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我們鄭先生現在沒有時間,今晚八點在七墫醉酒吧等你。”保姆將話一五一十的轉告給安黎。

安黎聽後秀眉微蹙,有些懷疑的再次詢問:“今晚八點?”

“是的,今晚八點。”保姆點頭回答,將文件跟合同都遞回到安黎手裏邊才離開。

“好。”安黎遲疑著應下,心懷疑慮的回眸看了眼身後的別墅,重新發動車子離開。

而另一個黑暗某處角落,黑影將這一切都收入眼中之後,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撥通了另一串號碼。

醫院另一邊。

廖紹接到打過來的電話,掛斷後走回到陶司靳病房,將方才手下匯報的一切轉訴給陶司靳。

聽完這些,陶司靳久久陷入沉默,良久,才輕啟薄唇,“繼續盯著,姓鄭的以前在我手上吃了好幾次虧,恐怕對安黎沒安什麽好心。”

“我這就吩咐下去。”廖紹已經走出病房,陶司靳仍舊還在為剛才發生的事情耿耿以懷。

“靳少,你該吃藥了。”曾護士將藥跟水遞到陶司靳麵前,眼中包含著太多期盼。

方才他們的對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無論安黎在不在陶司靳身邊,在這個男人心裏,永遠都隻有那女人一個人。就算自己一直這樣陪伴,也未必能得到他的半分憐惜。

陶司靳輕咳著將藥丸塞進嘴裏,身上的外傷比剛住院時好了很多,但體內的病倒是越來越重了。他咳著咳著便覺得呼吸有點不順暢,用力一咳,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這一個細微舉動,嚇得曾護士臉色陡然慘白,“靳少,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把醫生找過來。”

“不用。”陶司靳抓住曾護士,這些醫生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那麽幾套。在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之前,隻能通過藥物這樣來克製。

與其痛苦的剩下為時不多的時間,他更希望能夠讓安黎成長起來,這樣也可以不僅僅隻是依靠他人。畢竟在這世上,也並不存在永遠依靠這個字。

晚上八點。

安黎準時出現在酒吧門口,一頭長卷發肆意散在背後,天使般的容貌帶著清冷超凡脫俗的氣質。白色的職業套裝包裹著她堪稱的完美身材,與紙醉金迷的酒吧顯得格格不入。

她抬腕看了眼手表,清冷明亮的美眸掠過眼前的眾人。一舉一動都引來現場無數男人的矚目,更有不少男人朝她吹著口哨,更有好些個年輕男人找她搭訕,都被委婉拒絕。

就在她對這些男人不厭其煩時,服務員這時候走了過來,問:“是安小姐嗎?請跟我來這邊。”

“好。”安黎微微一笑,快步跟著服務員穿過擁擠的人群往裏走。酒吧裏的這些燈紅酒綠,讓她眉頭一直緊蹙。

服務員領著安黎一直到大廳角落才停下,伸手拂開擋在麵前的珠簾,對安黎做了個請的手勢,“安小姐,裏麵請。”

在五彩燈光下,安黎才勉強看清包廂的場景。幾個年輕女孩跟幾個男人在一起左擁右抱,水晶桌上擺滿了酒水,怎麽看都不像是要談生意的模樣。

忽然之間,安黎覺得自己被耍了。她暗自懊惱自己的愚蠢,早在對方要求在酒吧談工作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點。

“安小姐是嗎?請坐。”鄭旭晃動著腿指了指對麵的沙發,鬆開懷裏的兩個女人,主動給安黎倒了一杯酒,“安小姐來遲了,是不是得先自罰一杯啊?”

安黎看著鄭旭遞來的紅酒,秀眉越發緊蹙,“你就是鄭旭?”

鄭旭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一樣,笑著站起來對安黎伸出了手,痞痞一笑,“不好意思,忘記了自我介紹,我是鄭旭。這筆生意由我來跟你談,安小姐不用太拘束,請坐。”

酒吧裏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不斷響起,五彩燈光晃得人刺眼,在這種地方安黎多呆一秒都覺得要窒息。

她淡漠的掃了一眼這個包廂裏的男女,聲音清冷卻不失禮貌,“抱歉,我身子不大舒服先告辭。”

鄭旭笑著坐下,看著安黎的背影不疾不徐的開口:“我聽說安小姐迫切的需要在公司立威,其實也正常,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陶司靳手下接管公司的,就算走了也正常。”

聽著自身後傳來的聲音,安黎移動的步伐緩緩停下,垂在雙側的手緊攥成拳。她緩緩閉上眼,盡量讓自己忍下那該死的清高。重新轉身看向鄭旭,“所以,鄭少爺想如何?”

“是當初靳少把安小姐保護的太好了嗎?所以安小姐對商場的規矩一竅不通。任何一個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談下來,要是每個生意都這麽好談,那豈不是人人都要發財。”鄭旭攤開手笑得無比傲慢。

話糙理不糙。

這個用在鄭旭身上無比合適,安黎情緒幾經穩定才露出職業性的笑容,拿起桌上的紅酒仰頭一口喝完。

“安小姐爽快,這樣我們才好接下去談嘛,快坐。”鄭旭拍手鼓掌叫好,拍著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安黎過來坐。

安黎掃了眼鄭旭身邊那些濃妝豔抹的女人,笑了笑在鄭旭對麵坐下,“現在咱們酒也喝了,可以開始談生意了吧?”

“安小姐開口就談生意未免太無趣,遲到隻喝一杯酒可不夠。”鄭旭又連著給安黎連續到了三杯。

紅酒**在燈光映得鮮紅,好比有毒的罌粟花,在告訴安黎說,就算這杯是毒藥你也應該喝下去。

醫生的告誡這時在她耳邊響起,叮囑她作為一個孕婦千萬不能喝太多酒,要不然容易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

喝?

不喝?

這兩個年頭在她腦海之中來回轉動,讓她大腦陷入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