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初展拳腳

麵對莊大人的詢問,田啟坤回答道:“回大人,侄兒田允溺死一事小人雖不曾親見,但是聽管家身邊的小廝萬福說他那日確曾見田允在花園裏玩耍,身邊還有丫鬟秋霜陪伴。萬福去了趟廚房,回來時便不見了允兒,哦,田允,當時以為他是玩累回房去了,不料當日便聽說田允是溺死在了湖中,更奇怪的是,那丫鬟秋霜沒幾日便被趕出了田府,後來便音訊全無。肯定是那惡婦毛氏指使秋霜害田允在前,又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遠走高飛!此等惡婦不除,實難消心頭之恨,還請大老爺做主!”

“那你說毛氏毒害了田啟乾,可有證據?”

“回大人,沒有!但是我大哥隻是得了普通的皮膚病,如何竟就死了?想必定是那惡婦想霸占田家的財產,才下此毒手,還請大人明斷!”

莊翼一聽,原來說田允被溺死和田啟乾被毒害一事都是這原告的臆測,不足為證,至於他原來說的被毛氏誣陷一說有可能也隻是一麵之詞,為今之計是要掌握足夠的證據,才能下定論。正在思索間,手下人來報,毛氏帶到。莊翼傳毛氏上堂回話。

隻見那毛氏婀娜多姿的走上了公堂,跪下給莊大人行了禮。

莊翼照例問道:“堂下所跪可是田啟乾之妻毛氏?”

毛氏嬌滴滴的回答道:“回大人,正是民婦。”

“毛氏,旁邊所跪之人,你可認得?”

毛氏轉過頭去看了看田啟坤,答道:“回大人,民婦認得,他是民婦丈夫的弟弟田啟坤,但三年前已被除去了宗籍,如今已不是田家之人。”

“你說三年前田啟坤被除去了宗籍,是何故?”

毛氏一聽這,便用手帕遮住了半邊麵,有些抽泣的說:“回大人的話,當日這田啟坤看中民婦的姿色,幾次調戲不成,竟霸王硬上弓,硬要與我行夫妻之禮,我誓死抵抗,又幸丈夫及時趕到,才保得貞潔。隻因丈夫覺得他犯下欺嫂之罪,不可饒恕,便將其趕出了家門,除去了宗籍。不想這田啟坤竟不思悔改,臨走前還威脅我說,讓我走著瞧,終有一天,會讓我變成他的人,如若不成,便會讓我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你胡說!”田啟坤難忍憤怒之情,大喊了出來。

“放肆!公堂之上豈容隨便喧嘩!毛氏,你且繼續說下去!”隨著莊大人的一聲驚堂木,田啟坤雖有言但也隻得強忍著咽了回去。

“大人!民婦一介女流,從來隻知在家相夫教子,恪守婦道,又從不與人爭強,想不到竟被此賊惦記了上。連今日丈夫下葬之日,他都不肯放過,還當眾誣陷民婦殺害兩條人命,大人,民婦冤枉啊!求大人為民婦主持公道!”

“毛氏,如今田啟坤告你指使人溺死田允、又毒害田啟乾,可有此事?”

“大人,民婦冤枉啊!絕無此事!”

“那本官問你,當日田允之死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回大人,民婦雖不是田允的親生母親,卻是他實際上真正的母親。因知他是老爺的心上肉,因此平日裏對他照顧的更是無微不至,與他的關係也相處的十分融洽。想不到……”說著,毛氏掩麵哭泣了起來。“想不到才五歲的孩子,竟死於非命!我可憐的兒啊!”毛氏這動情的一哭,竟打動了很多在場人的心,究竟這個女人是田啟坤口中所稱的惡婦,還是她自己所描述的慈母呢?一時間連莊大人也判斷不定。

“你丈夫田啟乾是何日離世的?”

“回大人,三日前,今日下葬。”

“因何去世?”

“大人,民婦的丈夫最近幾年一直身體欠佳,三日前,他說突敢頭暈,想休息一會兒,結果竟一臥不起,撇下民婦,成了孤苦的寡婦!現在老爺屍骨未寒,民婦便被外人欺負到了頭上,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毛氏並沒有像潑婦一樣嚎啕大哭,而是像小家碧玉自言自語般的在旁啜泣,這更博得了在場很多人的同情。

“田啟乾生前可患有何疾病?”

“回大人,他心髒有些不好,還時常會出現暈症,一年前還得了銀屑病。”

“可吃得什麽藥?”

“回大人,藥都是花重金請來的名醫開出的,但先後吃了好多藥,都不奏效。”

“田啟乾離世之前幾日常吃的是什麽藥?”

“大人莫不是真懷疑民婦毒鳩了丈夫吧?”

“本官問話,你隻管照實回答便是。”

“回大人,因吃了多種藥物均不見效,便采用了個江湖的偏方,說是用桃木根再加膽礬煮水,便可治愈那銀屑病,服用了一段日子,也見好轉,想不到還沒等治愈這病,人竟先沒了。”

莊大人見此婦人對答如流,顯然不是一般角色,但苦於沒有證據,雙方又各執一詞,難辨真假,因此隻得先吩咐退堂,待查找到有力證據後再行審理。

回到後堂的莊翼心下有些煩悶,細細回想田啟坤和毛氏在堂上的回話,並未覺出有何不妥。正思索間,手下人來報說有位公子求見。莊翼在廳中見了客,來人不是別人,恰是今日一直在旁聽審的葉子廉。

見了莊大人後,葉子廉上前施了禮,並自報了家門。也巧,這莊翼恰是葉子廉祖父的門生,一聽恩師葉遠的長孫到此,由下多了幾分客氣。

莊翼問道:“賢侄因何事來到這應天府?”

葉子廉回道:“莊大人,得家父準許,我在外遊曆將近三載,如今正要返回開封,路過這應天府,不想今日恰碰上這田啟乾出喪,田啟坤告狀,因此特想來向大人討教一番,也學習學習。”

莊大人微微一笑,說道:“我記得了,賢侄剛才可是一直在堂下聽審?我倒想問問賢侄的意思,你對剛才審理的案件有何看法?”

“大人,子廉並未涉足過審理案件,因此僅說說自己的看法,如有不對的,還請大人指正。”

莊翼見葉子廉彬彬有禮,心下甚是喜歡。

隻見子廉繼續道:“這田啟坤如今狀告毛氏罪行有三,一為誣陷自己以致被除宗籍之名,二為指使人溺死侄兒田允,三為毒害兄長田啟乾。第一條誣陷,二人雖言辭不一,但憑二人所言是構不成立案的。第二和第三條則牽扯兩條人命,毛氏堅持田允是自己玩耍時失足落水而死,田啟乾更是自然死亡。但田啟坤卻說是毛氏指使或直接殺害了田允和田啟乾。隻要有證據能證明二人死亡原因便可真相大白。”

“恩!”莊翼點了點頭,“依賢侄之見,此事應從何入手查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