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陳瀟也是這個意思,當下欣然同意。
因果這個看不見的東西,陳瀟不懼,卻怕因果會壞了氣運,或則害了身邊親近的人。
工廠的正方向處,陳瀟凝然而立,臉色肅穆。他唯一會的就是鎮魂經文,這經文想來也是無為大師教的。似乎所有的際遇改變,全部都是來自無為大師。
“須菩提,依般若波羅密多故,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三世諸佛。故知般若波羅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聲音寧靜,穿透力奇強,仿佛能將所有的喧囂,煩躁都鎮壓下去。讓人以為在莊嚴佛像之前,一切妖魔鬼怪都不敢放肆。
冉靈素靜靜的站在一邊,她觀望陳瀟,發現此刻的陳瀟法相莊嚴,真有一種浩瀚之無窮大。同時,心中所有的心猿意馬,恐懼,諸般情緒都被這寧靜鎮壓。
陳瀟足足念了兩個小時的鎮魂經文,方才將這工廠之中陰氣驅散,讓黑氣安寧,接而慢慢的飄向別處。正是趁著月夜,尋找屬於他們的輪回道。
這些怨魂,一口怨氣被鎮壓,驅散,便也就安心而去。
做完這一切,陳瀟睜開眼睛,長鬆一口氣,對冉靈素道:“我們走吧。今天也算是功德一件,所有因果在這裏便也了結了。”
冉靈素點頭,她的目光中出現一絲放鬆。似乎這麽久的折磨,也隨之而去了。
出了工廠,這時卻已攔不到的士。這兒實在是有些偏僻,陳瀟道:“路還有些遠,我背你吧。”
冉靈素猶豫了一下,陳瀟微微一笑,道:“我們之間還需要客氣嗎?”說著半蹲下去。冉靈素終是乖乖的上了他的背。陳瀟的手很規矩,在她**托住,大步前行。
陳瀟的步行看起來不快,實際上卻是不比一般出租車慢。最後來到市區,攔了一輛的士,前往福田酒吧一條街。
深圳的酒吧,風格上沒有明顯的特征。不像北京的三裏屯,上海的新天地。這兒大多是飄散著一種曖昧,浮躁,寂寞。
酒吧的營業,自然是不到天亮不打烊。
陳瀟和冉靈素進了一間規模不錯的摩根藍調酒吧。這個午夜三點半的時間,所有喧囂已經落幕。在酒吧的吧台,以及座位上喝酒的男男女女都已經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大概是酒吧買醉的女人,最脆弱的時候,也難怪酒吧發生一夜情的幾率是那麽的大。
每一個來酒吧,徹夜不歸,都有他傷心無奈的理由。而陳瀟與冉靈素來酒吧,是為了冉靈素獲得新生。
舞台上的表演已經落幕,零星的射燈閃爍。燈光昏暗,喝著酒,誰也不認識誰,可以肆意的放肆。誰也不會笑誰的酒瘋,或則神經病。因為你我皆一樣。
陳瀟要了十紮黑啤過來,擺了滿滿的一桌。接著,陳瀟端起一杯黑啤。跟冉靈素碰了一下。黑啤散發著絲絲寒氣,泡沫似乎要溢出來一般。
陳瀟誠聲道:“靈素,一切因果都已經了結。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一個全新的冉靈素,與過去再無瓜葛。”
冉靈素恍惚了一下,眼光中閃過一抹堅
定,道:“幹!”
一大杯紮啤,兩人都是一飲而盡。雖然喝得有些難受,卻有仗義豪俠的那種豪氣。
喝完後,冉靈素又拿起一杯紮啤,自顧喝了一口,向陳瀟道:“你在香港還順利嗎?”
陳瀟之前在殺了楚向南後,跟冉靈素打電話說了事情結果。但其餘的沒有多說。冉靈素又解釋道:“我的意思,你本來要依靠梁氏。現在因為我的事情,跟梁氏決裂。那對你的事業會不會有麻煩?”
陳瀟喝了一口冰啤,涼透心底。他道:“麻煩當然會有。不過人生在世,做什麽會沒有麻煩。越麻煩解決起來倒越痛快。”
冉靈素一笑,陳瀟的這種人生態度,對她來說,是一種正能量。
陳瀟又道:“你知道我真正想做什麽嗎?”
