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眺望過去,安黎一眼便看到了身穿一身白色燕尾禮服的陶司奕。本就俊逸的那張臉,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優雅高貴氣質。

在她看過去的同時,陶司奕也剛好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他下意識錯開了視線。

正是這個小動作,讓安黎心中的疑惑多了絲確定。她穿過擁擠的人群,趁著陶司奕獨自跟來往的客人周旋時走過去。

“我要跟你談談。”

安黎的話簡短明了,陶司奕微微一愣,隨即道:“有什麽事情等會兒我再找你吧。”

“不行,必須現在。如果你不跟我出來,那永遠也不用出現在我麵前了。”安黎緊抿著唇瓣,內心那股怒火開始在翻騰。

“可是——”陶司奕撇了眼不遠處正看著他們的陶司靳跟寧珠,猶豫了兩秒還是放下酒杯跟著走到人際稀少的一邊,“有什麽事嗎?”

“我現在問你兩個問題,第一,為什麽跟沈琦突然訂婚?”安黎盡量用平和的口氣說話。

“我——”陶司奕麵露為難,關於這個話題不知如何解釋。

安黎端倪著陶司奕猶豫不決的表情,沒有繼續追問,又重新開口:“那麽第二個問題,你查到是誰將我關在精神病院,又是誰在處處折磨我,試圖讓我死,讓我瘋嗎?”

陶司奕猛然抬頭看向安黎,心跳跟著驟然加速,臉色陡然一片煞白,“關於這件事情,我…還沒有查到,需要……”

“需要更長的時間是嗎?那你告訴我是多久,一個月,還是半年,或者兩年?又或是,你早就知道是誰,卻不願意對我說。”安黎一步步逼近陶司奕,向他質問一個答案。

“不是這樣的,我……”陶司奕急切的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就像寧珠當初說的那樣,作為兒子,他做不到對母親如此殘忍。正因為騎虎難下,所以他沒臉再麵對安黎。

安黎譏諷冷笑一聲,“是你媽幹的吧?她不滿你對我的感情,所以試圖將我逼瘋,或者是讓我死。無論是哪點,都可以讓你對我死心。”

“誰告訴你的?”陶司奕本能的追問。

正是陶司奕這種反應,已經完全讓安黎驗證了自己猜想。她淚水在眼眶隱忍著打轉,唇瓣氣得在顫抖。

“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我拿你當最好的朋友,你因為你媽毫不猶豫的拋棄了我,為什麽不能告訴我,在你心裏我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嗎?還是說,我在你眼裏就是個喜歡報複的惡人。”

聽著安黎悲痛欲絕的控訴,陶司奕瞬間跟著紅了眼眶,他激動的抓住安黎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對方是我媽,我實在是沒辦法。黎黎,你能不能原諒我一次,原諒我媽這一次。”

安黎含淚望著這個口口聲聲說愛著自己,甘願為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男人都是虛偽至極的騙子。她淡漠的收回手,“太晚了,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錯負責。”

“黎黎——”陶司奕急忙擋在她麵前,乞求道:“不要這樣好嗎?我替我媽向你道歉。”

“不可能。”安黎捂著隱隱作疼的太陽穴,推開陶司奕徑自走向正在跟人有說有笑的寧珠。

感受到眾人忽然寧珠陪那個的氣氛,寧珠順著他們視線轉頭,對上安黎那滿含怨恨跟急急跑來的陶司奕時,不明所以的笑問:“怎麽了?”

“是你讓人在精神病院對我動手,指使他們將我逼瘋的是嗎?”安黎聲音冰冷到極限,一出口就驚呆周圍一大片人。

誰都知道安黎之前因為失手差點殺了陶司靳,而被關進精神病院的事情,卻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好戲。

眼下一大群人出現在這,寧珠臉色一下青一下白,“安黎,這話可不能胡說八道。”

“是我在胡說嗎?你敢對著上天發誓,說你從未在精神病院讓人半夜給我注視藥物,把我像一個囚犯一樣關著,一夜一夜的讓他們灌我吃藥,打針,讓那些瘋子闖進我房間殺我。”

安黎說到最後,激動的通紅著眼抓住寧珠質問:“你敢說這一切你都沒有做過!”

“我當然沒有做過。”寧珠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在眾人目光下僵硬的笑道:“安黎我知道你病情一直不穩定,但這個場合不允許你胡鬧。”

說完,她立刻讓保安過來,“把陶太太請下去。”

“放開我!”安黎激烈掙紮起來,對寧珠的憤恨越發濃烈,聲音同時也變得歇嘶低,“你不折手段的迫害我,我要報警將你抓起來!”

宋叔這時候攙著陶老爺子急急趕來,厲聲嗬斥:“你們在幹什麽!”

因為陶老爺子的出現,保安們眼尖的各自退到一邊。得到釋放的安黎激動的撲到老爺子身邊指著寧珠,“爺爺,是她,是她在精神病院想要弄死我,我要報警抓走她。”

“這件事情還沒查清楚,不該太早下結論。”陶司靳極富磁性的嗓音自人群中響起,就見他跟梁穎緩緩走了過來。

安黎此刻的情緒越來越有些失控,她紅著雙眼大聲的控訴:“不調查怎麽查的清楚,難道你會在乎我的生死去調查嗎?”

“爺爺,我看安黎現在的情緒有些激動,現在這麽多人,還是先把她帶下去。”陶司靳麵無表情的說話,連看都沒有看安黎一眼。

“我很清醒,為什麽要我下去!”安黎看著那兩個保安再次上前,被眾人排擠的不信任讓她歇斯底裏。

陶司奕見狀,及時上前拉住表情已經反常的安黎,“黎黎,咱們有事還是下去說吧。”

“我不——”安黎甩開陶司奕的手,抓緊寧珠的雙臂用力搖晃著,“奇奇也是你殺的對不對,是你殺的!”

“你瘋了嗎?你兒子是病死的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寧珠生怕這些帽子全部扣在自己頭上,幾乎脫口而出。

“醫生說他是被人動了手腳,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要這樣我的孩子,你說啊,你說啊——”安黎用力搖晃著寧珠,仿佛要將她搖散了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情緒難以控製,明明不該這麽沸沸揚揚。

寧珠被搖得頭昏腦漲,急道:“快放開我,司奕,你還愣著幹什麽,讓這個瘋女人殺你媽媽!”

“黎黎——”陶司奕看不下去,硬著頭皮試圖將安黎拽開。不知道是不是用的力氣太小,竟一時沒有將安黎拉開,自己反而踉蹌著摔倒,將後麵圍觀的人砸倒了一大片。

形勢一下子變得嚴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