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崩塌
褚潯陽的身體底子本來就好,懷孕三個月過後,胎象穩固,基本沒什麽妨礙。
前麵榮顯揚心急如焚,一路馬不停蹄,走的很快,褚潯陽帶人自後麵一路的追,一時半刻竟也趕不上他的進度。
“公主,世子爺這麽沒日沒夜的趕路,他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嗎?”青蘿問道。
“應該是沒什麽大礙的,上一次重傷,父親他雖然是傷了元氣,但好在是沒受內傷,再加上調理了這麽長的時間,他的傷處早就愈合的差不多了,隻要不是牽動舊疾複發,就不會有什麽問題,就是長途跋涉,會辛苦一些。”褚潯陽道,同樣是眉頭深鎖,心中焦灼不已,想了想,就回頭望了眼京城的方向道:“後頭都按我的吩咐做了嗎?”
“是,遠山已經過去城外咱們親軍駐紮的地方傳信,把咱們人全部限製住,不準他們摻合城裏的任何事!”青蘿說道,頓了一頓,還是有所顧慮,“不過公主——您就這麽樣將京城之地的大局棄之不顧,真的不會有什麽問題嗎?”
褚潯陽目不斜視的繼續趕路,唇邊緩緩牽起的笑容冷酷,“京城方麵的局勢,本來就不是應該由本宮來負責的,崇明帝和風連晟如果連這樣的局麵都掌控不住,那就隻能說明是他南華王朝的氣數將盡了,就算本宮願意去摻合,那也不過浪費時間罷了。橫豎他們要窩裏反,要爭鋒奪權,就都隨便他們去了,走出來——我和君玉都樂得清閑。”
話雖是這樣說,褚潯陽的眼中還是難免流露出些許憂慮之色,因為——
她的眉頭微蹙,有些心焦的望著未知的前路。
延陵君明明已經暗中離京,那人卻還是不肯善罷甘休,再次泄密給榮顯揚,目的顯然是為了借由榮顯揚做跳板,將她也一並逼離京城的。
這樣的用心良苦,這樣的不擇手段,隻能說是他存了破釜沉舟的決心。
崇明帝和風連晟雖然個個都非等閑,但是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蟄伏這麽久而分毫破綻也不露的——
那人,也當真是個難纏的狠角色了。
青蘿側目看她,見到褚潯陽也露出這樣凝重的神色來,心裏不免就跟著多了幾分憂慮。
從京城趕往楚州,就算快馬加鞭,晝夜不停的趕路,至少也得兩個日夜的時間。
一路上青蘿都提心吊膽,唯恐顛簸的利害而連累褚潯陽動了胎氣,最後在第二天晚上,終於還是強行將她勸著停下來,暫時緩了半個時辰。
褚潯陽身邊的人,雖然都是最頂級的暗衛,但是這麽沒日沒夜的趕路也吃不消,一行人分散在兩邊的管道旁邊大口的咀嚼幹糧,就聽身後的管道上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青蘿立刻警覺,提了劍,奔到大路中央將人攔下,待到看清楚來人,便是防備的皺了眉頭,“怎麽是你?”
榮欽收住韁繩,自馬背上翻身下來。
彼時褚潯陽已經舉步走了過來,不冷然的掃了他一眼。
榮欽知道她和延陵君兩口子都不喜歡他們二房的人,而他自己這一次跟過來,也本身就帶著幾分尷尬,臉皮不免僵硬,嘴唇動了動,斟酌著剛要解釋,褚潯陽已經無所謂的開口道:“是國公爺讓你來的?”
榮欽聞言,反而無話可說,臉色微微漲紅,臉上表情越發的不自然,過了一會兒才勉強點頭,“是——”
他是有話要說,卻隻是覺得完全的無從說起。
好在褚潯陽半分也不介意,轉身已經漠然的走開,意味不明的冷笑道:“他對你,也算是關照。”
說完就回到坐騎旁邊,從馬背上結下水囊來喝水。
榮欽聽著她意有所指的話,再看她挺著大肚子風塵仆仆的模樣,莫名的,心裏突然就起了幾分愧疚的心思。
“公主——”他下意思的上前一步,卻被青蘿防賊一樣的給擋下了。
褚潯陽回頭,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榮欽看著她,再次張了張嘴,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到了最後,還是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褚潯陽等了片刻,臉上卻是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容來,一揚眉道:“你願意跟就跟著吧,橫豎別礙我的事就行!”
