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你不能人事

工作人員抱著一個木頭箱子走了進來,裏麵赫然是十二瓶茅台酒。

這些茅台連外包裝都沒有,隻是一個簡單的瓷瓶,外麵貼一個自己字跡的標簽,一看就知道有不少年頭了。

“飛天茅台?”

江山定是喝酒的行家,一眼就看出這箱茅台是建國十周年慶典時候專門生產的,那時候他才兩歲,華遠更是還沒出生。根據資料記載,當年這種酒一共才生產了三千箱,各省分去了多一半,慶典國宴用去了一些,剩下幾百箱就被當時的大佬們瓜分了。

如今五十多年過去了,這種酒存世量已經極少,價格更是被炒到了天價。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一瓶飛天至少相當於一輛中級轎車。

江山定心中暗自得意,看來華遠還是服軟了,竟然用這麽珍貴的酒來招待我。

整整一箱飛天啊,夠在京城三環內買套一百平的房子了。

然而江山定隻得意了幾秒鍾,就被華遠的一句話驚得目瞪口呆了。

華遠讓工作人員把酒放在茶幾上,明顯有一種肉痛的表情,尷尬的衝江山定說道:“這是老爺子存的酒,寶貝的不得了,過年都不舍的喝。今天真不知道是怎麽了,剛才打電話讓我把酒都送過去。”

“不會吧,老爺子要用這箱飛天來款待剛才那個年輕人?”江山定腦袋直發暈,他實在想不出來這個世界上能有什麽人能夠讓華老爺子如此看重的:“莫非他是聯合國秘書長的兒子?”

華遠苦笑著搖頭:“別說聯合國秘書長的兒子了,就是花旗國的總統來,老爺子也不會這樣啊。”

江莫芸更是覺得不可思議:“老華,你沒聽錯吧?這種酒全國也超不過一百瓶了,老爺子真要都拿過去?”

江莫芸並不看重酒的價格,卻看重這種酒的稀有姓和影響力。即便做官做到華遠這種高位,有時候也難免要活動活動。而有資格讓華遠活動的人,全都是不在乎錢的主。幾百萬甚至幾個億在他們眼裏,隻不過是枯燥的數字而已,有的時候還真沒有一瓶好酒管用。

華遠白了一眼老婆,怎麽能說這種沒水平的話?

江小宇突然眼珠一轉,說道:“姑父,這箱酒這麽重,我幫你搬過去吧?”

江山定也說道:“去吧,順便代我問老爺子好。”

華遠倒是樂見其成,他本來就很膽杵。這箱酒連瓶子帶箱子至少三十五斤,小閣樓距離這裏至少五十米,真讓他搬過去說不定會閃了腰。正好有江小宇自告奮勇,去了也可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並不是有好酒不給他爸爸喝。

華遠領著江小宇來到小閣樓門口,敲敲門,也不等裏麵答應就推門而入。

“爸,你要的酒我給你拿來了。”

隻掃了一眼,華遠心中就泛起一股怒火,因為他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議的畫麵。

老爺子和往常一樣,在主位上坐著。華少也很規矩,已經向他迎過來了。榮叔就有點怪,此刻竟然像一個小學生似的在客廳中央束手而立。更離譜的是那個被江小宇稱作泥腿子年輕人蕭強,居然和華老爺子並排而坐

這小子太放恣了吧,哪怕你用了什麽手段哄得老爺子開心,但也不能不注意自己的身份啊?能和老爺子平起平坐的人,放眼整個華國總共才幾個?

江小宇早就看出華遠心中不快,立刻上前一步說道:“華爺爺,我來看您了。我爸就在前麵,怕打擾了您老人家沒過來,讓我幫帶個好。”

華天微笑著點點頭:“回去也給你爺爺問個好,讓他保重身體,我們這幫老骨頭啊,是活一天少一天了。”

“瞧你說的,爺爺能活一百歲!”江小宇說著說著,像是突然發現了蕭強的存在似的,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呀,這位不是……不是那個種地的小……小強是吧?咦,你怎麽在這裏?”

