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迷霧,掩飾
“父親!”延陵君低吼一聲,趕緊過去扶住他,探手去摸他的腕脈。
榮顯揚卻就好像是完全看不到他一樣,屢次掙紮著想要自己站起來,但是一次次卻都隻是徒勞。
褚潯陽從旁看著,也是焦心不已,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想起了當年褚易安每每現在人後的落寞。
這兩個男人,都是一生的為情所苦,一輩子的思而不得。
不知不覺的,褚潯陽就紅了眼眶,走過去,握住延陵君的一隻手道:“君玉,父親他還好嗎?”
“上一次心脈受損還沒有痊愈,這一次本來隻是急怒攻心,但是血脈衝撞,恐怕要誘發內傷了!”延陵君語速飛快的答,說著已經強行抱起榮顯揚往外走,“先去師公的屋子裏,我得馬上給他施針。”
一行人跟著他,急匆匆的就近去了延陵老頭兒的屋子。
榮顯揚的意識是清楚的,卻偏偏完全使不上力氣,他似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氣在努力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是怎麽都動不得。
延陵老頭兒這裏有現成的金針,深藍手腳麻利去翻找出來。
延陵君在他心脈附近的穴道連紮數針,見他一直在不遺餘力的試圖站起來,索性便直接封住了他的昏睡穴。
“大公子,世子爺他還好嗎?”榮顯揚的侍衛問道。
“暫時還好,但是短時間內一定不能叫他再動怒了!”延陵君說道,從床邊站起來。
褚潯陽取了帕子給他擦汗,他卻明顯是沒心思,又回頭看了眼**的榮顯揚,然後對深藍吩咐道:“昏睡穴的位置你是知道的,你在這裏守著,每隔兩個半時辰就給父親重新施針,暫時不要讓他醒過來。”
說完又轉身去外屋的桌子上找了筆墨,匆匆寫了張藥方遞給桔紅道:“這個你拿去廚房煎藥,趕緊送過來!”
“是!”桔紅抓了藥方就飛快的跑了,延陵君這才和褚潯陽一前一後的出了屋子。
走到院子裏,已經是日暮時分,山穀上方的洞口處有一縷豔紅如血色般的光輝落下,照在院子一角,而其他的地方,光線難及,已經早早的陷入黑暗。
這兩種顏色極致的衝突之下,就像是心裏此刻的心情,明明是看到了一縷光,整個人卻深陷入黑暗之中,完全的找不到缺口。
“君玉,你說這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褚潯陽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是他做的!”延陵君負手而立,站在黑暗中的身影有種森冷的殺意自周身沸騰而起,“他不僅是要逼迫我離京,更要完完全全的拿捏住我和父親,要我們全都落入他的控製之內。”
“我不是說這個——”褚潯陽道,憂心忡忡的回頭看了眼身後藥廬的方向,“我說的是那藥廬裏麵,之前我就隱隱覺得在母親的事情上,師公他是有所隱瞞的,上一回他趕著進京,我也當麵試探過,不過是被他搪塞過去了,現在看來,我的感覺——似乎是對的。母親的那個婢女,應該不會是偶然過來這裏才剛好遭遇了無妄之災的吧?”