青蘿聽她這樣說,也就不再去管榮欽,回來從包袱裏取了幹糧給她。
榮欽等人的馬,腳程上不如褚潯陽等人的貢馬良駒,這一路狂追不舍,也是辛苦的很,早也是饑腸轆轆,餓的兩眼發暈,當即也不再矯情,各自掏出幹糧充饑。
褚潯陽一心記掛著延陵君和榮顯揚那邊的情況,也不願意耽擱,匆匆的墊了肚子,一行人馬上就繼續啟程北上。
抵達烈焰穀外,已經是第三天的正午。
因為烈焰穀的位置隱秘,進穀之前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褚潯陽就把榮欽一行還有自己的暗衛全都留在了山穀的入口處,隻帶著青蘿一人進穀,往裏走了不遠,就見梁五帶著榮顯揚身邊的人也被留在了半路。
“公主?”梁五見到她,不由的大為驚詫,訝然道:“你怎麽來了?”
說著,就滿麵擔憂的盯著她的肚子瞧。
褚潯陽也不搭他,隻就自顧往裏走,一邊問道:“父親進穀去了?這一路上,他的身體都還好嗎?”
“哦。勉強還算可以!”梁五回過神來,趕緊回道。
“嗯!”褚潯陽點了下頭,直接也不多說,繼續舉步往裏走,“你帶人守在這裏吧,如果後麵再有人來,格殺勿論,務必將人攔下!”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大步繼續往裏走。
烈焰穀這裏地處隱秘,再加上環境險惡,平時人跡罕至,但是這一路走過去,卻能很明顯的看出小路兩側草木被人踩踏過後的痕跡。
“最近出入這裏的人應該不少的。”青蘿道,眉頭深鎖。
延陵君是得到深藍的密報匆匆連夜趕過來的,深藍大概也是嚇壞了,密信上麵交代的也不是很清楚,隻說是鬼先生延陵君無故失蹤。
而榮顯揚那裏,他雖然沒有主動提起會突然奔赴此處的原因,但隻就他和延陵老頭兒之間保留的那個心照不宣的秘密來看——
這次的事件,應該不隻是延陵老頭兒失蹤那麽簡單,而是十有八九——
還牽扯到了風清茉的去處。
畢竟這普天之下,現如今唯一有可能知道風清茉下落的人,就隻有延陵老頭兒一個了。
涉及到風清茉,那麽這事情就絕對的嚴重了。
褚潯陽的心裏緊張,緊緊的抿著唇角大步往裏走,穿過那道水簾,進到穀內,直奔延陵老頭兒的住處。
這穀內的環境倒是沒有被損毀的跡象,不過想來也知道,延陵老頭兒和深藍兩個在這裏,就算是遭遇了什麽人的突襲,也不可能怎麽劇烈反抗。
褚潯陽一路急行,去到延陵老頭兒的院子裏,卻沒見什麽人,再繞到後麵的藥廬,卻件延陵君父子兩個,一個表情賽過一個凝重的站在那裏,深藍在旁邊抽抽搭搭的不住抹眼淚,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
這屋子裏的舊桌椅傾翻了幾張,茶具碎裂了一套在地上,潑出來的茶漬已幹。
最先看見褚潯陽進來的人是桔紅。
“公主?”桔紅冷不丁的一個激靈,趕緊回頭對延陵君道:“主子,公主來了!”
延陵君本來正攔著榮顯揚,再和他說著什麽,聞言看來,不由的就略一晃神。
“芯寶?”延陵君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難看,“你怎麽也跟著來了這裏?”
都還不及他走過來攙扶褚潯陽,眼前的榮顯揚就已經趁機推開了他,大步闖進了後院。
一邊是榮顯揚,一邊是褚潯陽,延陵君明顯是顧不過來,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褚潯陽已經走上前來,握了下他的手指道:“我沒事,就是不放心父親,所以才跟著過來看看!”
不用多說,延陵君也是馬上就心知肚明,榮顯揚是因何得到消息趕來的。
他周身的氣勢一冷,驟然就添幾分殺意。
“這裏到底是出什麽事了?”褚潯陽問道,四下裏環顧一周,也顧不得多說,延陵君就隱晦的歎了口氣,反握住她的手指,也往裏麵的方向快步行去。
延陵老頭兒這裏,褚潯陽前後也算來過幾次,但延陵君說他對後麵的藥廬有忌諱,所以回回都是在前院止步的。
這後堂,褚潯陽是頭一次進來,各處的擺設樸素,和這穀內的其他地方無甚差別,最裏麵一閃木門陳舊的屋子,在一塊高大的山石邊上建成房屋。
彼時榮顯揚已經推開大門闖了進去,那屋子雖然已經是空了有些天了,但是屋子裏依舊有很厚重的草藥味道,各種煉藥的大小爐鼎錯落不一的擺放在地麵上和架子上,靠近右邊牆壁那裏白房的瓶瓶罐罐砸爛了很多,胡亂的滾在地上。
這本來應該是一間十分平常的藥廬,但是這穀內四季溫和,這屋子裏卻明顯透出幾分涼意,再往裏一看,正對著大門口的石牆上麵竟豁然洞開一扇石門,那裏麵寒氣嫋嫋升騰而起,似乎是個冰窖的樣子。
榮顯揚人已經走了進去。
褚潯陽不由的大為驚詫,側目去看延陵君道:“這裏是師公煉藥的地方?怎麽會有個密室?”
