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望棲沉下臉,他極少抽煙,撿起旁邊人的煙盒,“咻”一下扔向陸硯池的肩膀。

陸硯池肩膀吃痛,跟他說:“你別吃醋,我對你媳婦沒意思。”

與此同時,祝餘看向傅望棲。

可是,傅望棲已經扭過了頭,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唇緊抿著,立體的側臉在昏黃的燈光下被模糊了輪廓,辨不清喜怒。

祝餘心裏很慌,快哭了。

她這回真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賭徒真的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不能對賭徒抱有一絲絲希望。

陸硯池不玩了,跑到傅望棲跟前,賊兮兮地湊到他耳邊:“你前段時間還對你這個媳婦一臉不屑呢,這才過了多久,就在意上了?”

傅望棲聽得直皺眉,在陸硯池心口揍了一拳,嫌棄道:“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的腎吧。”

回去的路上,祝餘坐在副駕駛座上,靠著車窗呆呆地吹風,一臉凝重的樣子。

她現在真的想不出應付陸硯池的好法子。

傅望棲餘光打量著她。

“你妹妹的事,你究竟是怎麽處理的?”

祝餘坐端正,看著傅望棲:“我告訴你了,你這周末能陪我回祝家住兩天嗎?”

“行啊,敢跟我談條件了?”

“我父母想見你,我沒辦法。”

以防他生氣,祝餘先示弱。

果然,傅望棲心口的氣發不出來了。

“行,你說。”

“我重新注冊了一個微信號,推給了祝舒樂,謊稱是你的私人微信,她相信了。”

“你這辦法也不怎麽高明啊?”傅望棲語氣裏帶著一絲不屑。

祝餘精神壓力很大,嗓子幹澀,此刻連嘴也不想張了,虛弱地說:“嗯,我努力提升自己,以後遇到這種事,爭取處理得更漂亮。”

要態度有態度。

傅望棲不再追問。

……

周末,傅望棲按照約定好的,帶著祝餘回娘家。

從傅家出來的時候,傅夫人可開心了,拉著祝餘的手:“阿餘,看著望棲這段時間對你改觀了這麽多,媽媽真為你們高興。”

傅夫人把一隻通透的玉鐲和一隻足金的金鐲,戴進了祝餘的手腕,笑著說:“玉鐲與金鐲碰撞,是錢進袋子的聲音。”

傅夫人緊跟潮流,刷短視頻刷到這個了,就給祝餘買了。

祝餘看著手腕上沉甸甸的東西,忽然眼眶一熱。

她受不起傅夫人對她這麽好。

回到祝家,祝舒樂一直抱著傅望棲不撒手。

祝餘感覺到傅望棲的厭煩,她不動聲色地把祝舒樂拉到一邊:“走,你帶我在家裏到處轉轉,讓你姐夫和爸聊聊生意上的事。”

祝餘其實對這裏挺熟悉的。

她也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爸爸竟然沒有給小三和孩子買新別墅,還是住在原來他們一家人住過的房子裏麵。

但畢竟這麽多年她沒回來了,小時候的記憶又不是那麽的清晰,所以她要提前觀察好這裏的一切,夜裏好行動。

……

天氣熱,中午吃完飯,午休一會兒最好了。

但是祝舒樂非要拉著傅望棲,陪她在負一層的娛樂室看電影,傅望棲不願意,眼神示意他的工具人祝餘。

祝餘這次沒有順他的意,而是對祝舒樂說:“我們三個人一起看。”

負一層她還沒去過,說不定去了以後會有什麽發現。

這正好是個名正言順的借口。

傅望棲瞪了她一眼。

祝餘心虛,淡淡一笑:“我家的娛樂室裝修得挺有氛圍感的,你試試在那裏麵睡覺,更舒服。”

祝舒樂選了一個愛情片,無聊至極。

大屏幕上時不時跳出來一段無厘頭的**,看得傅望棲和祝餘一臉懵,隻有祝舒樂嬌羞得不行,捂住臉,偷偷從指縫裏看傅望棲。

祝餘說:“我去給你們倒水。”

不遠處的吧台上放著祝餘的包,祝餘背過身,擋住兩人的視線,迅速從包裏取出來一個橘黃色的小瓶子。

這種藥瓶是美國統一的處方藥包裝,瓶身上的英文:sleep aid.

這種安眠藥,是經過她親自改良的,純度高,藥效極快,基本上沒人能抗得過五分鍾,就是獅子老虎吃了,也會瞬間失去攻擊性。

祝餘親自試驗過藥效,也做過非常多的動物試驗。

她給祝舒樂的那杯水裏放了三片,隻給傅望棲的水裏放了半片。

藥效快,也就意味著副作用大。頭暈惡心都是輕的,嚴重的可能會損傷肝髒,男性那方麵的功能也會受到影響。

祝餘把水端過去,給了祝舒樂一杯,但是傅望棲的那一杯,她遲遲沒有給出去。

傅望棲抬眼看著她,冷著臉,眼神裏帶著問詢和探究。

祝餘最終是不忍心:“你不渴,別喝了。”

傅望棲眸光微微波動,轉眼一看,祝舒樂已經不省人事了。

他皺眉,立馬坐直了身子:“你幹了什麽?”

祝餘垂下眼,走到吧台跟前把水倒了,轉過臉看他,平靜地說:“傅望棲,其實我和祝舒樂的關係沒有那麽好。”

“你放心,她隻是吃了安眠藥睡著了,我要趁著她睡著,找我的一條鑽石項鏈,那條項鏈對我很重要,結果被祝舒樂偷走了,現在我要找到它。”

她口吻認真,說得跟真的一樣。

傅望棲一時間也無法辨別真假。

“你找吧。”他斂起神色,繼續看電影。

祝餘想著他應該是被自己騙到了,就無所顧忌地把整個娛樂室翻了個底朝天。隻可惜,連她母親的一根頭發絲也沒找到。

她翻得滿頭大汗,快哭了。

傅望棲覺得麻煩:“什麽項鏈?找不到算了,我給你買一條新的。”

祝餘腦子裏全是母親發瘋自殘的可怕樣子,壓根不會琢磨傅望棲話裏的意思,淒楚地仰起小臉,眼眶通紅:“謝謝,不用了。”

她隻有一個媽媽,換不了新的。

時間差不多了,得把祝舒樂弄醒。

祝餘又從包裏拿了另一瓶藥,上麵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字太小了,傅望棲沒看清。隻見她取出一片,放進水裏,化開以後給祝舒樂喝了下去。

傅望棲在一旁看得眉頭直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