量著喬念慈,欠身對玄晟一拜,“見過皇上。”
“皇後這是要往哪裏去?”禮貌著問了句。
起身微微一笑,“臣妾方才聽說有人在宮中隨處走動,所以過來看看。”
“皇後做事盡心,也不必事事都親自過問,這種小事叫手下人來處置就是了。”應道。
趙慧茹又一欠身,“也不是
,若是平常小事臣妾也不理會了,隻是聽聞是從前皇上的廢妃放肆行事,所以不得不親自前來。”
看向喬念慈,玄晟對她仍念舊情,今日要處置了她不是容易事。
聽她的話也聽明白了,玄晟輕笑著,搶先她說道:“念慈在麗妃麗妃處講佛,朕近日心思煩憂,今日碰上也想叫她為朕解解心中疑惑。”
這般袒護,難道他從前下的令說的話都不作數了嗎,“皇上,臣妾就是為了安逸師太的事情前來。”頂著他說道。
“既然已入佛家,為何還是宮廷裝扮?”斜眼看向她,“皇上,臣妾為後宮之主,定要維護宮中法紀,安逸已不是後宮妃嬪,怎可打扮如此張揚。”
“這時候天冷,前些時候她都在麗妃宮中,所以裝扮的隨意些吧。”幫著答道。
“不可。”嚴肅道,“廢妃之身還敢放肆,宮廷裝扮豈是可以隨便用的,那臣妾等與旁人有何不同?”語帶質問。
玄晟隻想緩和不想與她辨白,眼神低下微微笑著。
而喬念慈有些不知所措,脫開玄晟的手,低下身子道:“是我一時莽撞了,還請皇後娘娘寬恕。”
“宮中森嚴,豈容人莽撞。”沉了沉氣,“前些日子本宮就在宮中見了你放肆,當時念及姐妹之情已經放過,不想竟然變本加厲不知收斂。”責罵道。
她低眉順眼的聽著。
“皇後盡可處置,隻是朕現在要請念慈為朕講佛。”拉了她起來,並沒有衝撞,“皇後要發落便叫人到乾清宮來。”拉起她從趙慧茹身邊走過。
閉起眼睛壓下怒火,回身再看他兩人已走遠。
“皇上他怎這樣,竟不顧宮中規矩與一姑子親近。”靈兒隨著道。
冷笑一聲,對她這丈夫最了解不過,既然不顧及她的麵子,那就不要怪她揪住不放了。
“向來如此。”沉了沉氣,“皇上要做什麽做什麽,咱們回宮。”平靜下來。
“娘娘就任由那人胡來?”問道。
不是說講佛嗎,那又有什麽錯,隻不過過些日子就不一定了,廢妃之身難不成還能複位不成,君無戲言,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即便是玄晟想反悔,太後也不會答應。
“由著她去吧。”冷哼道,“哦,對了,皇上身邊少人伺候,叫內務府再選兩個人過去。”抬手撫著發上的珠翠,千萬別叫人知道做什麽有辱門楣的事情來。
真到那時,再有說辭都無用。
靈兒當即會意,“是,奴婢會叫張公公挑個盡心的人。”
……
玄晟拉著喬念慈到了乾清宮,進內殿之中到**坐著,喬念慈立在他身旁小心翼翼不敢有動作。
“這一年好不好?”溫聲問道。
眼淚在眼眶打轉,兜兜轉轉都還是他的人,鼻子一酸便掉下淚來,點了點頭。
玄晟抬手將她的眼淚抹去,她有悔意就好,終究是自己對不住她,不然她也不會到這地步。
“你不怪朕就是,這段日子朕也時常想起你。”溫柔道。隻是偶爾想起。
聽言心中無限感動,向他跪下,抬起一張淚臉,眼中淚波漣漣。
跪的挺直,“念慈到現在才體諒到皇上的為難,從前都是我太過執拗,還惹皇上生氣,細想來,這些年若不是皇上一直維護,隻怕我已被太後處置,太後怎會容我放肆。”
這一年來在
禮佛堂看盡了低聲下氣,苟且度日,深知沒有了玄晟的庇佑,在這宮中日子的難捱。清苦的日子**了她的傲骨,決心回到玄晟身邊,哪怕是用最卑賤的方式。
“你肯體諒朕就好。”欣慰道,總覺得她的脾性與從前不同了,更為柔和好相處些,笑道:“快起來吧,這一路上行禮多次了。”
拉她到身邊坐下,悉心說道:“這幾天就先在乾清宮住著,如今你也不便在宮中走動,再被人見著朕也無法說了。”
點頭應著,小鳥依人。
“東海。”朝著殿外叫了聲。
東海進門候著,“皇上有何吩咐。”
“去找幾個宮人來,給師太先……”叫這稱呼有些繞嘴,不覺笑了,“去準備吧。”
曾聽說過有位喬妃娘娘,可他從前不在禦前伺候,所以是沒見過的,今日見了果然美貌可人,宮中的事誰也說不清,單憑皇上的心思。
聽言便應了,“是,奴才知道。”看向喬念慈示意,皇上接納她,今後也是主子,自然禮待了。
“勞煩公公。”應道。
東海退了出去,殿中空落落的,卻也沒有話可說。
靜了許久,玄晟將手覆在她的臉上,“看你瘦了不少,眼底下都烏青的,是睡得不好吧。”
“我夜間夢多,睡得少。”羞怯道。
“那朕還有些事情要忙,等下朕請太醫來給你瞧瞧,午後好好睡一覺,朕晚些來看你。”柔聲細語。
聽言忙拒了,“這怎可以,我今日的身份實在不宜在皇上的寢宮,我怕……”
話未說完玄晟接道:“怕什麽,朕這裏沒人敢來找事,你就安心在這。”拍拍她的手起身便走了。
皇上將禮佛堂的姑子帶到自己寢宮去了,後宮當中誰還忍得住。
瑤美人等聽了消息便奔著椒房宮去了。
這可開了個好頭,趙慧茹暗暗高興,就冷眼看著玄晟怎麽收手,若是他真的疼惜那女子,便別打這個主意,否則鬧得宮中流言四起,麵上可不好看。
自知他不是為紅顏不管不顧的人,若是為了一個已經廢棄的女子犯了眾怒可不值得。
坐於寢殿軟榻之上,身上蓋著毛毯暖洋洋的,歎了口氣道:“皇上喜歡,本宮也沒辦法啊,皇上要是想要複她位份要她回宮,本宮勸也是無用的。”
“既是自己答應入禮佛堂清修,怎又來勾搭皇上,可見那狐媚貨是什麽心思。”瑤美人冷嘲熱諷道。
“話也不能這麽說,今日本宮撞見了,皇上說是要聽她講佛,皇上都如此應答了,本宮也挑不出錯處來啊。”捏著手絹擦了擦嘴角,“各位妹妹就當沒見著的了,皇上是男人嘛,該體諒些。”假意道。
黎美人接話道:“皇上實在胡來,這叫姐妹們的臉麵往哪裏擱。”歎了聲,“從來都知皇上是性情中人,不拘小節,可這事也太過分了。”
聽言瑤美人取笑道:“皇上對黎姐姐卻是不拘小節啊,那時重月夜宴之上,可叫姐妹們看紅了眼呢。”捂嘴一笑。
提起此事黎美人的臉色便暗了下來,卻也沒有反駁的話可說。
琪雅接話道:“此事皇後與姐妹們也是無法,還是請示太後為好,若太後也準,那便由皇上心意。”
“琪妹妹這話說的不錯,該是過問太後才好。”瑤美人應道,“我們卻是說不上什麽話的。”看向趙慧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