延陵君無奈的吐出一口氣,捏了捏她對手指,隻一聲不吭的走了進去。
那冰窖裏麵的空間不大,也是隨處彌漫著一片濃厚的草藥味道,裏麵靠近四麵牆壁,裏麵的溫度倒也不就是有多陰寒,隻是比平時外麵正常的溫度略高。
靠近右側的石牆邊上,擺放了一張石床,被褥被人扯開,淩亂的丟在地上,而那地麵上一灘血液已經幹涸,側臥其上的,是一個身材瘦削,穿著粗布衣裳的女子的屍身。
那女子明顯已經死去多時,血早就不留了,好在是時值冬天,再加上這冰窖裏的氣溫略低,才能暫時鎮住她的屍身不腐。
榮顯揚走過去,看到那屍體的時候,明顯就是渾身巨震,那麽英武果斷的一個人,居然生生愣了片刻方才彎身過去,扳過那女人的身體查看她的容顏。
那是一張十分普通的女子麵龐,看上去已經不年輕了,三四十歲的模樣,五官生的平平,也不出色,可是看清楚了她的容顏,榮顯揚的臉色卻是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如遭雷擊一般猛地撤手,眼神混亂的往後連退數步。
“父親認得這個人吧?”延陵君隻看他的反應就已經心裏有數,深吸一口氣走過去。
榮顯揚整個人如是被抽空了一樣,根本就沒聽到延陵君的話,卻是他身邊跟過來的另一個心腹噝噝的倒抽著涼氣道:“秋容怎麽會死在這裏?她不是——她不是——”
她不是應該跟著陽羨公主的嗎?
“大叔你認識這個女人嗎?”深藍抹著眼淚從外麵進來。
那隨從隻去看榮顯揚的反應,並不敢隨便作答。
延陵君的心裏早有猜測,這個時候隻看榮顯揚這主仆兩人的反應就已經基本證實,他走過去,掃了眼橫倒在地的屍體道:“這人——是母親身邊的宮女吧?”
“嗯!”那隨從點頭,臉上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不可思議的竟然苦笑出來,“她不是應該貼身跟著公主的嗎?怎麽會死在這裏?”
“果然是這樣!”延陵君突然深深的歎了口氣。
榮顯揚到了這個時候才像是緩慢的有點回過神來,一寸一寸的抬起視線,朝延陵君看過來。
這裏的情況十分之詭異,延陵君和他四目相對,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有說話。
褚潯陽的心裏也已經隱隱有數,就揣測著開口道:“怪不得上一回我們過境路過這裏的時候,師公他執意要在這藥廬裏受了我們的拜禮,難道那個時候,母親她人就在這裏?”
她說著,就又看向了榮顯揚道:“父親您是事先也不知道這件事的吧?”
隻看榮顯揚的這個反應就知道,他是肯定不知情的。
榮顯揚整個人看上去都是渾渾噩噩的,一張臉上血色全無,較之於地上倒著的女人,他那樣子,看上去才更像一具僵硬的屍體,隻是眼睛通紅,看上去恐怖無比。
延陵君不忍的緩緩吐出一口氣,側目對深藍使了個眼色,“實話實說吧!”
“哦!”深藍擦了把眼淚,回憶著說道:“那是四天之前,我出穀去楚州城裏買些東西,下午回來的時候,過來藥廬給鬼先生送茶,就發現他那屋子裏的桌椅倒在地上,我沒尋見他的人,怕他別是做了什麽古怪的毒藥把自己給傷了,在外麵喊了他兩聲,他沒答應,我就自己摸到這裏麵來看,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鬼先生他人不見了,這個有個石屋,這個女人被人抹了脖子,死在這裏。”
“這段時間,你一直都留在這裏照顧鬼先生的起居,這個女人,你也從來沒有見過?”褚潯陽問道。
如果這裏沒有這間密室,那麽還可以勉強解釋,這個宮婢是偶然過來拜訪延陵老頭兒的時候剛要遇到突發狀況而遭遇了不測,但是這間屋子的存在,卻難免叫人浮想聯翩。
其實對這裏的狀況,在場的幾個人全都心照不宣了,隻是榮顯揚未必受得了,所以延陵君和褚潯陽雙方也都不予點破。
這石室之內的氣溫冷的有些徹骨,一直又過了許久之後,榮顯揚方才一個字一個字很緩慢的開口道:“沒有留下線索?也沒有任何暗示的信息嗎?”
