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傅望棲的邁巴赫裏有醫藥箱,她翻出來,溫柔地說:“我給你把傷口包紮了,行嗎?”
傅望棲嗓音裹挾著寒意:“滾!”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呼吸急促深重,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祝餘悻悻地把醫藥箱放到中控台上,默默地遠離他。
她一步一回頭,傅望棲根本不看她,他坐進車裏,咬著牙,簡單用紗布在手上纏了兩下,然後發動邁巴赫,掉頭回傅家。
祝餘打車回來傅家的時候,恰好趕上飯點。
看見傅望棲在那裏坐著,她心虛地低下頭,走到他身邊坐下,餘光一直看他的眼色,留意著他受傷的手。
他傷了右手,筷子使不好,想夾紅燒排骨,怎麽也夾不起來。
祝餘見狀,夾了好幾塊,討好地放在他麵前的碟子裏。
他一塊也沒吃。
傅夫人這才看到他的手受傷了,頓時關心起來:“兒子,你的手怎麽受傷了?”
傅望棲餘怒未消:“我多管閑事,倒黴催的。”
祝餘聽得喉頭發緊。
傅夫人:“你的手沒事吧?讓醫生給你包紮一下。”
傅望棲:“小傷,不要緊。”
臨睡前,傅望棲脫完衣服,隻穿著平角**往浴室走的時候,祝餘跟在他身後,體貼地提醒他:“你的傷口不能沾水,現在天氣熱,很容易感染發炎。”
傅望棲回頭,沒好氣:“你要真那麽好心,怎麽不說幫我洗呢?我的右手受傷了,也不能打飛機了,你也要幫我嗎?”
傅望棲字字噎人。
祝餘根本沒法接他的話。
受不了他用那種嘲諷的眼神看著她,她低下了頭。這個角度,她的目光正好落在男人腹下三寸的位置,黑色平角褲被撐得鼓鼓囊囊的。
那方麵可以說是非常優秀了。
祝餘在美國見過各色人種的男人,傅望棲和哪個國家的男人比大小,都毫不遜色。
非禮勿視,她忙撇過臉。
傅望棲進去洗澡了。
嘩啦嘩啦的水聲響起,仿佛一下一下敲打在祝餘的心髒上。
她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之後,去客廳把醫藥箱拿來,放在傅望棲那邊的床頭櫃上。
十五分鍾後,傅望棲洗完澡出來,隻在肌肉緊實的腰間圍著一條白色浴巾,那塊壘分明,一塊塊鼓起的腹肌上,還滾著水珠,野性原始,可以讓女人斯哈斯哈的那種。
他的膚色是那種很健康的曬過太陽的自然白,不過分冷白,也不是那種略有些誇張的蜜棕色,就很好看,符合大部分國人的審美。
隻是,他的俊臉卻過分地蒼白。
唇色也白了一個度。
他眉頭微蹙,神色有些痛苦。
看他坐在床邊,撩起浴巾潦草地擦了兩下短發,把浴巾隨手扔到沙發上,然後不著絲縷地躺進被子裏,關燈睡覺,祝餘還是沒忍住,上前去查看他的傷口。
他根本沒聽話,他的傷口都被水泡得發皺了,滲血了。
“洗澡水裏有細菌,細菌入侵傷口會導致傷口發炎,化膿,我還是趕緊給你處理一下吧。”
祝餘從醫藥箱裏拿出雙氧水,打開,拉過傅望棲受傷的那隻手,準備給他清洗傷口。
“你煩不煩?”
傅望棲語氣不耐,冷著一張英俊的臉,想要掙脫。
祝餘拽著他的手沒放,傾斜瓶口,雙氧水嘩嘩倒在傷口上。
劇烈的痛感,一下子讓傅望棲火了,大手不小心按在她左胸上,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手心一片綿軟,富有彈性。
傅望棲眸色深了深,盯著地上的女人,愣了愣神。
左胸受到粗暴的擠壓,有點痛,又有點別的祝餘說不清楚的異樣感覺,她也愣住了。
“啪嗒——”
輕微的一聲響動。
祝餘轉臉一看,是徐芷給她的房卡,不小心掉了出來。
永樂溫泉酒店,這幾個字,傅望棲也看見了,眼底寒芒一閃。
祝餘再也顧不上剛才的小意外,趕忙收起房卡,從地上起來,然後朝著傅望棲深深的九十度鞠躬。
她誠心誠意,好像真的很愧疚:“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讓你受傷的。對於你的受傷,我深感抱歉,我是真的想要彌補你。”
傅望棲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很無語的樣子。
祝餘把雙氧水放到床頭櫃上,匆匆進了浴室,一眼就看到傅望棲剛才脫掉的平角褲,被扔在馬桶上。
祝餘發現,他平時有在洗澡的時候順便洗**的習慣,但今晚沒洗。
應該是手疼,洗不了。
以往睡覺前他還會穿條幹淨的,今晚直接**了,手肯定是很疼的,所以他就一切從簡了。
祝餘抽了張衛生紙,蓋在他的平角褲上麵,兩指捏著扔進了髒衣簍裏,然後把紙扔進了垃圾桶。
洗澡的時候,她想著今天發生的事,腦子裏亂糟糟的,不知不覺就洗了好長時間。
等她從浴室裏出來,傅望棲已經睡著了。
他趴著睡,受傷的手垂在床邊。
借著從窗簾縫隙裏漏進來的一片清輝,祝餘神色認真,小心翼翼地給他的傷口消完毒,用紗布包紮好之後,才繞到自己那一邊,上床睡覺。
傅望棲的眉微不可察地動了下,然後睜開了眼睛。
他的傷口,好像沒有剛才那麽疼了。
……
次日清晨,祝餘洗漱完,對鏡化妝。
她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瞥旁邊的傅望棲一眼,始終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