“你說你要建情報網?”冉靈素答道。
陳瀟道:“沒錯,之前我一廂情願的是想要做情報網。現在才發現,那很幼稚。情報網的建立,必須在結實的大樓基礎上。所以我現在要建立一個屬於我陳瀟的帝國出來。”頓了頓,道:“建立一個帝國,我並不是要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而是要成為一把天子之劍,如果再有不公的事情出現。我要做的不是義憤填膺,而是揮著這把天子之劍,去斬殺諸如此類的畜牲。”
冉靈素怔住,隨即道:“聽起來好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憤青之言。但是在你嘴裏說出來,倒是讓我有些觸動。不過,你這個想法太理想化了,要實行,很難。”
陳瀟道:“當然難,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帝國就已萬難。但萬事先有想象,再有行動。至少我會去努力做,而不是看見這座山擋在麵前,從而放棄。”
冉靈素沉吟道:“我卻也是知道的,隨著改革開放。現在的社會,是各種利益集團的結合。當年朱總理勵誌改革,做了不少實事。但他卻是唯一沒有連任的總理。我一直記得朱總理上任時說的話。”
陳瀟臉色上出現一絲敬重,道:“我也記得,是這樣說的。不管前麵是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我都將勇往直前,義無反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冉靈素道:“對,因為他老人家是這麽做的,所以也就動了利益集團的奶酪。再說個遠的。曆史第一昏君楊廣。北伐高麗,開大運河都是欲加之罪。第一昏君不如說是第一悲情皇帝。最大的“罪過”是弄科舉製,和他老爹廢九品中正,挖門閥根基。結果被聯合推翻。可笑後世讀書人都罵他,豈不知若無他,寒門哪有科舉出頭機會!悲哉楊廣。可見得罪了利益集團,縱然九五之尊也是承受不住。”頓了頓,道:“腐敗現在是一種規則,大家都貪,你上來,你不貪,你就滾下去。你如果動了大家的利益,那麽就會被群起而攻之。這是我們社會的特色。”
陳瀟喝了一口酒,道:“我當然知道這個規則,每個人隻要進去,就要被溫水煮青蛙。我就是想要建立我的大楚門。在這個規則上麵懸掛一柄達摩克之劍。我不去改變規則,但誰若沒有底限了,便揮動達摩克之劍,將他們斬殺。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也得斬殺。就像斬殺這幫官二代一樣,誰敢阻我攔我,照殺!”
無限的豪氣!冉靈素也不禁被陳瀟這種豪俠之氣感染。如果陳瀟是個普通人,或則憤青,然後來說這些大眼不纏的話,冉靈素會嗤之以鼻,但陳瀟的能量,本領她都一一見識到了。突然之間想到將來大楚門的輝煌。連她這種弱女子也是豪氣頓生。
同時,冉靈素注意到了一個重點。陳瀟不說去改變規則,而是製約規則。那麽就如給沸騰的水裏加一瓢冷水,可以讓沸水安靜下來,卻不會炸開鍋。這個想法,加上陳瀟的實力,是很有可能達成願望的。
陳瀟接著道:“成與不成,活過,努力過,做過,奮鬥過,便不枉此生!”
冉靈素情不自禁舉杯,道:“這杯我敬你,隻恨我是女兒身,沒有這一身本事,沒辦法去幫到你。”陳瀟眼睛卻是一亮,道:“誰說不能,你在商業上有自己的敏銳眼光。將來楚門建立,所有的人員都要物資保障,財力也是很重要的一環。帝國,任何帝國都離不開這個商業二字。我倒是覺得我最缺你這樣的人才。”
“可是……”冉靈素猶豫了一瞬,她想的是。商業帝國,你也太看得起我冉靈素了。我何德何能,又如何能幫你建立?但是,她突然想到陳瀟方才的話,成與不成,活過,努力過,奮鬥過,便不枉此生!
“好!成與不成,我都竭盡全力,為大楚門添磚加瓦。”冉靈素激動的與陳瀟碰杯。理想的建立,可以抵消一切負麵的因素。
是不是一個笑話,是不是妄想,自然要看兩人的能力了。兩人碰杯一飲而盡後,陳瀟哈哈一笑,道:“好,你就算是我楚門的二當家了。目前我們的成員就隻有你和我。不過你放心,很快,我們的人會越來越多,三個月之內,我要楚門形成一定的規模。”
“這……可能嗎?”冉靈素不是想打擊陳瀟,關鍵是這其中的平地高樓,太不切實際了。
“可不可能,到時你就知道了。”陳瀟多少是有些信心的。
這種感染力,感染了冉靈素。兩人接著暢飲,期間冉靈素去了兩次洗手間。對酒歡歌,今朝可醉。
冉靈素再一次從洗手間出來,她已經醉的有些七葷八素,陳瀟的興致也很高。楚門的意念,成立的宗旨明確,就像是人找到了前行的目標。
冉靈素道:“陳瀟,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大俠客。醉酒自當歌,唱首歌,咱們助助興。”
兩人放聲說話,卻也沒引起別人的注意。大家都在搞自己的小曖昧,小悲傷,誰又管你呢?
陳瀟被冉靈素這麽一說,體內的興奮因子全部竄出。哈哈一笑,道:“好。歌我不會唱,我倒是想起了幾句話。”頓了頓,似張果老醉酒一般,解開襯衫扣子,敞胸露乳,放聲吟道:“天地何用?不能席被。風月何用?不能飲食。纖塵何用?萬物其中。變化何用?道法自成。麵壁何用?不見滔滔。棒喝何用?一頭大包。生我何用?不能歡笑。滅我何用,不減狂驕。從何而來?同生世上,齊樂而歌,行遍大道。萬裏千裏,總找不到,不如與我,相逢一笑。芒鞋鬥笠千年走,萬古長空一朝遊,踏歌而行者,物我兩忘間。嗨!嗨!嗨!自在逍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