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的這樣冠冕堂皇,是怕我一個瘋子在外麵,殺了人或者什麽才對吧。”安黎眼中充滿譏諷,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冷靜,大腦已經不像在訂婚典禮上那樣的情緒化。

“我不是那個意思……”梁穎委屈的低下頭,故意往陶司靳身邊靠了靠。

這種把戲看在安黎眼裏無疑是一種諷刺,她嘴角的冷笑更甚,“如果不是那個意思,那你們來這幹什麽?看我笑話,還是勸我從善?”

“你說的沒錯。”陶司靳這一開口,成功引來了安黎的注意,他卻視若無睹道:“就是帶你回醫院的,一個精神病患者,走在路上隨時可能傷人。住進精神病院,可以保證你的人身安全跟健康。”

提起精神病院,就讓安黎無法對當初精神病院的每一天難以釋懷。她原本冷靜的情緒倏然提起,“什麽叫我是精神病患者,我從來沒有得過這種病。如果真要說有,那也是在回國之後才得上的。是你身邊這個女人,從頭到尾的算計!”

“夠了,你還嫌在陶司奕的訂婚典禮上瘋的不夠嗎?隻要你進了醫院,這一切都到此打住。”陶司靳眸中蘊藏著滔天怒火,要不是看在奇奇已經去世的份上,他也不會對安黎在這種情況下,還按捺得住怒氣。

“我沒有瘋,瘋的是你們!”安黎歇斯底裏的指著陶司靳,心痛的捂著胸口,淚水跟著不停打轉。

“你們所有人都恨不得我死,可是陶司靳,當初是你跪著求我嫁給你,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我,照顧我一輩子的。可如今呢,你一句句都在逼我去死。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們在精神病院是怎麽折磨我的。

就算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你愛的人,作為陌生人難道你就不能公平的做出判斷,認真聽我解釋,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偽嗎?你捫心自問,我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嗎?我孩子是罪有應得嗎?”

陶司靳眉頭緊皺,安黎一連串的問話,竟讓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在記憶中,除了安黎那一刀刺下之後,確實沒有做過什麽事情。

梁穎看出陶司靳眼神下細微的轉變,對安黎的恨意又深了幾層。她故作得體的上前拉住安黎,“所以,我們來這是請你,要是讓那些警察來了,才真有可能毛手毛腳傷了你呢。”

“別碰我。”安黎怒聲嗬斥,厭惡的將梁穎甩開。

梁穎趁勢摔在地上,驚呼一聲,“好疼啊。”

“你做什麽?”陶司靳原本有些動容的心,在看到梁穎倒地那一刻,再次變得堅硬。

安黎望著陶司靳滿臉心疼梁穎的模樣,就知道自己輸了,輸的一敗塗地,原因就是他已經完全不愛自己。

她含淚步步緩慢後退,“我沒有推她,也不會跟你進那個生不如死的地方,我不會——”

梁穎靠在陶司靳懷裏,看到安黎逃跑,有意急切呼喚一聲,“安黎——”

陶司靳被梁穎這麽一喚,才反應過來,立刻對還愣著的廖紹命令:“讓他們進來,把人帶走。”

“靳少——”廖紹眺望著安黎奔跑的背影,第一次對陶司靳的命令表現的遲疑。但在陶司靳警告的目光下,還是撥通了電話。

安黎還沒跑多遠,就看到一群警察從大樹後麵衝了出來。這變化讓她晃了下神,情急之下腳一崴,整個人摔在地上。

也正是這麽一會兒工夫,那些警察已經追到了跟前,冰涼的銀色手銬銬在她手腕上,清楚告訴她再次被捕的事實,而幾次將自己送進警察局跟醫院的人,是她最愛的丈夫。

她含淚望向還在對梁穎噓寒問暖的陶司靳,眼淚順著鼻梁無助的流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徹底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陶太太,我們會負責監督精神病院,不會再發生上次的事情。”

警察在耳邊說了很多,可安黎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她知道,隻要陶司靳愛著梁穎,就沒有所謂的安全或者不安全。

“陶司靳,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真的要讓他們將我帶走?”安黎在經過陶司靳身邊時,特地停下了腳步。

陶司靳冷漠抬頭看向安黎,對上她那雙似乎壓抑著太多情緒的美眸,眉頭跟著皺緊,胸口在這時候加速跳了起來。

梁穎看出陶司靳眼裏的動容,突然哎喲一聲,“噝,好疼,手好像破皮了。”

經過梁穎這麽一提醒,陶司靳立刻低頭看她,“怎麽了?我帶你去醫院看一下。”

“司靳,安黎還在問你話呢,要不然就別讓他們將安黎帶走了。精神病院那種地方聽說瘋子挺多,正常人去都會發瘮呢。”梁穎有意無意的瞟了安黎一眼,眸底卻是暗藏得意。

“瘋子不住瘋人院,跟正常人住在一起,正常人就不會發瘮嗎?”陶司靳語氣中滿是冰冷,絲毫聽不出來半分溫柔。

安黎低低輕笑兩聲,學著陶司靳的語氣,自嘲道:“沒錯,瘋子就該住在瘋人院,誰讓我是個愛情瘋子呢。不過你放心,瘋子住進了瘋人院,就不會再發瘋了。”

不會了。

眼淚跟著落下,她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再也不會了。

安黎看似隨口的傻話,聽在陶司靳耳朵裏卻不是滋味。他捂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心髒,再次感受到潛意識裏那個失憶的自己,又再心疼這個女人了。

若有所思的凝望著安黎隨警察越走越遠的背影,他抱起受傷的梁穎,對廖紹說:“派人照顧好那女人,不管上次在精神病院發生的事情是真是假,都不要再發生了。”

梁穎聽著陶司靳這番話,眸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凶狠。

安黎坐在車上,聽著警車鳴笛的聲音,疲倦的闔上雙眼,腦中再次浮現出陶司靳那張臉。

眼淚無聲的自眼角落下,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真是可悲,努力了這麽久,奢望了這麽久,終於還是白費心機。

或許,自己真該死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