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蒼冬本來是守在店裏的,隻是這天突然變了,眼看著就下起雨來,還不知道一會兒會有多大。池遲還推著車子,真要是落大了,小結巴隻能挨雨淋。

這要是之前擺攤沒辦法也就罷了,現在明明有店麵了,何蒼冬可不想池遲受這個罪。吃吃可是他們店裏的頂梁柱,完全可以得到特殊待遇的。

所以趁著店裏還沒到忙的時間,何蒼冬跟幫工囑咐了兩句,就連忙拿著傘奔出來接人。

結果趕到寫字樓大門口,剛看見吃吃推著手提車從電梯裏出來,還沒來得及叫人,就看吃吃旁邊跟著那個男的喋喋不休,簡直太惹人嫌了。

還你也是,是個什麽玩意兒!誰跟你兩個也來也去啊。

“冬子?”

池遲認識何蒼冬的時間也不短了,還是第一看到何蒼冬這個生氣樣,怒發衝冠的,他一眼看過去感覺冬瓜都氣冒煙了。

池遲捏著手推車的手緊了緊,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子不太對勁。

怎麽凶巴巴冬瓜看著還挺……挺帥的嘿。

“你什麽人啊,跟我們老板拉拉扯扯!”何蒼冬直接插進他們兩個人中間,一手接過推車,一邊把池遲擋住,把這人膈應人的目光整個擋住。

“我是……”對方這個油頭粉麵的花蝴蝶正想著開口,目光落在何蒼冬臉上的時候就是一頓,突然變得神色複雜,“何蒼冬?你怎麽混成這樣?”

就是何蒼冬化成冬瓜灰,他也不會忘記這個人的。

何蒼冬簡直就是他高中生涯的噩夢,明明他是家裏獨子,父母都寵愛他一個人,穿的也是同齡人穿不上的品牌貨,成績也冒尖,是班上的好學生。

可他還是比不過何蒼冬。

一個爹不疼娘不愛,一件校服穿三年,四個荷包一樣重的窮酸小子。

老師更偏愛他,同學更信服他,連班長競選都整不過,隻能憋屈的矮他一頭,當什麽副班長。

還好蒼天有眼,高三下學期何蒼冬因為給班裏受欺負的女生出頭把副校長差打殘了,被勒令退學,失去了高考資格,從此跟他有了天壤之別,隻能永永遠遠的當一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泥腿子,不能再搶他的風頭。

他無數次幻想過有一天他們再碰麵,他是高高在上的青年才俊,而何蒼冬隻能永永遠遠的仰視他,當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光是想一想都快笑醒,而今天,他的美夢終於成真了。

他瞥了對方一眼,打量著何蒼冬普通的穿著,等待著對方羞愧逃走。

何蒼冬低下頭看著這個不停扭來扭去像個蛆一樣的男的,皺起眉頭。

“你誰啊?以前做過工地?”

當過工友也不能挖他牆角啊。

沒眼力見的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