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明月幾時有

八月十五,中秋。.

“中秋”一詞,最早見於《周禮》。根據我國古代曆法,農曆八月十五日,在一年秋季的八月中旬,故稱“中秋”。一年有四季,每季又分孟、仲、季三部分,因為秋中第二月叫仲秋,到唐朝初年,中秋節才成為固定的節日。《新唐?卷十五誌第五?禮樂五》載“其中春、中秋釋奠於文宣王、武成王”,及“開元十九年,始置太公尚父廟,以留侯張良配。中春、中秋戊祭之,牲、樂之製如文”。中秋節也稱為仲秋節,團圓節,八月節等,也是僅次於春節的第二大傳統節日。

賞月的風俗來源於祭月,嚴肅的祭祀在時間的長河中逐漸變成了輕鬆的歡娛。民間中秋賞月活動約始魏晉時期,但未成習。到了前朝唐代,中秋賞月、玩月頗為盛行,許多詩人的名篇中都有詠月的詩句。待到魏時,便開始形成了以賞月活動為中心的中秋民俗節日,正式定為中秋節。與唐人不同,魏人賞月更多的是感物傷懷,常以陰晴圓缺,喻人情事態,即使中秋之夜,明月的清光也掩飾不住魏人的傷感。但對魏人來說,中秋還有另外一種形態,即中秋是世俗歡愉的節日:“中秋節前,諸店皆賣新酒,貴家結飾台榭,民家爭占酒樓玩月,笙歌遠聞千裏,嬉戲連坐至曉”。有魏一代的中秋夜是不眠之夜,夜市通宵營業,玩月遊人,達旦不絕。

作為北疆首府,燕京自然也不例外。

中秋節這一天人們都要吃月餅以示“團圓”。月餅,又叫胡餅、宮餅、月團、豐收餅、團圓餅等,是古代中秋祭拜月神的供品。

大魏傳統,皇帝要春天祭日、秋天祭月,此乃禮製。而在民間,每逢八月中秋,也有左右拜月或祭月的風俗。“八月十五月兒圓,中秋月餅香又甜”,這句名諺道出中秋之夜城鄉人民吃月餅的習俗。月餅最初是用來祭奉月神的祭品,後來人們逐漸把中秋賞月與品嚐月餅,作為家人團圓的一大象征,慢慢的,月餅也就成為了節日的必備禮品。

作為北疆世子,雲錚在父帥雲嵐不在燕京的時候,自然少不得要主持官方的祭月活動,一長輪禮儀擺弄完成之後,他才鬆了口氣,笑著回到帥府內,享受這中華民族的佳節。

帥府的活動,除了吃月餅吃外,最有意思的莫過於看花燈。中秋的花燈並非如元宵節那般盛大,通常不會在外頭搞出多大的場麵,而是大戶人家自己在家中展開,通常局限在家人或者親朋好之間。

雲錚笑嗬嗬地看著一片燈海似的帥府,他最近忙得團團轉,所謂的兩腳不著地恐怕也就是這樣了,能名正言順地放鬆一下,也不失為一種“減負”。

“哥!”雲鈺兒忽然從一棵樹後麵轉了出來,一隻手拿著一隻花燈,一隻手拉著雲錚道:“快幫我看看這個燈謎!”

雲錚轉頭看去,這小丫頭今天打扮得不錯,已經頗有些女人樣了,隻是她平日所見的優秀女子頗為有限,總體以林玉妍為最,所以這丫頭的打扮似乎也有意無意地與林玉妍有些類似,讓雲錚頗為好笑。

“什麽燈謎,讓哥看看。”雲錚笑吟吟地接過雲鈺兒手裏的花燈一看,念道:“瞞了皇兩個月。打一二字詞。”

“是什麽?”雲鈺兒眨巴著眼睛。

雲錚笑道:“這還不容易麽?不就是……”

“夫君不可替小鈺兒作弊……”林玉妍的聲音傳來。雲錚轉頭一看,林玉妍和小荷、燕兒、馨兒一起從假山後轉了過來,林玉妍一出來,雲鈺兒就嘟起嘴:“算了算了,哥哥有了嫂嫂,就不幫妹妹了。”

雲錚哈哈一笑:“這是你們互相出題猜花燈呢,還是拿著人家出的燈謎對賽著猜?”

雲鈺兒道:“自然是互相出迷了猜了,你妹妹我一個人跟四位嫂嫂比呢,哎,早知道四位嫂嫂都這麽厲害,我才不出這個醜呢……哥,你看嫂嫂她們有四個人,我才一個人,你難道還要幫嫂嫂們而不幫我嗎?”

雲錚哈哈一笑,朝林玉妍四人一眨眼,卻對雲鈺兒道:“這麽說來,按照公平原則,我倒是應該幫你這小丫頭一把。”

雲鈺兒大喜:“就是就是,哥哥這話英明……哎,你怎麽又叫人家小丫頭啊,人家不小了!”