這種可能,幾乎可以趨近於零。
延陵壽明明是說他和風清茉之間已經斷了聯係了,看榮顯揚的表現,他也一定以為是這樣的,那間石室的存在就是一切的突破口,現在褚潯陽的心裏已經形成了一種大膽的揣測——
其實在風清茉的去處上,延陵老頭兒說了謊,這些年,她根本就不曾遠走,而是藏在烈焰穀的,但是因為某種理由,這一重真相被延陵老頭兒給隱瞞了下來。
他所謂的藥廬禁地,連延陵君都不準擅入,目的——
就是為了守住這一重秘密。
而現在,延陵老頭兒和風清茉雙雙失蹤,事實上更大的可能是——
對方的真正目的就隻是風清茉,至於延陵老頭兒,不過一個附屬品罷了。
因為他很清楚風清茉在榮顯揚父子跟前所能起到的作用,拿住了她,就等於是將榮顯揚給拿捏的死死的了,而為了顧及榮顯揚,延陵君,甚至是她褚潯陽都要跟著受製。
這一條關係鏈串起來,才真的是一勞永逸。
即使得不到當事人的親口證實,褚潯陽所說,也已經無限趨近於現實。
延陵君的麵容冷肅,眼中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歎一口氣道:“現在我最怕的,不是要受製於人,而是這一局,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讓我們喪失了所有主動權的必殺局,不管中間他要求什麽,恐怕到最後,我們都要做他刀下的亡魂!”
他們這些人,全都不是善茬,這也就注定了,那人為了防止將來被他們算舊賬的打擊報複,就隻能是借由這一次的便利,將他們所有人都全部滅口。
偏偏,這個時候,他們丟全無還手之力。
褚潯陽也是心焦不已,“師公和母親既然是已經落到了他的手裏,他勢必分外小心,想必輕易不會讓我們找到,而且——”
褚潯陽說這一頓,又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屋子,“總不能一直叫父親就這麽昏睡下去吧!”
延陵君聞言,突然狠狠的閉了下眼,無比懊惱又自嘲的恨聲道:“這一切都要怪我,是我太輕敵了,我一直沒有戳破他的身份,原是為了留著他去和十二舅舅之間自相殘殺的,沒承想,最後卻是透明反被聰明誤,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反而叫他給逼進了死角了!”
“這怎麽能怪你?”褚潯陽亦是心裏發苦,忍不住的遺憾,“母親的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有人能順藤摸瓜的尋到烈焰穀來都不足為奇,可是誰能想到居然會牽連出母親的事情來,現在也不知道她和師公都怎麽樣了!”
千算萬算,隻是因為提前誰也沒能料想到風清茉的行蹤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的突然暴露,無疑——
她的存在,成了榮氏父子身上最薄弱的突破口,輕易就能讓他們這一群人都全無還手之力。
延陵君這個時候也是心急如焚,但是榮顯揚已經放錯大亂,這個節骨眼上,他卻不得不強作鎮定。
這個時候,兩個人也都沒什麽心思交流,隻彼此沉默的靜立不動。
好在是延陵老頭兒常年鼓搗這些東西,這烈焰穀裏的藥材準備充足,又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桔紅才把煎好的藥捧著送了進來。
“主子,藥煎好了!”
“嗯!”延陵君略一頷首,“進去吧!”
“是!”
桔紅應了,捧了藥碗往裏走,延陵君卻沒跟進去。
褚潯陽也知道他在這件事上十分的為難,略一思忖,就主動走過去道:“你也不要再多想了,橫豎事情都已經是這樣了,如果隻有我們兩個,都還凡事好說,可是現在的關鍵是父親,如果你還是不放心的話,就幹脆想個長遠的法子——”
用金針封了榮顯揚的昏睡穴,這畢竟不是長遠之計,褚潯陽的意思是如果延陵君怕他會控製不住情緒,最好是直接對他用藥,讓他直接睡上一段時間,直接等到塵埃落定的時候再喚他。
為今之計,哪怕隻為了榮顯揚的身體考慮,這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延陵君從遠處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之後卻是斷然搖頭道:“不了!”
