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四十五章 青梅竹馬小郎君
五月初五。
端午。
已經在外麵胡混了七八天的陳決終於回家了,解決完白玉的事情,心裏有說不盡的舒暢。雖然這些天都沒回家,但陳決每天晚上都會打個電話給楊牧,報下行蹤。再加上回家後陳決第一時間就跟楊牧匯報了此次連續這麽多天夜不歸宿的大概原因和內容,所以楊牧對這事也比較了解。
那天,陳決一覺睡,就夢到了神秘抽煙人究竟是誰。之後事情的發展就都沒有逃過陳決的預言,唯一出乎意料的是白玉那個青梅竹馬的小男友已經成個瘋子了。確切的說,是半瘋。從白玉寫下紙條那天,之後的第二天上午,就有個陌生人敲開了白玉的家門。陳決知趣的下樓抽煙閑逛,做好了在外麵遊**四五個小時的準備,人家許多年未見的青梅竹馬一對見麵自然有很多很多話要說的嘛,卻不料,半個小時不到,陌生男子就拉著白玉的手來到了小區門口。然後陳決看白玉麵色不對勁,就走了上去。結果卻聽到了一番很讓陳決受傷的對話。
白玉:“哥,你以後要是有空,就來我這,吃的喝的都不缺。”
陌生男子:“嘿嘿,好,你要照顧好自己,再不要去河邊玩水了。那我走了。”
白玉:“吃頓飯再走吧,不急。”
陌生男子:“不用,我吃過了,人家都說我傻,隻有你不說我傻,謝謝了。”
白玉:“……沒有的事,沒人說你傻,你是我心裏最聰明最英俊的男人。”
陌生男子笑笑,忽然轉過頭,對著一旁的陳決說:“兄弟,有煙不?”
陳決嘴裏連聲道有有,掏出一包煙遞給陌生男子。男子抽出一根,點著,衝陳決咧嘴一笑,然後轉頭對白玉道:“我走了,再見。”
陌生男子瀟灑離開,說實話,他長的很英俊,甚至不比電視上那些明星差。隻是偶爾間,眼神會流露出些許癡呆,還有說話的語氣,讓人無法不把他往傻子身上想。真是可惜了這一身好皮囊。
待陌生男子走後,陳決喃喃道:“我比他聰明啊,憑啥他就是你心裏最聰明最英俊的男人了?”白玉白了他一眼道:“你跟一個傻子計較這些嗎?”
白玉沒哭,自始至終都沒哭,隻是不住的唉聲歎氣。哀歎這個曾經跟她玩過許多次過家家的青梅竹馬小郎君,在長大後終究還是沒能治好那因溺水而導致的癡傻之病。但是你說他傻他有些事還是明白的,比如說他記得白玉,記得當初自己救過白玉,甚至連分離這麽多年,他也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了。在樓上的半個多小時裏,小郎君跟白玉說,半個多月前他在街上閑逛,無意中看到了白玉,之後便一路尾隨至此,然後一連十幾天都等白玉出門沒回來之際,翻窗子竄進她家中,在她家的洗手間抽根煙。這個行為他自己也不能解釋,他隻是癡癡呆呆的告訴白玉:你家很漂亮,我看了很高興,一高興我就想抽煙,嗬嗬。
狗血的劇情狗血的男女關係,讓陳決想起了偶像劇裏的玩意。後來一整晚白玉都沒睡覺,和陳決相對而坐,喝茶聊天。有些心結,還真得係鈴人來解開才行,否則白玉恐怕得一輩子都心有不安。雖說那個小郎君不知那會是傻勁上來了還是抽空不傻片刻,一不願給白玉留電話號碼二也不願告訴白玉他住在哪,毫無飛沙走石跡象的來到白玉麵前,又毫無雷電交加鋪墊的離開了。
來的輕巧走的也輕巧,一如當初義無反顧跳入水中救出溺水的白玉時,輕輕巧巧的。
陳決整晚都在和白玉聊天,他感覺白玉心中的結解開了。為啥解開了白玉沒說,但陳決猜測,白玉是看到了那個青梅竹馬的小男孩在長大後已經好好的活著,沒有流落街頭成乞丐,穿著一身白領服裝,在不說話的時候,在某些時候,絕對可以迷倒很多女孩子。白玉的愧疚點在於她覺得小男孩因為救他,而將一輩子都葬送了。但現在看來,癡傻也有癡傻的光潔麵,起碼他不會像一肚子心思的人那樣有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的危險。近年來有句話說的挺有道理的,你單純,世界就對你單純。因此,陳決能預見到,以後的白玉將會是脫胎換骨的白玉,心裏的這把枷鎖放下了,人生自然而然就會輕盈起來。
輕盈的女孩最招人羨慕嫉妒恨了。
第二天,陳決在白玉家客房的大**醒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起來洗完臉吃過白玉做的早飯,他就告辭了。兩人沒有什麽臨別的寒暄,陳決說聲拜拜,有空打我電話,我請你喝咖啡。白玉笑著點點頭,說聲再見,回頭電話聯係就是。