如果被劫走的人是風清茉和延陵老頭兒,那麽不言而喻,那人的目的就隻能是為了挾製他們父子的。
榮顯揚的聲音嘶啞,低沉的甚至很有些含糊不清,他的手指在袖子底下不住的收緊,力氣用的太大,到了最後都在隱隱的發抖。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風清茉的貼身婢女會出現在這裏?延陵壽這裏有一間密室?難道這麽久以來——
不!不會是這樣的!
延陵壽不會欺騙他,如果阿茉她人真的是在這裏,也沒有理由一次次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來去,永遠的和她失之交臂。
這到底是怎麽了?這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榮顯揚轉身,他臉上的表情剛毅而沉寂,但那麵部表情卻明顯是因為隱忍而變得僵硬,他一步一步的走,雙腿就像是灌了鉛,每走一步,隻讓看著他的能就會覺得沉重。
仿佛是整個人突然陷進了一場可怕的噩夢裏,一瞬間就沉淪到底,再也醒不過來了。
延陵君覺得自己隻看著他的背影,就能將他此刻心情領略的徹底,就連他也都不曾想到,本來是以為隻有延陵壽遇險,有人想用他來引開他們父子,可是不曾想,石破天驚,居然還會生出這樣的曲折來。
如果同時入局的還有母親,父親——
他該是如何承受這樣的打擊?
“父親——”延陵君開口,想要勸他,可是這樣明知道是自欺欺人的話,他自己就都完全說不出口。
榮顯揚一步一步的往那石室的外麵走,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一個不察,就被腳邊的一塊堅冰扳了一下。
“世子爺!”他的隨從低呼一聲,連忙就要上前扶他。
榮顯揚卻是堅決的推開他的手,一掌壓在了門邊的石壁上。
延陵君和褚潯陽站在他的身後,誰也看不到他臉上表情,卻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站在那裏的脊背佝僂,仿佛隻在這一來一回之間,這個從來都為安如山的男人就垮了下來,憑空蒼老了許多。
“去備馬!”榮顯揚的聲音低沉而暗啞,聽起來甚至是沒什麽力度,他狠狠的用力閉眼,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卻怎麽都掩不住這種由心而發的疲態,“回京——”
風清茉到底怎麽了?他的妻子,他摯愛了一生的那個女人——
她到底是遭遇了什麽?
為什麽這麽久以來,他會毫無所察?為什麽——為什麽他會是這樣的無能也無用?
如果她真是出了什麽事,那麽當年——
不,他從來就不後悔一意孤行保住了她的性命,可是——可是——
如果就是因為他這樣自私的決定而要讓她遭遇到別的更加可怕的苦楚,那麽他——
榮顯揚的腦中混沌一片,各種情緒混雜,衝撞的利害,那感覺就像是腦袋被人不斷的重擊,疼痛的利害,內心深處明明有一個狂躁不已的聲音在叫囂,可是喉嚨裏又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完全的發不出聲音。
幾十年來的信念和人生,就要這樣崩塌碎裂了嗎?這一刻,仿佛滄海顛覆,眼前的一切都被傾覆的一塌糊塗。
他的手掌撐在冰冷的牆麵上,用力用力的扣緊,指甲縫裏有血珠凝聚墜落,一滴一滴落在腳邊光潔透明的冰塊上。
“世子爺,您先別想得太多,沒準也沒什麽事呢。”他的隨從走上前去,試圖扶起他的肩膀,然則就是這樣輕輕的一下碰觸,榮顯揚高大的身體卻就像是決了堤的河岸,突然之間全麵崩盤,膝蓋一彎,就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世子爺!”
“父親!”
延陵君和褚潯陽俱都嚇了一跳,連忙過去要扶他,他卻隔開兩人的手,就隻想自己站起來,不曾單手撐著膝蓋才一用力,就是猴頭一熱,驀地一口鮮血噴出,整個身體就軟弱無力的撲在了地上。
------題外話------
剛剛趕出來的一章,現在馬上奔火車站去,我要明天上午才能到家,本來想今天之後就直接更新寫結局的,但是前麵幾天總是斷更遲更啥的,怪不好意思的,我再掙紮下,明天應該會繼續更,隻是時間可能要推遲到中午那塊兒,寶貝兒們別急,麽麽噠
ps:新文已經開了喂,還有誰沒去報道的,趕緊,人氣不好我捉急。《重生極權皇後》宅鬥宮鬥權謀,應有盡有,女主炒雞霸氣!走過路過的不要錯過啊,看在我努力雙更的份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