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陶老爺子急切追問。

安黎含著眼淚搖頭,她愧疚道:“對不起爺爺,我跟阿靳之間已經隔閡太深,隻怕沒法再像你所期盼的那樣繼續生活下去。我其實不是故意傷他的,我隻是想找一個求死的方式,奇奇他——”

說到這,她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無論何時何地,隻要一想到奇奇那麽小的孩子,就這樣死了,她這個做母親的就心痛萬分。

說起奇奇,陶老爺子也同樣眼含熱淚,那可是他們陶家唯一的小孫子。

安黎從陶老爺子病房離開後換上衣服,拖著虛弱的身體,在宋叔的帶領下來到了奇奇所在的墓地。

看到墓碑上,奇奇那張燦爛卻無比稚嫩的小臉,她癱軟的跪在地上,雙手掩麵大聲痛哭。

宋叔心有不忍,安慰了幾句,歎了口氣領著保鏢離開。

“奇奇,我可憐的孩子——”安黎顫手撫向奇奇那張黑白照,眼淚猶如決堤的黃河止不住。

在這透著悲涼的墓園,她哭聲仿佛與之重合,更加彰顯著那份悲傷跟淒涼。

“怎麽辦?我一個人該怎麽辦。都是媽媽的錯,本來隻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卻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她哭倒在墓碑前,捂著劇痛的心髒痛苦悲嚎。

無助於怨恨,灌滿了她心房。

不遠處,大樹後麵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隱藏著,專注的盯著她在墓碑前的一舉一動。

在看到陶司奕迎麵走來時,身影立即小心翼翼的消失離開,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陶司奕一心隻注意在安黎瘦弱的身影上,絲毫沒有注意到被人盯著。聽著安黎無奈又心酸的痛哭聲,他腳步頓了頓,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

好一會兒,才歎口氣單膝蹲在她麵前,“黎黎,你還好吧?”

安黎低聲抽泣了好一會兒,才頂著那雙通紅的美眸,緩緩轉向陶司奕,哽咽說:“奇奇他以前身體沒毛病的。”

孩子去世,母親出現臆想或者幻覺都很正常,何況安黎還發生過自殺的情況。

陶司奕縱然再不舍,卻也無可奈何,輕拍了拍安黎肩膀,“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身體現在還很虛弱。”

“我不需要。”安黎眸中帶著深深恨意,奇奇每夜在她夢中出現時,那一聲‘媽媽’的輕喚,每次聽到她都好似在地獄中煎熬。

似是感覺到陶司奕的不信任,她紅著眼眶看向陶司奕,“我懷疑奇奇的死不簡單,你不用問我為什麽,我沒有任何證據,就是一種做母親的直覺。”

“可是黎黎,直覺是無法報仇的,那些警察也不會受理的。”陶司奕不知道此刻自己如何,才能讓安黎平複下情緒。

“我當然知道,你會幫我對吧?”安黎激動的抓住陶司奕,“不是你說的嗎?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情,永遠不會拋棄我。”

陶司奕麵對安黎期待的目光,拒絕的話在喉嚨怎麽都說不出來,他艱難的點了點頭,露出一抹和煦笑容,“當然,你知道的,對你我永遠不會拒絕。”

“那明天你負責報警,我親自帶人先把左近抓起來吧,隻要他被抓起來了,後麵的事情就不會那樣棘手了。”安黎急切的擦著眼淚說。

“好。”陶司奕重重點頭。

次日。

經過連續幾天的大雨洗滌,整個空氣都變得格外清新。陽光四射,映得樹枝上的水滴閃閃發光。

李韻婷作為陶家的外孫女,即使隻是個訂婚儀式,但場景裝扮仍舊奢華高調。來往的盡是上流人士,各種名牌豪車停在門口。

紅色玫瑰鋪滿紅毯,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說有笑。

隨著優美的鋼琴旋律響起,主持人站在台上,熟練的給兩位即將訂婚的年輕人致辭。

台下一片掌聲四起,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形成一道美好的畫麵。

就在這和諧美好的時刻,一群不請自來的警察闖入了人們視線。眾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周警官,你們這是做什麽?”李韻婷的父親李國良不悅的迎上去,掃了一眼周警官身後的那些警察,表情更加顯得難看。自家女兒好端端的訂婚宴,卻招來了警察這麽晦氣。

“我們收到報案,說今天的新郎官左近先生買凶殺人,我們初步定為嫌疑人,現在請左先生協助我們辦案。”周警官義正言辭的回答,板正的臉上寫滿嚴肅。

李國良臉色越發難看,尤其是周圍議論的聲音,越發讓他無地自容。沉聲問:“左近,這是怎麽回事?”

左近英俊的臉隻閃過一抹驚愕,但很快便恢複了衣冠楚楚的模樣,他笑著上前,“周警官,我是個醫生,救死扶傷的事情我做過不少,但殺人這種事我可沒幹過,沒有證據就來抓人,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誰說沒證據?”

悅耳的女聲從人群堆裏傳來,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安黎淡漠的走出來,那張傾城絕美的麵孔無論何時何地,總會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這不是陶少夫人嗎?他們不是一家人嗎?”

人群中,因為安黎的出現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安黎?”李國良也是一臉吃驚,雖然跟這個侄媳婦平時接觸不多,但對安黎的印象還算不錯,實在不知道她這是玩的哪一出。

“安黎,你來這幹什麽?”李韻婷一臉不悅,出於女人的妒忌心理,向來對擁有天使容貌的安黎沒什麽好感。沒想到安黎這麽過分,竟然來她訂婚典禮上鬧。

安黎表情淡然,對李韻婷微微一笑,“爺爺跟阿靳相繼遇事,先如今還在醫院養病,我作為陶家的一份子,陶家其他親戚朋友都來了,我總不能不來。”

“我這裏不歡迎你,你故意殺害司靳哥,不去坐牢還在這裏拆散我們,簡直連畜生都不如!”李韻婷一臉憤怒。

對李韻婷的惡言相向,安黎恍若未聞,徑自走到周警官麵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周警官聽後臉色微變,從剛才持有的懷疑態度,變得更加堅定。他手一揮,“把人帶走!”

“喂,你們不能帶人。”李韻婷焦急的推開執法警察,怒指著安黎,“你這個壞女人,成日給我司靳哥戴綠帽,現在還來帶走我男朋友,你安的什麽心!”

“你們才認識多久?你就敢跟這種人訂婚。”安黎淡漠的掃了眼,一直都沒開口解釋的左近。

“你——”李韻婷激動抓著李國良,求道:“爸,決不能讓安黎就這樣把左近帶走,我們將來是要結婚的啊!”

“帶走!”周警官一聲令下,左近在強行之下被拉出了現場。沒有了新郎官的訂婚典禮,以狼狽收場。

“安黎,你給我站住——”李韻婷瘋狂追出去,衝著左近大聲叫喊:“左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安黎看了眼冥頑不靈的李韻婷,冷漠的跟著警察一同坐上了車,真不明白李韻婷怎麽會這麽快就同意跟左近訂婚。

要知道,這個平日盛氣淩人的千金小姐,從來都看不起任何人。

上車前,她隱約看到不遠處的角落,有一個神秘人影往這邊偷看。

對方似是也察覺到了她的注意,倆人四目相對,那人馬上又倉皇逃離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