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要你死的方法太多了!
“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最後怎麽都要將常寧郡主交給南華皇帝發落的。”桔紅戒備著說道:“她既然是居心不良,就算郡主暫時扣住了她,隻怕——想要說服她也不容易。”
“我不想她開口,就必然會有叫她閉嘴的法子。”褚潯陽道,卻是不以為意,隻是說話間唇角忽而彎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過了一會兒才又慢慢說道:“我扣住了她,隻是還想要從她那裏去確認一件事情。”
她這話說的毫無根據,兩個丫頭彼此對望了一眼,卻也都隻從對方的眼裏看到同樣困惑的神采。
宮裏出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因為消息一直沒有外散,是以這會兒宮外還沒有開大肆的搜捕亂黨。
褚潯陽三人穿街過巷,直奔了城西方向一座不起眼的小院。
夜色寧靜,那院子裏也有暖意融融的燈光透出來,和臨近的其他院落並無差別。
幾人下了馬,映紫直接過去推門,那門卻是虛掩著的。
“公主!”守在院子裏的青蘿聽了動靜,警覺的馬上迎過來。
“沒什麽事吧?”褚潯陽問道,腳下不停的往裏走。
“沒有!”青蘿道,直接引著她往後院的上房行去。
褚潯陽在門口止步,側目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在這裏?”
“是!”青蘿點頭,褚潯陽卻也沒等她動作,就搶先一步,自己上前推開了房門。
那屋子裏,褚昕芮正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聽聞開門聲,情緒之間也全無波動,隻緩緩抬頭看過去。
褚潯陽推門而入。
一身豔紅裙裾的少女,眉眼明媚,燦然生輝,雖然對彼此都不陌生,但是無可否認——
每每見到她,褚昕芮的心裏還都會覺得驚豔。
早兩年的時候都還好,可是現在——
在看到她這張臉,褚昕芮竟會是覺得莫名的氣悶。
因為——
自慚形穢。
“你把我帶到這裏來,是要做什麽?”飛快的把散亂的思緒收攏回來,褚昕芮率先開口問道。
“你說呢?”褚潯陽反問,解下披風扔給後麵跟進來的桔紅。
房門大開,幾個人也不擔心她會逃走。
褚潯陽款步走進去,徑自走到褚昕芮麵前,提起茶壺倒了杯茶遞給她,散漫道:“要不要先喝杯茶潤潤嗓子再來替本宮解惑?”
褚昕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麵無表情的看了那茶碗一眼,卻是自動回避了她的問話,冷冷道:“怎麽難道是南華皇帝已經答應不追究今夜之事了嗎?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裏和我廢話浪費時間?”
“那些都是後話了,不著急。”褚潯陽莞爾,端起茶杯晃了晃,“我耐性是因人而異的,你應該知道,你若是還想要一個痛快的話,就最好是乖乖的配合,把我想知道的事情都說了。眼前這樣的狀況——你多和我拖延一時一刻都是浪費時間,實在是沒有必要。”
她的語氣散漫,但卻並不妨礙這言辭之間的殺意。
她是來逼供的,卻是一開口就先斷言對方一定不能活?
這世上,哪有是這樣逼供的?
明知道說不說都是死路一條,誰還會坦白?
桔紅幾個都被她這特立獨行的舉動大為意外,臉上表情極不自在,倒是褚昕芮泰然處之。
她看著褚潯陽,半晌,忽而勾唇露出一個笑容道:“潯陽,我知道你我之間不共戴天,可有一點我還是不明白,有什麽理由會叫你非得死咬著不放,不惜孤身追到大鄆城來,也一定得要我的命。”
“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要在彼此跟前裝糊塗呢?”褚潯陽撇撇嘴,“就是這樣我都還覺得是來的晚了,我若不來,難道是要等著你在這裏興風作浪之後,待到南華大軍壓境了再來秋後算賬嗎?今晚你都把事情做的這麽明顯了,現在卻還有反過來問我?褚昕芮,這樣試探人的把戲——你我之間,你覺得還有這樣的必要嗎?”