褚潯陽微微詫異,不由的皺了下眉頭。
延陵君的唇角彎起一抹淺淡的笑容,抬臂將她攬入懷中,讓她的額頭抵在自己的肩頭,輕輕的抱了抱,然後才慢慢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父親著想,可越是因為事關母親,我就越是不能替他擅自自主,就算前途未卜,但是不管是吉是凶,也都還是要讓他直接參與的好。”
那個人之所以會這麽做,分明就是存了孤注一擲的心思,但凡是他要事敗,那麽就算隻為了解恨,能拉來墊背的人自然也是多一個就算一個的。
風清茉和延陵老頭兒那邊的情況未明,他們的安全,誰都保證不了,怎麽都要做好兩手準備——
如果他們能控製住最終的局麵還好,否則——
就算現在能讓榮顯揚睡著,回頭等他醒來,聽到的是比現在更可怕的噩耗,他也一定渡不過這一劫去。
這其中利害,褚潯陽也很清楚,隻是榮顯揚和她之間畢竟割了一重,她不好隨便替對方拿主意罷了。
“嗯!”褚潯陽點點頭,手指點在延陵君的胸口,“你也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糟,父親和母親兩個人之間,即使再如何的艱難,他們也都熬過來了,後麵的情況再糟糕,也不見得就會糟到哪裏去!”
延陵君不語,過了一會兒才輕聲的喚她,“芯寶!”
“嗯?”褚潯陽淺淺的應了聲,但是隨後他卻就又沒了聲音。
褚潯陽等了片刻,心裏奇怪,就幹脆推開了他臂彎,直起身子和他對視,“你有話要和我說?”
延陵君近距離的看著她,唇角彎起的那一個笑容並不似往常那般張揚明媚,反而淡漠的若即若離,有種朦朧的極不真實的感覺。
褚潯陽皺著眉頭看他,又過了好一會兒,延陵君方才說道:“你跟著我,會不會覺得很委屈?”
這個人的臉皮之厚,首屈一指,並且一直都不拘小節慣了,關於兩人身份的問題,從一開始就擺在那裏,如果他真是因為褚潯陽是下嫁而入了心,當初就不會那麽不遺餘力的爭取。
“怎麽突然這樣說?”褚潯陽眨眨眼,有些不解。
“我知道你不懼這些風波算計,可是作為你的夫君,我卻不能承諾你一份最簡單的平靜的生活,反而讓你在大著肚子的時候都不得安生,我的心裏,總會覺得對不起你和孩子!”別的時候也就算了,他本來也一直在盡力拖延,想要爭取讓這整個大事件爆發的時間推後,最起碼要等到褚潯陽生產之後,可偏偏事與願違,就是有人等不得的要生事,就連這平常普通的一點願望也不叫他實現。
即便平時他就不是個會多想的人,但是這樣的局麵之下,心裏對褚潯陽也總是存了難掩的愧疚。
他的手指隔著衣服蹭著她隆起的腹部,臉上表情說是溫存也無奈,雖然唇角始終帶一個微彎的弧度,但卻明顯是隱藏了很重心事的模樣。
褚潯陽也不動,就由著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肚皮上蹭來蹭去。
其實對於自己腹中的這個孩子,她一直都是被動接受,甚至是有一種十分不切實際的感覺,是一直到了到了這一刻,看著延陵君這樣專注又柔軟的神情動作,她才終於可以領悟到這個正在她腹中緩慢成長的孩子的真實性。
那是兩個人血脈的延續,有了他,他們才是真的被某種看得見摸得著的真實的東西給打上了烙印,緊緊的牽連在了一起,密不可分。
這是一種幾乎可以將人心柔化到骨子裏的溫暖的感覺,他不再隻是那個一路追隨她,不離不棄,有時候甚至叫她理解不了的男人,而更是——
她孩子的父親。
這種信念和責任,叫人覺得溫暖也踏實。
褚潯陽的唇角不覺彎起一抹笑,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讓他的整個手掌都貼在自己的肚皮上。
男人的手掌寬厚,掌心的溫度透過層層衣物傳遞,褚潯陽就興奮的笑了,“我能感覺到的,他應該也能感覺到吧?其實難道你不覺得這個時機剛剛好?趁著他還在我的肚子裏,我帶著他,好歹是能保證叫他蹭個安全,要不然再等幾個月,帶這個奶娃娃來回折騰,那才是個大麻煩呢!”
