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在病房裏不停的忙碌,刻意躲開陶司奕詢問的目光,好幾次在陶司奕要張口的時候她不經意的打斷。

眼看陶司奕又要開口,她忙率先說話:“你先休息,我現在去給你打飯,你想吃些什麽嗎?”

“我吃什麽都行。”

“好,那我先出去了。”安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逃也似的離開了現場。在關上病房門的那一刻,她暗自捂著心髒的位置長舒口氣。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幕,心裏就忍不住緊張起來。

“安小姐。”

就在安黎放鬆的情緒下,忽然身旁來了這麽一聲,嚇得她臉色煞白,但很快便又恢複了正常。

她笑看著阿力,詢問:“怎麽了?是有什麽事情嗎?”

阿力猶豫了兩秒,才遲疑著開口:“有些話我確實想對安小姐說,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適。”

安黎下意識看了眼身後緊關的病房門,跟守門的保鏢交代了幾句,才領著阿力走到無人寂靜的轉角處停下,“有什麽事情就盡管說吧,反正現在都已經這樣了。”

“不知道奕少利用私下財產建立一個公司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阿力試探性的問。

“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前幾天剛問過你們奕少,有什麽問題嗎?”安黎對阿力這番話有些不解。

阿力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重新開口:“其實這些話我本來不該說的,安小姐應該知道,自從寧夫人去世之後,奕少對陶老爺子的撒手人寰有些耿耿以懷,所以對財產希望追求公平。

在靳少出事的時候,奕少也試圖用公司去購買股份之內的。雖然有點趁火打劫,但安小姐你能理解嗎?”

安黎微微一笑,“這些我都明白,即使你不說我早前也都才猜到了。所以你現在跟我說這些話的意思,是懷疑司奕車禍,跟陶司靳有脫不開的關係?”

“這個安小姐自行考量,我隻是覺得這出車禍疑點重重。警察局那邊很明顯是在應付,我在警局的朋友說,他們那邊對這件案子基本上是放置處理。一旦奕少出現問題,受益者最大的是誰,那麽幕後真凶就有可能是誰。”

阿力沒有直接表明陶司靳的名字,可一字一句都在跟安黎暗示,這件事情與陶司靳八九不離十。

安黎明眸微垂,背過身細細思量著阿力的話,“你有證據嗎?”

“我要是有證據就不會在這,我隻是有點懷疑。奕少出事,即可以趁此機會收拾奕少公司,又可以將安小姐你——”阿力說到這,適時的閉上嘴,但意有所指的話更加引人遐想。

“那你們奕少總共收購了公司多少股份?”安黎問。

“差不多百分之十一吧,雖然奕少也用了一點手段,但這都是商業爭奪的正常手段。現在陶司靳外流了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必定是想要拿回去的。”阿力回答的同時,還不忘在後麵補充。

“公司現在交由誰打理?”

“奕少之前一直是在國外發展公司,近期因為安小姐才回到了國內,一直都是由專人的團隊在打理,隻是因為奕少的到來才暫時是奕少親自打理。”阿力一邊回答,一邊不著痕跡端倪著安黎的表情變化。

安黎沉凝了片刻,再度開口:“那現在公司情況怎麽樣?”

“陶司靳已經出手打擊,咱們公司的好幾單生意都被別家搶走,就連之前聯係生產的好幾家供貨商都斷了供應,還有不少說好的訂單被撤銷,總之,公司在短短幾天,已經收到了嚴重打擊。因為公司還有一些儲備資金,所以才挺到了現在。”

阿力這番話,讓安黎想到了那天跟崔秘書的談話。像崔秘書說的那樣,陶司靳懷疑三家之中有一家是陶司奕的,所以就不折手段的讓段一博實施打擊報複。如今看來,這件事情是確切無疑。

“這件事情我會搞清楚的,你照顧好你們家奕少吧。”安黎沉默的在長椅上坐下,阿力走後的她獨自麵容憂慮。大腦不停思考著阿力的那一番話,確實,陶司奕發生車禍對陶司靳無疑是最好的,尤其是警察局那邊一再推遲,更加引她懷疑。

可現在沒有證據,即使想的再多也是沒用的。但如果真是陶司靳做的,那他未免也太不折手段了。想到這,她垂在雙側的手無意識越發攥緊。

安黎失魂落魄的在長廊上走著,無意中跟迎麵的人撞上,她連忙俯身跟人道歉。

“安黎?”

女人熟悉的詢問聲,讓安黎抬起了頭,在看清來人是鄭太太時,她秀眉微微蹙起,“挺巧的。”

“巧這個字擁在我們身上不合適,應該是冤家路窄才對。”鄭太太對安黎惡言相向,完全沒有好臉色。

安黎好笑走上前,“不知道鄭太太此話從何說起?我覺得咱們之間雖然有點矛盾,但都是一些小問題,不至於用冤家這個詞來形容。”

鄭太太雙手交叉抱胸,陰陽怪氣的看著安黎,“不是冤家路窄是什麽?幾次跟你見麵都會發生不愉快,這些都是小事。可我公司跟老公和兒子的事情要不是你引出來的,怎麽進來會變成這樣。”

“是他們自掘墳墓。”安黎眼神變得清冷,見慣了鄭太太的野蠻無理,她也清楚理解鄭總為什麽要跟老婆離婚。像這樣一個跋扈的女人,擱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是不願。

“你說什麽!我們自掘墳墓?”鄭太太指著自己鼻子,聲音瞬間變得尖銳起來。她氣惱的推了安黎一把,“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自掘墳墓了,還不是你跟陶司靳太過虛偽,又不折手段,先是找人坑了我兒子,又刻意讓公司陷入危機,引我老公動手!”

“我跟陶司靳已經離婚,別把我跟他混為一團。”安黎麵露不悅,現在提到陶司靳她心裏就各種不痛快。

“別用這種假話又來忽悠我,我跟我老公就是被你們這夫妻合夥給騙的。陶司靳假裝入獄被捕,你就負責裝可憐將那些早就對你們公司虎視眈眈的人引出。最後陶司靳轉了一圈,輕輕鬆鬆跟你聯手將這些集團全部鏟除。

這可是大手筆,整個新陽的商場界與股市,都要被你們倆攪翻天了!又是苦肉計,又是引蛇出洞,最後一舉消滅,你們好謀算啊!可憐我剛死了兒子,現在老公還被關了起來。”

鄭太太越說情緒越難控製,抬手一記耳光狠狠打到了安黎臉上。似乎這樣還不解氣,衝上去就揪住安黎的頭發,又是一記耳光打上去。

這一番陣仗,引來了不少路人的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