褚昕芮的臉色一沉,心裏就又多了幾鬱氣。
這褚潯陽果然是機警過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圖。
“嗬——”她笑了一聲,反倒是無所謂了,站起來,麵目陰冷的和褚潯陽相對道:“橫豎你早就沒再打算會放過我了,哪怕隻是為著垂死掙紮——我做這些,也不為過吧?不過既然是落在你的手裏了,我也認了,不廢話了,你動手吧!”
她說著,便是狠狠的一閉眼,繼而將脖子往前一梗。
褚潯陽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一抬手,後麵青蘿就遞了把匕首過來。
褚潯陽抓了那匕首在手,便是從善如流的將刀鋒往褚昕芮頸邊一架。
哪怕是褚昕芮已經做好了殞命的準備,被這冰冷的刀鋒一抵,終還是忍不住的身子一抖。
為了保持最後的骨氣,她本想死扛著不動的。
褚潯陽瞧著她視死如歸一般的表情,不禁抿唇一笑,目光狡黠一閃,卻沒將那刀鋒拉下,反而驟然將手高高一抬,刀尖雪亮,映著燭火一閃,從高處大力劈下,直插褚昕芮的左眼。
褚昕芮眼睜睜的看著,哪裏還能扛得住,臉色瞬間就慘白一片。
“啊!”她短促的低呼一聲,連忙閃身後退,卻因為動作太過匆忙而踩到自己的裙擺,被絆倒在了地上。
褚潯陽的刀鋒落下,一刀雖然劈空,卻也沒有半途收手,而是灌注了極大的力氣一劈到底。
刀鋒雪亮,從高處帶著強大的爆發力落下,最後鏗然一聲,刺入地磚之內,激石屑飛揚,整塊地磚都碎裂成了兩片。
褚潯陽跌在旁邊,神情驚懼的看著,出了一身的冷汗。
褚潯陽卻是看也沒看她,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將匕首從碎石中間拔出,然後往前一個傾身,再次抵在了她的頸邊,字字森涼道:“即使你非死不可,但是要你死的方法卻有千百種,還需要再選嗎?”
褚昕芮看著她眼底清澈冰冷的光芒,心裏忍不住的一抖,嘴唇動了動,卻是喉嚨發澀,過了一會兒才強橫的再次別過頭去道:“你不是自詡料事如神嗎?這世上又有什麽事是得要我來替你解惑的?”
褚潯陽見她服軟,目光隱晦一閃,匕首卻沒離她頸邊,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我隻問你,當初褚心怡的死,在宮中為你牽橋搭線聯絡上淳於蘭幽的——是什麽人?”
褚昕芮明顯是始料未及,眉心下意識的一跳。
本來褚琪炎的話,褚潯陽也沒有全信,是抱了幾分試探的心思,這會兒卻是心神一斂,憑空就起了幾分戾氣。
她手中匕首又再往前一送,鋒刃直抵在了褚昕芮頸邊的皮膚上。
褚昕芮坐在地上,也不能避開,隻能往後扯著脖子避讓些許。
她的目光微閃。
褚潯陽卻不等她開口就已經冷然道:“我既然會問,就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你也不用想著再用什麽話來搪塞敷衍我,這世上沒有那麽巧的事,那種情況下,淳於蘭幽怎會叫你給遇上?說——你到底是通過誰的手把那蠱引子送到她手上的!”
褚昕芮也知道她既然千裏迢迢追來了,那麽今天自己落在她的手上就凶多吉少了。
褚潯陽這般威逼,她也就不再強辯,隻目光怨毒的看向了對方道:“那個賤人死不死的和你又有什麽關係?蘇逸都沒想要對我這樣,你這麽窮追不舍的追我到這裏?潯陽,或者你能先告訴我,你我之間幾時起了這樣大的仇怨,能叫你這麽迫不及待的就想要我死!”
“你們睿王府的家務事,我沒興趣知道。”褚潯陽道,根本就不同她廢話,“我再給最後一次機會——或者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也更或者——咱們直接去辦正事!”
要撬開褚昕芮的嘴巴?從一開始褚潯陽就沒抱太大的希望。
這個女人狠辣決絕,可比一般的男人都有膽色的多。
褚昕芮也知道在劫難逃,索性也就認命了。
她抬起袖子抹了把嘴角的血跡,目光嘲諷的對褚潯陽道:“都到了這種地步了,你也明知道我不會說,又何必白費唇舌呢?”