橫豎她這麽嫌棄自己的這個肚子也不是一兩天的,但是這一次明明是想要表現好感的,出口卻也跟著變味兒了。
延陵君忍俊不禁,早就習以為常,點頭道:“是啊,暫時留他在你的肚子裏,好歹是能蹭個安全。”
他俯首下去吻了吻她的額頭——
褚潯陽太強悍,凡事上麵也太過無所畏懼了一點,就是這樣,也會常常突顯出他這個為人夫為人父的無能,不過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他就是喜歡看她身上透露出來的狂傲之氣,因為喜歡,所以就更加珍惜,每每看到她這躊躇滿誌的模樣,就會覺得自己人生裏所有一切的願望都被滿足了,隻要她能覺得快樂,那麽他——
隻要看著她,就已經足夠了!
“好了,父親差不多該醒了,我先進去看看他,和他談一談!”收拾了散亂的情緒,延陵君就從她掌下抽回了手。
“我們進來也已經有一會兒了,梁五他們在外麵應該也等的急了,我先出去看看!”褚潯陽道。
“嗯!”延陵君點了點頭,兩人就各自轉身走了一邊。
褚潯陽直接從原路出穀,一直找到了還守在半路的梁五,彼時榮欽那一行人也都聚集在那裏,等的心煩意亂。
“定國公主!”見到她一個人出來,榮欽就忍不住的心頭一緊,趕緊迎過來兩步,忍不住的往她身後張望,“大哥他人呢?難道他不在這裏嗎?”
“他那裏有點事,暫時走不開!”褚潯陽道,她對榮欽的印象不好不壞,也沒有刻意為難,隻道:“天已經黑了,這深山裏頭不安全,這裏離楚州城不遠,你們先去城裏找個地方歇腳吧。”
褚潯陽說著,就從腰間解下一件信物拋給他,“楚州城內外都是我的心腹,你帶著這個過去,他們會給你開城門的!”
現在南華朝中的動亂一觸即發,不得不說,如果真能躲到西越境內,的確是個避禍的好去處。
榮欽是有些始料未及,手裏用力的抓著那塊玉佩,金抿著唇角,不知道在想什麽。
褚潯陽也沒心思管他,隻對梁五道:“父親的傷勢有了惡化的趨勢,君玉正在照顧他,下一步的動作暫時還補好決定,總之你還是先等在這裏吧,以備不時之需!”
“是!”梁五應了,但是在聽到榮顯揚傷勢惡化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交代完了這裏的事,褚潯陽就重新轉身往那山穀裏麵走。
“公主——”不想後麵榮欽卻突然開口叫住了她。
褚潯陽回頭,挑眉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榮欽遲疑了一下,便舉步走過去,將那玉佩遞還給她,語氣堅決道:“謝謝定國公主的好意,榮欽銘感於心,可是眼下多事之秋,我還是想要跟著大哥的。”
之前宣城公主的事情,明顯是和榮欽串通,可想而知,在那個女人死前,必定是對榮欽很是耳提麵命了一番,榮欽既然一直本分老實,那就說明他是把宣城公主的話記下了,所以褚潯陽倒也不擔心他會背後捅刀子。
“隨便你吧!”褚潯陽道,也懶得再費事和他計較什麽。
夜裏山路南行,青蘿就扶了她的手往回走,不想幾人才剛回到山穀入口的地方,就剛好迎著延陵君帶人火急火燎的從裏麵出來。
“出什麽事了嗎?”褚潯陽立刻警覺起來。
“進穀的另一條路上有發現!”延陵君道,麵色凝重,隻言簡意賅的解釋道:“淺綠帶人過去搜查,說是在那邊山穀的入口處發現了一些被人刻意清理遮掩過的血跡。”
“那走吧,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褚潯陽連忙說道。
延陵君也知道勸她不住,眼下又著急趕過去,就什麽也沒說的點了頭。
山穀這邊的路口地勢很險,大白天都要跨越衝從阻礙,晚上走來就更不方便,一路上延陵君都是將褚潯陽半攏在懷裏護著,一步一步艱難的摸索過去,因為行路不便,一直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找到地方,彼時那裏還留著人舉著火把在等候。
