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一到,池遲的小攤子又開始營業了。
一切如舊,不過也有不如舊的地方,那就是池遲的盒飯攤子多了個員工。
雖然一個月的工資隻有三千塊,還沒有五險一金,但是池遲還是專門請隔壁賣小麵的老板印了一份勞動合同,認認真真在甲方那裏簽了自己的名字,還蓋了手印。
他都簽字畫押了,才拿著合同去問何蒼冬。
“冬子,你看看。”池遲跑到院子裏,拍了拍正在大盆裏洗菜的勤勞冬瓜的肩,“這合同,寫的啥?”
池遲為了不要結巴得太明顯,故意說話慢一點,咬字好像是含了一大把跳跳糖。
要是別人這麽說話,何蒼冬可能覺得這人是個登兒,不過吃吃這麽說話他就覺得很是動聽。
多可愛啊,跟下跳棋似的。
“啊?”
不過此時此刻他沒心思下棋,何蒼冬懵懵懂懂的回頭,沒辦法,他洗菜洗到人有點發懵了。
誰讓他廚藝不行,目前隻能攬攬打下手的活,他本以為就靠他那單手豎六米鋼管的高超技藝,備個菜還不是輕輕鬆鬆。
結果差點累成癡呆,媽喲,這麽一直勾著腰到底是什麽金剛狼才堅持得住哦。
何蒼冬累得不行,當晚開始給吃吃按摩,捏捏胳膊揉揉腰,一遍按還要一遍念叨。
“是我有眼不識金鑲玉,吃吃你可太辛苦了,我光洗菜切菜都咬牙切齒,這麽大一鍋菜,你怎麽炒得勻的……”
誰知道我們小結巴老板是個勞碌命,注定了享不了福,何蒼冬一碰他腰,還沒使勁呢,他先把自己笑得滿床打滾。
“哈哈哈哈哈,不要……拿開哈哈哈……”
他是造了什孽嘛,請個小工來折磨他。池遲拿臭冬瓜沒辦法,隻能強勢鎮壓發出致命威脅:“你再這樣!就……就過去!隔壁!”
那冬瓜肯定不幹啦,隻能偃旗息鼓任由被撓得直眼紅的小結巴複仇,狠狠掐他胳膊兩把。
隔壁除了個跛腳鐵床屁都沒有,沒有厚褥子,沒有電暖爐,沒有熱水袋,也沒有軟乎乎小結巴抱枕。
他準定是拿吃吃沒辦法的啦。
何蒼冬抬腕落筆,瀟灑落下了自己的大名。
誰讓他是乙方,注定要低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