“我家公主這是在給你機會,你居然還這樣冥頑不靈?”青蘿忍不住道。
褚昕芮又是一聲冷笑,不以為然的衝褚潯陽一挑眉,“你也說了,事到如今,是一定不會放過我的,你又以為我憑什麽會替你解惑?難不成你還會改變主意再放了我?”
褚潯陽應著她的視線,也是漠然一笑。
“不會!”她道,每一個字的咬音都清晰又冷酷,“我要殺你,就是你搬出再大的籌碼,也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趙祁安的死,已經將她的心肝淬煉成冰。
莫說褚昕芮是始作俑者,但凡是和他死因沾邊的人——
她,一個都不會放過,更別提什麽手下留情了。
褚昕芮雖然已經準備好了承受自己今時今日的下場,但也難免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殺伐之氣震住。
就為了褚心怡和李瑞祥?也不至於這樣吧?
她的眼中閃過些狐疑的情緒,神色複雜的看了褚潯陽一眼。
褚潯陽卻是不再和她在這裏浪費時間,直接將她拽起來,推給青蘿和淺綠兩個架著,道:“既然她不肯說,那就當是我自作多情,白走了這一趟,帶上她,進宮!”
褚昕芮被她唬了一通,手腳發軟,被兩個丫頭挾製著,全無還手之力。
褚潯陽將那匕首扔給桔紅,當先一步走出去,往前院行去。
褚昕芮有些渾渾噩噩的被拽著走在後麵,心中思緒繁亂,忍不住就開口問道:“褚心怡的事,是褚琪炎告訴你的吧?”
“那又怎樣?”褚潯陽並不否認,隻就目不斜視的繼續的往前走,“或許在你心裏是將他看做了盟友,但是在他那裏——你,明顯是不夠這個資格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該不會還抱著希望,在等他的援手吧?”
“怎麽會?”褚昕芮苦笑了一下,眉目之間的神情卻很冷靜,並沒有那種被人背叛了之後的憤怒和不甘,“我自己有多少分量,自己一清二楚,褚琪炎他和你一樣,都是個無利不早起的個性。之前說是他幫我尋了這一步的退路,卻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把我用作了一枚棋子,把後麵的這許多步都算計好了。他會把我推出來,我一點也不意外,我隻是好奇他這麽大費周章的和你周旋又是何居心?明明早就是勢不兩立了,幹脆直接殺了你反而幹淨,他卻要這樣心慈手軟的一再給你與他作對的機會,隻這一點——實在是太不符合他的作風了。”
褚琪炎意在皇位,褚潯陽的存在分明就是個不得不除的障礙,可是屢次對決之下,他都始終沒有最後下狠手將之鋤掉。
這——
著實不符合那人的處事作風的。
提起褚琪炎,褚潯陽的心裏就浮現幾分暴躁之意,冷著臉不再吭聲。
褚昕芮也是為褚琪炎這兩麵三刀的作為心裏不痛快,思緒不覺也跟著有些遊離。
一行人快步前行,正要前院,前麵的一座門廊上方,突然一道人影倒掛而下,借著夜色遮掩,三支袖箭疾射而出,不取褚潯陽,卻衝著褚昕芮去的。
因為事出突然,褚昕芮全無防範,呆愣愣的杵在那裏一動不動。
眼見著是要見血封喉,青蘿的眸光一斂,就著壓在她肩頭的一隻手運了內裏平推而出,將她擊飛了出去。
同時褚潯陽也甩出袖中藏著的軟鞭,鞭影如蛇,靈活一卷,將空中三支袖箭收攏,再一回手,立時就變了方向,朝著那人麵門襲去。
她的動作極快,那人本來還倒掛在門簷底下,身形閃避不及,千鈞一發之際,幹脆就隻能撤了倒勾在房簷上的雙腳,狼狽的跌落在地。
這時候淺綠和青蘿兩個已經提劍撲了過去,二話不說,直接就劈。
那人才剛落地,功夫施展不開,隻能就地一滾,閃避了開去,然後就勢一躍而起,三人就纏鬥在了一起。
而這邊事發的同時,從後麵屋子裏跟出來的映紫和桔紅兩個也已經撲到,二話不說直接飛身躍上門廊。
那裏另一名正要伺機發射暗器的黑衣人暴露,不得已,隻能暫且放棄暗殺褚昕芮的計劃,舉劍迎敵。
院子裏劍影交錯,瞬間打成一片。