蕭強和江小宇有過一麵之緣,對他的印象談不上好壞,因此淡淡的說道:“是榮程請我來的。”

“榮程是誰?”所有人都知道榮叔,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

榮程在一邊瞪了江小宇一眼:“小兔崽子,我的名字是你能隨便叫的嗎?”

“哎呦,原來是榮叔的大號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前不知道您的名字。”江小宇嚇得一哆嗦,內心卻更迷糊了,憑什麽蕭強叫就沒事,我一說就挨罵呢?

華遠心中的火卻更大了。

原來他是榮叔的客人,這更不像話了。雖說榮程很受尊重,但在華家的身份充其量也就相當於過去的客卿而已。老爺子是不是真糊塗了,還是被榮叔灌了[***]藥,一個外人請來的客人,竟然可以在主人家裏如此囂張?

不過,以華天的涵養自然不會表現出來,而是淡淡的說道:“爸,你還有什麽吩咐沒有?要是沒有的話我回去了,小宇的父親還在前麵等著呢。”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要給你引薦一個人。”華天衝華遠招招手說道:“這位蕭強是我今天認的一個兄弟,也就是你的叔叔。過來,給你蕭叔叔倒茶?”然後又衝蕭強說道:“這是老哥哥的兒子華遠,雖然沒什麽本事,但仗著老哥哥的臉麵在華國混了個小官,以後還請消兄弟多多照應。”

蕭強一笑道:“既然是一凡的父親,兄弟我自然會照顧。”

兩人一唱一搭,還真像一對感情甚篤的親兄弟。

然而華遠卻傻了,不會吧,老爸給我認了個小叔叔?

這太離譜了吧,我可是華國部級高官,都快五十歲了,怎麽可能叫一個小屁孩做叔叔呢?

看到華遠遲遲不前,華天悶哼一聲道:“怎麽,我的話你不聽了嗎?”

要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最令華遠忌憚的,那非華天莫屬了。不但作為父親,還是作為自己仕途的靠山,華遠在華天麵前從來都是百依百順。雖然覺得這件事情太過匪夷所思,雖然給一個小屁孩倒茶太傷自尊心,但華遠卻不敢違拗華天。

沉著臉,華遠倒了一杯茶,隨手往前一推:“請喝茶。”

“啪!”華天憤怒了,抬手就是一記耳光:“小兔崽子,你這是敬茶嗎?”

“爸,你……”華遠徹底懵了,自從他坐上部長的位子以來,已經四五年沒挨過華天的打了。

華天卻根本就不搭理華遠,而是對蕭強說道:“蕭兄弟,老哥哥教子無方,讓你見笑了。”

華天這是一句客氣話,他認為蕭強應該明白,自己的長相太年輕,華遠這是一時不能適應。

然而在蕭強眼裏,華遠的確是家教不嚴,沒有禮數。拋開自己的實際年齡來說,想當年在天禦宗,有多少白發蒼蒼的弟子叫他師叔或者師叔祖。輩分就是輩分,和年齡無關,隻要輩分比你大,你就必須乖乖的遵守晚輩之禮。

“此子的確頑劣,老哥哥曰後是應該好好管教管教。”蕭強嚴肅的衝華遠說道:“華遠呐,念在你我初次見麵的份上,叔叔我今天不和你計較了。下次要還是如此無禮,可就別怪叔叔我不講情麵了。”

“噗!”華遠幾乎要吐血了,這小子太囂張了吧。

華天一瞪眼:“聽到了沒,小兔崽子,還不給你叔叔道歉?”

“爸,我……”華遠覺得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了。

“老哥哥,就別為難他了,看他的樣子道歉也不是真心的。”蕭強卻大方的擺擺手:“華遠,雖然你不懂禮數,但叔叔我卻不能,初次見麵的見麵禮還是要給的。”

蕭強隨手拿出一粒紅色的藥丸放在桌子上,說道:“本來想給你幾件玉器,不過看你家業殷實,用不著。這一粒紅鉛丸就送給你吧,用溫開水吞服,當可治愈你的隱疾。”

華遠口中一甜,似乎有某種**要噴湧而出:“我,我有什麽隱疾?”

蕭強隨口說道:“你呀,不能人事。”

“噗!”華遠真的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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