“在哪裏?”延陵君直接問道。
“主子,這邊!”一個暗衛舉著火把,引他們挪過去。
雖然已經是十一月的天了,但這烈焰穀裏的氣候本就反常,這個時候草木也不見枯萎,那暗衛小心翼翼的拂開一叢深草,先扯著其中兩片葉片給延陵君看,“這裏——”然後又彎身下去,撥開草叢,“屬下等人是今天下午從這邊逐步搜查的時候發現了這幾點染在葉子上麵的血跡,覺得奇怪,就又仔細的查看了周邊,結果在這裏發現了幾時處沾了血跡的地方,但是很奇怪,地麵上的血跡好像事後被人刻意的處理過,都用了泥土掩埋,並且有些葉片,也都被細心的擦拭過了,掩飾的極好,如果不是因為沾染血跡的地方過多,有遺漏,我們也根本就發現不了。”
那人說著,又連著指了幾處發現給延陵君看。
“這些血跡雖然都已經幹了,但是也可以看得出來,出血量絕對不少,不是區區三五個人的血,並且這周圍的草木其實也有很多被破壞後又刻意休整掩蓋的痕跡——”褚潯陽慢慢思忖著說道,抬眸和延陵君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延陵君也是正色看著她,接口道:“曾近有人在這裏惡鬥了一場,但是出於某種原因,並不想被我們知道,所以才額外試圖掩藏。”
“如果其中一撥我們假設是闖進穀內擄劫師公和母親的人,那麽是不是就可以判斷,那些人應該就是但是在這裏惡鬥的雙方之一?”褚潯陽道。
“即便是這樣,那麽另一方的人馬又是誰?”延陵君不答反問。
兩個人,四目相對,最後,褚潯陽也隻是挫敗的苦笑,“除了他,沒人會需要這樣刻意的遮掩,不叫我們追查到有關師公他們蹤跡的線索,既然還有人會做這樣的掩飾,那麽不管當時和他們在這裏起衝突的是什麽人,至少——最後活著的,也應該是他的人。”
是誰做的?這裏臨近楚州,如果說是西越方麵的人剛好湊巧發現了什麽異樣而出麵阻止,這是極有可能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更能說明延陵老頭兒他們的去向叫人堪憂,因為如果是西越方麵劫下了人,就沒有理由不趕緊去通知她知道的。
眼前的局麵,還是不容樂觀,就在這時,山穀深處又有人步履蹣跚的奔過來。
眾人不由的俱是心神一緊,循聲望去,來人居然是滿頭大汗的深藍。
“主子公主,不好了,有人要強闖烈焰穀,沒準是衝著世子爺去的,梁五叔叔他們正在奮力抵擋,你們快去看看吧!”深藍帶著哭腔道。
有人要劫持榮顯揚?這又是為什麽?要做人質的話,隻延陵老頭兒和風清茉就已經足夠啊!
------題外話------
昨天從武漢奔回來,20個鍾頭的火車,居然木有空調,於是整整做了二十個小時的免費桑拿,完全崩潰的節奏,今天到家之後又狂洗衣服,我現在已經完全無力嗚,更新晚了,求原諒~
然後,今天周末,我沒有辦法和編輯說,等明天問下編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從明天開始請假寫結局的,暫定18號上傳吧,大家終於熬到頭了,恭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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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南塘宋氏,反了!”那夜深宮錦繡,歌舞繁華,她於萬眾矚目之下悍然操戈,回眸一笑,冷語錚錚,“自今而後,我宋氏一脈不再臣服於北狄皇室,各自為安,永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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