褚昕芮摔在地上,捂著受傷的肩膀,臉上終於再難維持鎮定,惶惶不安的看著。
兩名黑衣人都被婢女纏住了,褚潯陽就是冷笑了一聲,從容舉步過去拿她,然則又在這時,就又是變故突生,後院偏廂的房頂有人暗器發射。
隻在這一次對方攻擊的對象卻放棄了褚昕芮,而是直取褚潯陽。
不得已,褚潯陽隻能側身閃避,也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那屋頂上的黑衣人已經那個飄身掠過,一陣風一般,提了褚昕芮就越過另一邊的牆頭沒了蹤影。
“去追!”褚潯陽往前搶上去一步,大聲命令。
另外兩名黑衣人見狀,也不戀戰,找了空門轉身就逃跑。
“公主!”映紫幾人分身落地,隻打了幾個來回就氣喘籲籲,“對方都是以等一等的高手,輕功了得。”
“隻追褚昕芮就好!”褚潯陽道,當機立斷的衝出門。
那黑衣人提了褚昕芮出來,卻再沒有對她下毒手,隻帶著她穿街過巷。
彼時宮裏出事的消息已經傳出來,城中官兵往來巡邏的很多,那人卻是目標明確,直接提著褚昕芮奔了西城門。
卻不料皇帝的速度也快,彼時戒嚴的聖旨已下,城門守衛多了數倍。
那人提著褚昕芮躍上牆頭,下麵的士兵哪裏肯於放行,趕忙開了城門,數百人聚集起來,將兩人困死在了城門樓上。
“你帶著我,出不去的。”褚昕芮道,慘然一笑,其實今天你們不該來的。
那人一愣,詫異的看向了她。
“你家主子和褚潯陽之間早已經是不共戴天,隻衝著這一點,我就不會供出他來。”褚昕芮說道,這連番的變故之下她除了臉色略顯蒼白之外,神情之間卻是極為鎮定,甚至是用了一種深刻嘲諷的眼神看著那人道:“你當本宮就那麽蠢嗎?會相信他會在這個時候派人來救我?你帶我出來,不過就是為了確認他的事,我究竟對褚潯陽透露了多少,然後才能放心的殺我滅口罷了。”
如今的她,身無長物,活脫脫的就是一枚無用的棄子,誰還會冒險來保全她?
褚昕芮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平靜無喜無悲,並未半分人之將死的畏懼之意,倒是叫那黑衣人?大為意外。
那人失神了一瞬,卻也自是不會對她手軟,隻就冷哼了一聲道:“沒想到常寧郡主如此聰慧,你既然明知道——”
“我既然明知道他是要殺我滅口的,又為什麽不拿這個秘密做籌碼,去和褚潯陽講條件?”褚昕芮打斷他的話,接口道。
那人沒吭聲,隻當是默認。
褚昕芮看著他,再次諷刺的冷笑出聲,道:“誠如我方才所言,既然我已經料到他是容我不下的,到底是褚潯陽的手裏還是被他一路追殺,這又有什麽區別?”
就算她供出了那人,而褚潯陽也能守信放過了她,但同時——
卻更要被那人視為眼中釘的。
褚昕芮的心裏將這一切都看的清楚明白,並且顯然是已經做好了她自己認為的最佳選擇。
那黑衣人卻不曾想到她會想的如此透徹,這一回是真的大為意外,神色複雜的看了她半晌,終是無語。
那城門樓下,早就被守城的官兵圍的水泄不通。
這麽一番耽擱之下,內城方向褚潯陽等人也已經緊跟著追了來。
“你們是什麽人?”城門守衛此刻已經是草木皆兵,立刻就有人防範著奔過去攔截,唯恐他們是褚昕芮等人的同黨。
城門樓上,褚昕芮和那黑衣人齊齊扭頭看去。
褚昕芮的視線冰冷,瞬間就迸射出強烈怨毒的情緒,一字一頓道:“我今天是注定無路可退了,卻不知道娘家主子值不值得我最後替他守口如瓶這一回。”
那黑衣人被她冰冷的語氣震的心神一斂,擰眉看向了她。
褚昕芮眼中神情諷刺,卻是突然笑了,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他和褚潯陽之間的過節應該不止是在褚心怡那一件事上的吧?那個時候他會幫我,應該是已經認定終有一天會和那個丫頭以命相搏不死不休,那我便賭一把好了,但願——他最後別叫我失望。”
同樣都是皇室貴女,憑什麽走到今時今日,就隻有她褚潯陽人財兩得,順風順水?
