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博沒什麽耐心的坐在沙發上,看都不願跟段父多看一眼,“你每天日理萬機的,這時候來這幹什麽?別跟我說你是特地為了救我,才突然像個救世主一樣的出現,我不會信的。”

“人是你綁走的?”段父也沒有說廢話,直接了斷的問。

段一博噗嗤笑出聲,攤出手看向段父,不答反問:“你看到了嗎?還是你有證據?”

“我最看不慣你這幅吊兒郎當的模樣,哪有半點我兒子的樣子,將來你還要繼承我的產業。你這樣下去,讓我——”

段父還沒說完,段一博便率先打斷:“那就不要給了。”

“你說什麽?”段父不可置信的看著段一博,連聲音都跟著提高了一個音調。

“我說把你的公司拿走,用來做慈善,或者建立基金,又或者找人管理公司都可以。我從前就說過,對於你的公司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你給或者不給,我都無所謂。”段一博的態度就像他口氣一樣,非常的漫不經心。

段父氣得渾身顫抖,激動走到段一博麵前,怒指著他鼻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有多少人想惦記我的財產!你媽死的早,為了不讓你受委屈,我從來都沒讓人生下過孩子,就是不想讓人跟你出現爭財產這種情況,沒想到你這麽不爭氣!”

段一博激動的站起來,體內壓抑多年的怒火在此刻忽然爆發,大吼:“對,我就是這麽不爭氣!你有那麽多的錢,不一樣讓我媽死了!為了跟人簽合同,你連我媽最後一麵都沒見過,葬禮你就更不用說了!在你眼裏,你隻有那些錢跟公司!”

“這麽多年我對你已經盡力在彌補了,從來都沒有幹涉,也沒有強迫你做過什麽。”

“你是沒有強迫,也沒有幹涉,那是因為你沒有時間!我從來沒有享受過父愛,在你眼裏除了給錢就是給錢,我連跟你說話的時間都沒有!”段一博一口氣吼完這些話之後,劇烈的起伏才勉強冷靜了下來。

他長呼出一口氣,不著痕跡的擦掉眼角的濕潤,“別跟我假裝這麽好心來看我,你是不是跟他們一樣,看上了陶司靳的公司,想要來分一杯羹?”

段父怒火在段一博說完這句話後,瞬間煙消雲散。因為段一博的話,讓他無力反駁。陶司靳公司這塊大肥肉,是個有野心的都想要來試著吃下。

段父的沉默已經說明了答案,段一博冷笑著看向剛才還秉著救世主姿態的段父,一字一句道:“死了這條心吧,陶司靳不是好惹的,他一定會出來的。”

“你別在這裏發瘋,事情已經發生到這個份上,陶司靳出來了也無力回天。”段父咬牙回答。

“那咱們就試試,陶司靳是我從小到大最好,也是唯一一個朋友,隻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跟搶走屬於他的東西,除非他親口跟我說放棄。”段一博說的每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這可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那您就試試能不能保住那小子的公司。”段父怒不可遏的走出門,在腳邁出去的那一刻,停下腳步往閣樓那個小雜物間深深看了一眼,最後一言不發的帶著人浩浩****離開。

段父一走,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的安黎立即走進來。看著段一博那難得黑下的臉,手放在唇邊輕聲咳了咳,“盡快把樓上那個女人轉移吧,我估計,現在多的是各方勢力盯著咱們呢。”

“是盯著你。”段一博回答,又恢複了從前那吊兒郎當的模樣,也說明他已經從剛才的情緒中走出來。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是我大意了。下次……下次我會注意的。”安黎難得的跟段一博道了個歉,從前倆個人因為陶司靳的事情沒少發生摩擦。

段一博經過安黎身邊時,很不客氣的上下挑剔了她一眼,用理所當然的口氣回答:“知道就好。”

“你——”安黎被段一博一句話噎得語塞,跟在段一博後麵上樓,愛段一博的示意下,就有保鏢拿著鑰匙開門。

果然,空****的閣樓裏麵,隻有張秘書跟那個陰陽印記的男人被困在裏麵,壓根不是段一博說的那些私人珍藏的假話。

段一博看著前麵的倆個人,說:“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幹淨,你以後沒事少來我這,咱們電話聯係。”

“好。”安黎應下。

從段一博住所出來之後,安黎特地從路上買好了熱粥給陶司奕帶過去。推開陶司奕電話,正好撞見他在跟人打電話。

而陶司奕也同時看到了安黎,在第一時間掛斷了電話,“黎黎,你今天來怎麽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留你一個人在醫院太久,我怕你孤單。你傷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能好,什麽時候能出院?”安黎問。

陶司奕微微一笑,“哪有這麽快,怎麽著也要再休息大半個月呢,骨頭受傷了。”

“也對,我給你帶來了熱粥,還有骨頭湯,不過是我從店裏拿的。但是味道特別好,主要是我這段時間都沒有什麽時間來看你,真是對不起。”安黎一邊說一邊給陶司奕將粥盛出來。

“沒關係,我理解,陶司靳現在出現這種情況。但是——”陶司奕頓了頓,才又繼續開口:“黎黎,你還懷著孩子不宜太過疲勞。而且陶司靳是你前夫,我不太理解你為什麽這麽奔波?”

安黎端著熱粥的人倏地頓住,直到手上從碗裏麵感覺到熾熱燙手,她才急忙將碗放回桌上,有意將話題岔開,“這粥有點熱,我先給你倒點湯喝吧。都說吃哪補哪,多喝點骨頭湯,你就能好得更快了。”

“黎黎,你——”

陶司奕還想繼續問下去,安黎刻意將話題再次打斷,“快點喝吧,要不然涼了味道就沒那麽濃烈了。”

“好吧。”陶司奕無奈一笑,安黎一再刻意的回避,讓他心中堵上一口鬱結。

安黎一邊收拾著房間,一邊說話,刻意避開跟陶司奕正麵相對,“我打算給你找個專業的護理來照顧你,這樣才能讓你盡快好起來。我最近無暇照顧你,還有一大堆的事情。”

“不用了,一點小事讓保鏢去做就行。至於換藥這些瑣事,會有專門負責的護士來處理。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陌生人靠近。”陶司奕深情望著安黎,刻意將後麵那句話說出來。

就是要讓安黎明白,他心裏隻有你一個,其他人都是不被他允許靠近的陌生人。

安黎當然聽得懂陶司奕,隻是現在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想幹什麽,更沒法給陶司奕一個確切的答案。

她故作聽不懂的回答:“習慣了就會好的。”

“可是我不喜歡,黎黎,你不要勉強我好嗎?”陶司奕盯著安黎那完美的側臉,他可以變,但唯一不會改變的是對安黎的愛。

“好。”安黎點點頭,心裏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在醫院陪伴了陶司奕好一會兒,她便找了個借口離開,倆個人這樣相處的模式讓她很不舒服。

陶司奕笑著目送她離開,在她將門關上的那一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憂傷,甚至都妒忌與不甘。

理智告訴他,決不能心慈不手軟,安黎現在的態度,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