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
在這寂靜的病房裏麵,陶司奕放在床頭的手機這時候響起兩聲,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號碼,他眼眸微斂,眸底多了一抹冰冷。當電話第二次再次響起的時候,他才不疾不徐的接起電話,“這時候打電話給我幹什麽?”
“安黎拿到了張秘書的供詞,她已經來找過我了。”鄭總在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帶著略微的不痛快。
陶司奕握著手機的手無意識攥緊,“你自己沒處理好事情,找我來又有什麽用?”
“奕少快別開玩笑了,安黎那邊的U盤你能幫我拿到的。要知道,咱們可是一直都有聯係的。要是陶司靳真的出來了,對你還是對我都沒有什麽好處。”
“你在威脅我?”陶司奕眉頭緊皺,鄭總話裏的每一個意思,都在說,你跟我也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別想撇個幹淨。
鄭總笑笑不說話,隻是淡淡道:“這件事情就麻煩奕少了,我先掛了,不打擾奕少休養病了。”
陶司奕聽著電話裏‘嘟嘟’被掛斷的聲音,俊逸的臉龐蒙上一層滲人的寒意。他一怒之下將手機狠狠甩在地上,將進來看他的護士嚇了一跳。
“奕少,是哪裏不舒服嗎?”護士撿起手機,戰戰兢兢的將手機放在病床前。
“沒事,你出去吧。”陶司奕淡漠的別開臉,心裏的鬱結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的。
被人拽著尾巴的感覺十分談不上多爽,尤其是還要去安黎那裏找東西,一旦被安黎發現,他又該如何去解釋。鄭總所說的這個問題,對他而言,從一開始就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失敗,這個代價,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打定主意之後,陶司奕將門外的阿力叫了進來,跟保鏢小聲耳語了一陣之後,又不放心的叮囑了兩句,“這件事情你親自去辦,絕對不能讓任何知道,尤其是安小姐知道嗎?”
“奕少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辦好。”阿力堅定點頭,迅速從醫院悄無聲息的離開。
而另一頭,安黎從醫院離開之後,沒有直接回自己家或者去看崔秘書,而是直接開車來到了安家別墅。
再次站在安家別墅門口,她望著麵前熟悉卻又陌生的家,心中說不出一陣複雜情緒。自從安父死去之後,她對這個家已經沒有多說眷戀,甚至都記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回來過了。
回想著過去在這棟房子所發生的一幕幕,她不由得出了神,就連別墅大門被人打開也沒有察覺。
安陽看到杵在門口的安黎時,不由得驚訝出聲:“你怎麽來了?”
正是安陽這一句,將安黎從遊走的思緒當中拉回,她故作若無其事的清了一下嗓子,撞開安陽徑自便往裏麵走,“我來我家難道還有什麽不行嗎?”
“你還知道這是你的家?你不是一直以我跟媽為恥嗎?你突然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安陽跟著安黎走進來,順便將門帶上。
安黎一直到走進大廳之後,才停下腳步看向安陽,“公司的事情你現在處理得怎麽樣了?”
對安黎這幅表現,安陽其實早心裏有數,所以也沒有太大反應。他在沙發上悠然的坐下,“就這樣唄,公司已經拿去銀行估值了,不多不少,十一個億。這些錢,應該可以幫你解決陶司靳公司的燃眉之急。”
“這麽多錢,你不怕投資進去了就拿不回來了嗎?”安黎問。
安陽無所謂的聳聳肩,“你們還有選擇嗎?或者說我有什麽選擇嗎?公司賣出去之後,我剛好可以去旅遊,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了,不用時刻在乎被你罵成草包。”
相比安陽對‘草包’兩個字的輕描淡寫,安黎反而有些不自然的難堪,她故作淡漠的說:“公司是爸的,既然現在由你繼承就不該輕易賣掉。公司不用賣,我會另外想辦法的。”
“你能想什麽辦法?現在你們公司已經處在這個地步,誰會在這種時候選擇幫你們一把?就算真有人幫了,那也都隻是為了得到你公司的手段。”安陽很難得的清醒了一次。
“即使這樣,也不用你關心。你就繼續做你的紈絝少爺吧。公司敗了那是你的事,但你要是因為我賣了公司,那就成為我敗掉的公司了,所以,我不會讓你將這頂帽子戴在我頭上了。”安黎說著起身走出去,在走到門口時停了下來。
繼續說:“記住我的話,公司別賣了,我會另外想辦法的。”
半響,安陽才反應過來,急忙追了出去,“安黎!”
安黎卻走得極快,沒等安陽追出來,她就已經發動引擎迅速離開。一路上,腦子裏麵都是公司的事情。
因為走神,有兩次差點撞到了別人車上,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才避免了一場車禍。
等她回到小區公寓時,無意中竟發現自己房間有燈光閃了一道。這一發現,頓時讓她全身進入警覺。
她隨意將車停在小區樓下,立即走進電梯裏麵。在電梯等待的時間無疑是最漫長的,她雙目死死盯著眼前電梯裏跳動的數字,心裏在一遍遍默算著時間。
當電梯傳來‘叮’一聲輕響的時候,她立即放輕腳步跑到門口。耳朵小心謹慎的貼在門上,仔細傾聽著裏麵的動靜。
當屋裏再次傳來異響時,她下意識從包裏摸出防狼噴霧,給小區保安壓低聲音打了電話讓他們趕緊上來。
等了差不多五分鍾後,兩個保安拿著手電筒小跑過來完全沒明白安黎讓他們小聲的意思。
“你們輕點。”安黎無語的提醒,這才摁響房門密碼,在打開的那一刹,猛地一用力,卻發現房間整個黑漆漆的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任何一個黑影。
這一個轉變讓她心中騰起一抹怪異感覺,轉念一想,她又立馬將公寓的每一盞燈打亮。
跟保安在公寓裏麵找了一圈之後,裏麵都是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