就因為她生了那一張妖媚的臉?
曾經也曾說服過自己要認命的,可是這一步一步的走下來,卻是越來越不甘心,論膽量論計謀手段,她自認為哪一樣都不輸給那個丫頭的,可是卻偏偏,所有的好事都被她褚潯陽占了去。
就是因為那個丫頭,她曾唯一傾心過的男子對她不屑一顧,不僅如此,現在更落得兄長慘死,無所依托的下場。
既然是已經回天乏力,那麽即便是死——
她也絕對不叫那死丫頭稱心如意。
褚昕芮的眼波連閃,那視線時而冰冷時而瘋狂,變化的詭異莫測,看的人心裏發麻。
那黑衣人著實是見多識廣,也是渾身不自在。
卻也隻在他一失神的功夫,褚潯陽等人已經追擊到了城下。
守城的官兵自然都不認識她,隻就戒備森嚴的防守,“你們是什麽人?宵禁之後,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城門,回去快回去!”
“我們是鎮國公府的人,今日六皇子大婚,有刺客入宮行刺,我們是一路追擊而來。”映紫冷聲說道,抬手一指別困在城門樓上的褚昕芮二人道:“這兩人是刺客同夥,萬也不能叫他們出城,還不上去把人拿下?”
宮裏出事的消息這會兒已經傳了出來,隻是崇明帝的口諭上並沒有細說,隻說是宮中有刺客潛入,讓各處城門仔細防備,不要縱了餘黨出城。
一眾的官兵聞言,就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備。
“奴婢上去!”映紫低聲對褚潯陽做了交代,然後全部等其他人的反應,已經一踩馬鐙縱身上了城樓。
桔紅的目色一寒,也趕忙提劍跟上。
城門樓上,那黑衣人本能的反應就是一把拽住褚昕芮,以鎖喉功控製住她,將她擋在身前道:“什麽刺客?誰是刺客?西越的潯陽公主,是你和這個女人勾結,秘密潛入大鄆城圖謀不軌才是真的。”
他的聲音響亮。
城樓下麵的官兵聞言,都是滿麵茫然,戒備至深的盯著駐馬在前的褚潯陽,確認道:“潯陽——潯陽公主?”
他們這樣的身份,對有關褚潯陽的事情知道的不多,隻聽那人揭露她是西越人,故而才嚴防死守。
褚潯陽出來的時候已經取了一頂紗笠帶上,借以遮掩容顏。
此時夜色深沉,哪怕隻是隔著一層薄紗,那些人也難將她的麵目看清。
褚潯陽高居馬上,擺弄著手裏馬鞭,隻稍稍仰頭看向了城門之上的兩人道:“凡事口說無憑,橫豎我們也沒打算強闖城門,你若是問心無愧,那這便下來,大家一起進宮去麵見皇帝陛下,孰是孰非,自見分曉!”
卻是不動聲色的避開了有關她自己身份的話題。
那黑衣人一愣,進退兩難。
下麵的城門守衛全都虎視眈眈的盯著,隻見他遲疑不肯做聲,立刻就又如臨大敵的防範起來。
“還不妥協?”映紫往前迫近兩步。
那人挾持著褚昕芮,隻能一退再退。
雖然褚潯陽還想要撬開褚昕芮的嘴巴,但是這兩個女人之間苦大仇深,他卻是完全不敢保證褚潯陽就一定會顧及褚昕芮的生死。
城門樓下,數百士兵圍困。
這裏映紫更是步步緊逼,分毫不讓。
那人一退再退,直至退至城牆的邊緣,退無可退,這才驀然止了步子,他的目光四下一掃,下一刻卻是眼神一狠,忽而扣住褚昕芮的肩膀,將她從城牆上甩出了下去。
------題外話------
嗯,前方高能,疑似有黑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