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易遙到時候出現情緒問題,安黎一路上又不放心的叮囑了幾句。倆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時不時易遙還發幾下牢騷。
與此同時。
在得知安黎就快要到家的陶司奕,放下手裏的工作一大早就在別墅外麵等著。要不是安黎不允許他來機場,他早就迫不及待的去了。
站在別墅外麵,他計算著錢律師給的大概時間,時不時抬腕看表。翹首以盼的望著車子駛來的方向,像極了一個等待丈夫歸來的新婚妻子。
在安黎走的這段日子,雖然算不上很長,但每一天對他來說都猶如度日如年,隻是在外人,甚至是在安黎麵前他都保持著偽裝。
為的就是不讓自己看起來在這段愛情當中太過卑微,可他卻完全不知道,在安黎麵前,他做的每件事情都已經卑微到塵埃,隻是無人敢說。
“怎麽還沒來?”他在別墅外麵來回踱步,轉了一圈又一圈。在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當中,他心急如焚的等待著。
一會兒看看時間,一會兒看看自己身上的穿著,不停詢問手下自己衣服整不整齊,生怕給安黎帶來什麽不好的印象。
‘嗶嗶——’
隨著車子發出的鳴笛聲,陶司奕頓時不知所措的整了整身上衣服,再次詢問身邊的保鏢,“我衣服還有沒有什麽問題?狀態還行嗎?”
保鏢跟在陶司奕身邊,見慣了陶司奕雷厲風行的狀態,就是沒有看到過他這幅模樣。
被問的保鏢臉色不大自然的硬著頭皮回答:“還……還行。”
“那就好。”陶司奕心中暗吸幾口涼氣,重新整理好自己,這才轉身笑對著駛進來的車子。
車子穩穩在陶司奕身邊停下,坐在車廂裏的安黎深吸口氣,感受到身旁易遙身上散發的怒氣,她輕拍了拍他肩膀,“要冷靜,如果你隻能做到這個份上的話,我不介意讓陶司奕先送你離開這。”
“小爺還不夠冷靜嗎?要不然小爺現在就衝下車,對這個卑鄙小人動手了。”易遙瞥著安黎已經被陶司奕打開的車門,不屑的冷嗤兩聲,麵無表情的從車上下來。
陶司奕看到一起下車的易遙時,俊逸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視線落在一同下車的錢律師臉上。眼神之中帶著詢問,但更多的是指責。
錢律師感受到陶司奕那道冷冽的目光,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快速走到陶司奕身邊,低聲說:“是易先生非要跟上來的,夫人都沒攔住。”
“你——”
陶司奕剛張開嘴連話都來不及說,伸出去攙扶的手就被安黎那隻柔弱無骨的小手搭上。柔軟的感覺讓他的心一個激靈,雖然知道安黎隻是為了不讓他斥責易遙,但內心還是很不爭氣的**起一陣漣漪。
他當即收回原本指責錢律師的話,小心翼翼的扶著安黎下車,聲音溫柔似水,“這一路上累了吧?我扶你進去休息。”
“好。”安黎點頭,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眼還要跟上來的易遙,對他回眸說:“易遙,你回去吧。”
“我要看著你進去之後再走。”易遙雙手插兜立在別墅外,看似漫不經心,可那一雙眼睛卻一片堅定。
錢律師接收到陶司奕眼神的示意,上前伸手擋在易遙麵前,笑著扶了扶眼鏡,“易少,我們夫人已經到家了,就不勞易少再操心了,還是請回吧。”
“如果小爺說不呢。”易遙不屑的冷嗤一聲,放眼這個世上,能讓他乖乖聽話的,也就隻剩下安黎一個人了。
可眼下,這個已經成為別人的女人。如果時間可以倒退,他當初說什麽也不會主動跟安黎離婚。
最起碼,那時候,能夠名正言順站在她身邊的人,隻能是他自己。
“易遙。”安黎出聲低斥,秀眉高高蹙起,眼神中帶著絲絲涼氣。既是憤恨,也是警告。
易遙對上安黎這樣一雙目光,他緊咬著牙,眼神中帶著滿滿不甘。最後一咬牙轉身上車,那巨大的‘砰’一聲在現場顯得格外大,似乎是在宣泄著對安黎的不滿。
坐上車,他從車窗看了安黎一眼,對司機氣惱的命令:“開車。”
司機恭敬點頭,發動車子帶領著其他兩輛車上的兄弟,一同從這條道路上掉頭。
陶司奕攙扶著安黎站在原地,凝望著易遙消失的方向,褐色眼眸微微下斂,似是在認真思考著什麽。
注意到陶司奕神色變化的安黎,刻意打斷陶司奕的思緒,說:“易遙是我朋友,他這次專門送我來,是擔心我在路上遇到危險。很快他就會離開這裏,希望你能保證他的平安。”
安黎這話看似隨意,但更深一次的意思則是,易遙平安就係在你身上,要是他發生什麽問題,那責任也是由陶司奕來承擔的。
陶司奕微微一笑,“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心胸狹隘,連個易遙我都要動手腳嗎?”
“你覺得我該信任你嗎?在我身上,你還有什麽不敢做的,何況隻是易遙而已。”安黎凝望著陶司奕,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便語氣平靜的說:“扶我進去吧。”
“好。”陶司奕重新攙扶著安黎,眼神卻不動聲色的衝錢律師使了一個,示意讓錢律師跟上易遙。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跟安黎再產生什麽嫌隙。隻要易遙肯老老實實的,他也並非就這麽容不下他。相比對陶司靳的怨恨,他對易遙要好多了。
安黎雖然眼睛能夠看到,但身體在三番四次的病痛折磨下,還是非常的虛弱。整個身體都耷拉在陶司奕懷裏,隻能借助他才能勉強前行。
“是不舒服嗎?”陶司奕柔聲詢問的同時,彎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這一舉動驚得安黎驚慌失措,雙手本能緊緊勾住了陶司奕脖子。驚慌的隱身對上陶司奕那雙滿含神情的眸子,她下意識轉開了目光,“你這樣會嚇著我的。”
“隻是看你走路辛苦,你沒必要這麽緊張。”陶司奕抱著安黎往裏走,一邊說:“錢律師說你眼睛恢複了,有什麽不舒服的嗎?”
“托你的福,我現在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棺材。”
安黎輕描淡寫的諷刺,陶司奕邁出去的一隻腳卻陡然頓住。他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神色,隨即又恢複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