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離開這裏算起來也沒有幾天,可何蒼冬卻覺得有點恍如隔世了。
他一沾到**就覺得整個人的神經都鬆懈下來。
這幾天的天氣越發冷起來,他們這兒沒有暖氣跟空調,本來應該是難捱的。好在池遲有辦法,他先是鋪好了電褥子,提前開著加溫,又支起了集市上淘回來的二手電暖爐,還放了兩個熱水袋在腳那頭的被子裏,這樣一來躺進去就舒服多了。
何蒼冬躺了這麽多天的冷冰冰的硬沙發,突然窩進暖烘烘軟乎乎的被窩裏,舒服得不知道說點什麽好呢。
他側過身,看著池遲披著他留下來的羽絨服,一手計算器,一手拿著紙筆認認真真在寫些什麽。
臭冬瓜一下子皮就癢了,側過身拿手撐著頭調侃道。
“吃吃,你今天怎麽搞的,都不生我氣了?”
他剛剛說小結巴老板像他媽,雖然本意是好的,他也知道這話不動聽,本以為池遲會跟往常一樣罵罵咧咧,結果人家眉頭一挑跟沒聽到一樣沒搭理他。
看著池遲還是不理他,何蒼冬相當不爽的故意搶走了小結巴老板手機的計算器。池遲這下終於有反應了,他一下子皺起眉頭,發出自以為凶的怒斥。
“皮癢啊。”
被吃吃一罵何蒼冬就開心起來了,跟個豬兒蟲一樣顧湧顧湧鑽到人家旁邊賣乖。
“你算什麽?我幫你!”
池遲歎了口氣,他是知道了,總之自己就是拿這個厚臉皮的臭冬瓜沒得辦法,與其負隅頑抗被纏一晚上,還不如趕緊打發了來得好。
所以池遲好聲好氣解釋道。
“這幾天……打,打零工,掙的。”
“我來幫你算!”何蒼冬自告奮勇,眼巴巴地聽小結巴老板指揮。
“275+16.3+321+358+75……+336,一共等於3964.7塊。”
池遲當真是很能掙錢,他就這麽一周沒回來,池遲就掙了這麽快四千塊來。
“吃吃你也太厲害了!”何蒼冬發出誇張感慨,甚至非常忤逆地伸出冬瓜葉子揉了兩把小結巴臉,“是招財童子吧,怎麽這麽會賺。”
“有病。”池遲掙紮逃脫魔爪,假模假樣生氣,“關燈,睡覺!”
“好嘞。”何蒼冬放下手裏的東西,伸手拉了拉繩關下燈,開心躺平。
池遲鑽進被窩,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還是勉為其難開口。
“明天,出去,買年貨。”
果不其然立刻聽到何蒼冬的興奮回音。
“好哎!”
何蒼冬開心閉上眼,心裏塞滿了歡喜。
他不問為什麽明明說了回家的人還留在這兒,就像池遲也不問他為什麽年都不過完就趕回來一樣。
他們都沒了家,又好像有了家。
這是他們秘而不宣的共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