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事實上,隻有麵臨長時間分離的人,才會、才需要拖泥帶水的送君千裏。而那些今天分離明天就能相見的人,是沒必要雙袖沾淚去依依惜別的。
雖然之前陳決提出了幫助白玉查這件事的條件:告訴我,你的身份是什麽。但直到臨別,陳決都沒再提起這事,而白玉也沒有主動說。兩人似乎都忘了有過這茬事。
事實上,兩人都沒忘。隻不過因為這些天的相處,相交更深的他們都明白了‘知己何須問過去’的道理。對陳決來講,她白玉的真實身份是什麽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這命有時連天都做不了主,何況人,沒必要強要把他人的命運認作是自己造成的。”楊牧在五月初五這天,和陳決一起駕車回陳決父母那過節,路上,楊牧一邊開車一邊給白玉下結論。
陳決點點頭,嘿嘿一笑,又開始不正經起來:“話說,我就想不明白了,在她家那麽多天,我竟然一次都沒有趁著夜黑摸進她房裏,哎,真是失敗,失敗至極啊。”
到家後,楊牧就和婆婆一起到廚房忙去了。客廳裏留下父子二人抽煙聊天,正說到春水怎麽沒來,春水就說曹操曹操到的抵達門口。下車後大包小包的拎了好多東西。陳決沒有奇怪他沒通知春水她就來了,因為之前春水跟陳決說過,逢年過節什麽的,如果需要,就跟她說,沒有說的話,她就自己抽空來。說實話陳決心裏挺高興的,但更高興的還是陳決父親。畢竟作為一個父親,兒子完成了父親沒有完成的兒時夢想,父親必然會打心裏高興的嘛。這東宮西宮一把抓的活,可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兒子哎,還是你厲害!”父親陳永豪在心裏暗讚。
之後廚房那邊就又多了一個人,三個女人,感覺有些擠了,結果陳決母親就被兩個兒媳給擠了出來,不給進廚房。陳母無聊的拿著抹布不知道幹啥,在客廳裏亂轉。陳決看的頭暈,說媽你坐下歇歇,別轉來轉去,兒媳婦們都是廚道老手,不用勞您費心。陳母看看廚房的方向,既開心又無奈,抬手點了點陳決,搖搖頭輕輕歎了口氣。父親在一旁煽風點火,說兒子開心就好,最壞的打算也不過就是倆媳婦三天兩頭吵架嗎,咱們做老人的,多包容點就是了。咱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不就是孩子過的好嗎?隻要孩子好,咱們就應該滿足了不是。
陳決一頭黑線,轉過頭看門外,猛抽煙。然後就聽見父親大人在沙發上大笑不止。再正經的人都有可能到老了卻來個不正經一把,譬如陳決這個從前都是不苟言笑怒目相對兒子的父親,隨著兒子的成長,他卻越來越豁達幽默了。真是妙不可言呐…….
廚房裏。
兩個女人一邊做飯一邊說話,說話的內容也沒有針尖對麥芒。兩人都很平靜很安心,像一對姐妹似的有啥說啥。期間聊到陳決在外麵插彩旗的問題,兩人意見相同,隻要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就讓它盡情的飄揚吧。這世上恐怕也就春水和楊牧兩人最了解陳決了,所以他們都知道若想要讓陳決不在外麵勾搭女人,唯一的方法就是殺了他,隻有死人才是插不了彩旗的。太了解了,所以知道有些毛病陳決大約是改不掉的了,既已成頑疾,強行動之會有生命危險,倒不如溫火慢熬,徐徐著來……能治好最好,治不好,也是意料之中的,不去過於在意便是。
廚房裏的活告一段落,兩個女人都靠在桌台邊喝白開水。
春水忽然冒出一句:“你說你們公司那個叫蘇許的女人跟陳決有沒有奸情?”
楊牧差點一口水噴出,咳了兩聲,想了想道:“應該沒有吧……”
春水撇撇嘴:“那我估計十有**是有奸情了。”
楊牧道:“何以見得?”
春水道:“因為你總是袒護陳決這小子。如果他在外麵插了十麵彩旗,你頂多隻會跟我說五麵,明白?”
楊牧揉了揉額頭:“幹嘛這麽認真?”
春水揚起臉,表情嫵媚的道:“不認真,他還當老娘是好糊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