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看著如此無助的易遙內息有些心酸,她輕輕將易遙擁抱在懷裏,低聲安慰:“別在意,生活在這世上,本就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很少有人能夠隨性而為,這也恰恰說明你是個善良的好人。”
“你不用安慰我,從我決定送走他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放棄了給你一個公平,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易遙緊緊窩在安黎懷裏,貪婪的吸允著她身上散發的清香,讓他不安的心可以得到寧靜。
“你是個好人,要不是你的善良,我不可能還活到現在。反正我現在也沒出事嗎事情,所以——”安黎摸了摸易遙的頭,露出寬慰的笑,“再去試試吧。”
易遙抬頭望著安黎那張美如天使的容顏,眼淚無聲的墜落,她看穿了自己想要救易天明的想法,所以才會讓自己再去試試。
她哪裏都好,好到堪稱完美,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她不愛自己。
他緩緩從安黎懷裏起身,擦掉臉上的淚。好麵子的自己,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在這個女人麵前露出軟弱的一麵。
“安黎。”他忽然低喚。
安黎整理著易遙有些淩亂的衣服,衝他溫柔一笑,“怎麽了?”
“咱們之前說好的舉辦婚禮的事情,暫時往後延遲吧。”易遙說這話時,覺得自己喉嚨僵硬得幾乎發不出聲來。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劇痛,比方才他感覺的無能為力還要疼。
安黎整理的手一頓,臉上維係的笑容有些牽強,“為什麽?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舉辦婚禮嗎?而且咱們場地戒指,就連婚紗什麽的都訂製好了。”
“但現在不是遇到太多事情了嗎?所以還是等一等吧。”易遙瞥到安黎略顯憂愁的眼神,故作隨性的將手搭在安黎肩膀上,“怎麽著,這麽快就看上小爺,想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小爺的女人了?”
“沒錯,所以你讓我省省心吧。家裏已經有個小的足夠讓我鬱悶了,再來個你我怕累死了。”安黎就著易遙的話說。
易遙不以為然的聳聳肩,“放心,小爺不會讓你等太久的,等這陣子忙完咱們再說。婚禮那邊我等會兒就打電話過去,時間再約。”
“好。”安黎點頭,將易遙眼中的細微變化收入眼底,卻什麽都沒有說。
就這樣,倆個人再度變得沉默。
車子開了差不多將近一個小時,易遙打開車門扶安黎下來,說:“早點睡吧,時間不早了。”
安黎看易遙沒有要進門的意思,詫異問:“那你呢?現在要出去嗎?”
“嗯,你不是讓我再試試嗎?”易遙笑著說。
“好,路上小心。”安黎目視易遙上車,站在門口一直到他們的車尾燈徹底消失在黑夜之中,她才收回視線,有些無奈的輕歎口氣。
易天明的事情按照眼前的發展趨勢,就算自己是放下了,易遙如此固執,我行我素的人怕是一時半會也放不下。
此刻。
易遙坐在車廂內,從後視鏡望著安黎的位置,久久才收回視線,對開車的手下命令:“去陶司靳的住所。”
“是。”保鏢調轉車頭,往陶司靳居住的方向去。這一來回折騰,天際邊已經出現了幾縷亮光。
天快亮了。
易遙心裏低聲感歎,等車子停在陶司靳住所外麵時,天際邊已經露出了太陽的小半張臉。
在經得廖紹的允許之後,易遙才跟著廖紹一起上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穿著睡衣,正優雅喝咖啡的男子,多次的交鋒讓他見到陶司靳,便下意識的進入了警惕。
“想讓我放你爸一馬?”陶司靳看都沒有看易遙一眼,自顧自吹著杯中還散發著熱氣的咖啡,儼然一副人上人的強勢姿態。
跟陶司靳交手過幾次,易遙早已領教過陶司靳的深不可測。能猜到自己這次來的目地,也實屬正常。
這樣一來,易遙也懶得廢話一堆,在陶司靳麵前坐下後,直接了斷的開口:“我給你一半易家的財產,關於易天明的事情就此一筆勾銷。”
“安黎知道你為了保住殺她的仇人,費這麽多心思嗎?”陶司靳輕抿了一口咖啡,悠然自得的斜睨了易遙一眼。
“你想說什麽?”易遙問。
陶司靳冷笑一聲,優雅將咖啡放下,這才真正正視易遙,徐徐道:“看來安黎已經原諒你了,她這麽輕易原諒了你,卻不肯原諒我,太不公平了不是嗎?”
易遙低低冷笑一聲,慵懶的倚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雙手張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你嫌少?”
“你覺得呢?”陶司靳微微挑眉,在他看來,易遙雖然有點能力,但終歸性格不夠沉穩。而且,不夠狠。
易遙聽到這個答案氣得當場將腿放下,挺直背脊坐好。但下一秒他又冷靜下來,心有不甘的重重喘息,“好,那小爺給你三分之二。”
“易家的財產再多也就跟我個人差不多,再給我五年的時間,我能賺一個易家回來。”陶司靳手指緩緩沿著杯沿一圈圈移動,唇角揚起譏誚的冷笑,“跟安黎離婚,我就考慮放易天明一馬。”
“你說什麽!”易遙蹭一下從沙發上站起,壓抑的怒火在瞬間爆發。他居高臨下的怒視著陶司靳,這個自己恨不得殺了的男人。
“既然你沒聽清,那我就闡述一遍。”陶司靳說到這,麵無表情的站起身,與易遙那雙氣到猩紅的眼睛對視,一字一句說:“跟安黎離婚,永遠不再糾纏她,是我的條件。”
“不可能。”易遙憤怒的衝過來揪著陶司靳衣領,咬牙切齒道:“你根本配不上她。”
“那你就配嗎?你為了你父親甚至讓她受委屈,口口聲聲說著愛她,不一樣無法保護她。這樣的你,就有資格嗎?”
陶司靳的每個字都狠狠砸在易遙心底深處,激起他心底壓抑良久的情緒。他怒不可遏的攥著陶司靳衣領,“不可能,我不會把她給你這種豬狗不如的禽獸!既然你想鬥,那咱們就走著瞧!”
話畢,易遙氣勢洶洶的摔門離去。
廖紹在旁邊安靜看著,直到易遙走遠之後,他才小心翼翼的上前詢問:“靳少為什麽提這種要求,他根本不可能答應。”
陶司靳正了正領帶,俊美的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他們過不了多久就要離婚了。”
再過不久。
他心裏重複默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