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爺子看到這混亂的一幕,臉上的肌肉都急得打顫,他厲喝上前,“夠了,別鬧了,還不都把人拉開!”

梁穎見狀,不著痕跡的對身邊的保安低聲說:“快去把警察叫來,就說這邊有人犯精神病傷了人。”

安黎被保安們強行扯開,得到釋放的寧珠衣衫淩亂,美麗臉上早已驚得蒼白無色。她怒指著安黎,低喝:“你真是條瘋狗,逮誰咬誰,我都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麽。”

“別再裝傻了,我孩子在天上看著你呢!”安黎赤紅著雙眼,衝著寧珠那邊激動的嗬斥,眼淚跟著一串串落下。

眼角無意中撇到鬼鬼祟祟跟保安說話的梁穎,甩開保安的手又衝到梁穎麵前,“你剛才在幹什麽?是不是你們想合夥讓我死?”

“安黎你胡說什麽啊!你弄疼我了。”梁穎輕輕掙紮著,一臉委屈的紅了眼,相比反應偏激的安黎,她更像一個受害者。

“安黎你幹什麽!”陶司靳幾步上前將安黎用力往後扯。

安黎踉蹌著摔坐在地上,手肘與地麵擦破皮浸出血絲,可她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甩開陶司奕伸來攙扶的手,憤怒的衝上去,“這女人披著一張人皮,背地裏卻做了多少惡心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我隻知道,現在的你有多丟人現眼。你現在跟瘋子沒有兩樣,還不快給我滾出去!”陶司靳手指著安黎的鼻子,渾身散發著強烈的戾氣。

陶老爺子看著這越來越混亂的場麵,氣急的跺著手杖,“住口,你這臭小子快給我住口!”

“老爺子,你就是平時太慣著這個丫頭了,讓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是司奕訂婚的大日子,她竟然如此囂張跋扈,這是存心要讓我們陶家沒臉呢。”寧珠唯恐天下不亂,在老爺子添油加醋。

老爺子氣憤的甩開寧珠搭來的手,氣勢洶洶的大吼:“你給我閉嘴!從明天開始你救給我從新陽離開!”

“老爺子你做人要公平點啊,安黎這是犯了神經病,自從兒子去世過後腦子就一直有病,心理醫生不是都天天讓她吃藥嗎?”寧珠刻意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來,瞥見開始指指點點的眾人,嘴角露出狡黠得意的笑。

陶老爺子望著三兩句就扭轉乾坤的寧珠,心髒氣得隱隱作疼,他捂著胸口顫手指著寧珠那一臉的獰笑,喉嚨裏艱難的氣都快喘不過來,“滾,你給我從這裏現在就滾。”

話畢,老爺子一踉蹌,整個人往後麵倒。

“爺爺——”(老爺子)眾人見狀,紛紛驚呼。陶司奕跟陶司靳急忙上前攙扶住老爺子,現場一時之間混亂不堪。

這時候,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從外麵急急趕來,帶領的保安指著安黎說:“就是她!她已經把人都給嚇病了。”

“我沒有。”安黎望著麵前來者不善的警察,緊張的連連後退。

陶司奕丟下老爺子毅然擋在安黎麵前,“誰讓你們來的,來幹什麽?”

寧珠跟梁穎不著痕跡的默契對視一眼,隨即上前將陶司奕拉到一邊,“你幹什麽?安黎犯病別讓她傷著了人。”

“媽你別胡說八道,黎黎根本沒病。”陶司奕氣急的推開寧珠。

作為今天的女主角,一直沒吭聲的沈琦默默看著這一切,趁勢上前,“司奕,嫂子神經確實不大正常,大家都是看到了的,好在我爸媽沒時間來,要不然我都沒法交代。”

“陶太太跟我們走一趟就知道了。”

安黎警惕的看著已經拿出了銀色手銬的警察,搖著頭不停後退,“我沒有病,我不去。”

她猛地推開麵前的人,不顧老爺子在身後艱難的叫喚,拚命的往外麵跑。腦子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被他們抓住。

當初被關在精神病院的畫麵在大腦重現,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她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動了才停了下來。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身後,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她疲倦的跌坐在地上,想象著自己剛才那份莫名其妙,越來越覺得不可思議,就好像自己情緒就被人輕易牽扯動一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

“為什麽?”她看著自己攤開的手掌,嘴裏重複呢喃著。

最近對範嫂也是這樣,突然發了脾氣連自己都控製不住,就像梁穎說的那樣,晚上容易失眠做噩夢。

梁穎。

她想起這個名字,大腦裏麵似乎有些明白過來。可現在他們都在四處找她,爺爺重病無人可依,她甚至不知道現在要去哪裏。

恰好遇上開車的司機,她不知去向的來到了奇奇的墓地。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心中突然覺得十分酸澀。

不管自己現在明不明白,剛才在陶司奕訂婚典禮上所做的一切,足於成為別人利用的手段跟話柄,現在恐怕所有的新陽人,都會說她這個人是瘋子。

“對不起奇奇,是媽媽太傻了。”安黎細細撫摸著奇奇的黑白照,眼淚在眼眶不停打轉。

就在這時。

一陣腳步聲從遠到近,她轉眸往後看,竟看到陶司靳跟梁穎一起出現,身後還跟著助理廖紹。

沒想到陶司靳這麽快就找到了,她猛地站起來下意識想要逃離,就聽到陶司靳低沉的嗓音響起,“你還要去哪?”

安黎的腳步陡然頓住,心底裏的委屈化為水霧,蒙上了她的眼眶。聽著身後靠近的腳步聲,她低聲厲喝:“別過來。”

陶司靳停下腳步,俊美的臉陰沉一片,“你這是要幹什麽?爺爺被你氣病了,現在還住在醫院,你就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

“被我氣的嗎?”安黎哽咽著看向眼前這個男人,視線轉移到梁穎身上,冷冷一笑,“所以,你現在是來抓我回去的嗎?”

“安黎,我們不是來抓你的,就是想要你回去。要不然你一個人在外麵太危險了,我跟司靳都不放心。”梁穎適當的上前勸說,眸底卻蘊藏著算計的狡黠光芒。

盡管梁穎隱藏的很好,安黎還是一眼看破,她很清楚這女人的心計城府,完全是不折手段的那種。

這一次表麵做這麽好看,心裏不定又給自己挖下了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