雲錚不理她的抱怨,拿著那花燈滴溜溜一轉,道:“這燈謎的答案是:朦朧。”

林玉妍在那頭直泄氣,不依道:“夫君若幫小鈺兒,我們姐妹四個加起來也不是對手呀。”

小荷也道:“夫君就會偏心。”燕兒和馨兒則嘟著嘴,一副幽怨地樣子看著雲錚,隻是那小模樣雖然幽怨,眼中卻隱藏不住快活的笑意。

雲錚還沒說話,雲鈺兒搶著道:“妍兒姐姐,這話可不對哦,你在京裏可是出了名的大才女,六王爺也算文名鼎盛的王爺了,可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其實六王爺跟妍兒姐姐比文采可是從來都沒占過便宜的。我哥這個人最公平了,你們四個人欺負我隻有一個人,他當然要幫我咯,這怎麽算偏心?”

雲錚笑道:“嗯嗯嗯,今天我就幫小丫頭一把了,諸位娘子可有厲害招式,盡管使出來讓為夫瞧瞧。”

雲鈺兒聽了,一陣歡欣鼓舞,那邊林玉妍四人聽了卻是一陣扭捏,臉色都經不住有些發紅,互相對視一眼,發現對方也臉紅得厲害,更知道自己不是“誤解”了自家夫君的話,他還就真是故意調戲。想想在床被他挑逗得忍不住自己主動去索要的樣子,四女心思都是一樣真恨不得在地下找個縫隙鑽進去才好。

“咦?哥,你好有威風呀,才一說話,四位嫂嫂全都不敢開腔了。”她下打量了雲錚一眼,十分懷疑地道:“該不會你在她們麵前十分霸道,把她們都嚇著了?哥,這可不行,我可是站在嫂嫂們一邊的哦。”說著還十分配合地往林玉妍她們那邊挪了兩步。

雲錚瞟了四女一眼,心中好笑:你個小丫頭還真沒說錯,你老哥我在你這幾個嫂嫂麵前,那還真是很“霸道”很霸道,比變形金剛裏的擎天柱還霸道,絕對是一根超級擎天柱。

四女被雲錚那曖昧的目光一瞟,羞得更是不可抑製,她們四人自然都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雲錚的手段和好處她們哪裏會不知道?不知道的唯有雲鈺兒這個小丫頭妹妹罷了。

卻聽見雲錚幹咳一聲:“這是什麽話,你哥哥我一向都是十分重視女權的,家裏的那些事情,你問問她們:通常她們要怎麽來,我就怎麽來的!”

“嗯?”這話顯然可以從兩個完全不同的角度理解,雲鈺兒心中無鬼,自然按照正常途徑理解,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這些事情本就是女人擅長的嘛,哥哥你聽嫂嫂們的,本來就不會錯,這樣才好。”

雲錚看著麵色緋紅一片的四女,大笑道:“不錯,這些事情原本就是女人擅長的,嗯,女人擅長。”

林玉妍終於忍不住嬌嗔道:“夫君……我們還是猜燈謎!”這小妮子,真是再怎麽都狠不下心來對雲錚說半句“重話”。

雲錚笑道:“剛才不是不敢跟為夫比麽?這下子膽氣來了?好,那你們出題好了。”

林玉妍想了想,左手拿起一個新花燈,同時伸出右手來,自有下人立刻遞狼毫筆,林玉妍接過,在那花燈寫道:“暗香梅尚度,煙波終渺杳。打一花。”

雲錚略一沉吟,指了指旁邊不遠處一株植物,道:“秋海棠。”

林玉妍立即泄氣,小荷也在一個花燈寫道:“霧散盡方見足下。打一字。”

雲錚走過去,提起筆,在後麵寫下一個銀鉤鐵劃的“露”字,笑吟吟地看著小荷嘟起嘴。

燕兒這時遞過來她的花燈,隻見麵寫著:“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打一字。”

雲錚提筆寫道:“姓。”

馨兒也遞過來她的花燈,謎題卻是:“金烏西墜白頭看。打一地名。”

雲錚笑道:“這個簡單。”提筆寫道:“洛陽。”

雲鈺兒見哥哥厲害無比,大喜過望,得意片刻,卻又道:“這樣不行,哥哥太厲害了,我還是幫嫂嫂們的忙比較公平。”然後在幾個善意的笑聲中拿過花燈和筆,在麵寫道:“人間四月芳菲盡。打一藥這會兒隻有中藥。”

雲錚對中藥的了解全靠繼承來的記憶,略微思索了一下,才寫道:“春不見。”

雲鈺兒略一失望,林玉妍卻發現剛才這個題目雲錚思考的時間最久,自以為找到雲錚的軟肋,連忙要過一個花燈,寫道:“窗前江水泛春色。打一藥。”

雲錚哈哈一笑,看破她的小心思,道:“有時候呢,機會出現在你麵前,但實際卻是陷阱。”然後悠然寫道:“空青。”

林玉妍大為泄氣:“我是沒轍了。”

小荷道:“夫君胸中詩千卷,我們在這方麵怕是難以取勝,不若這樣……”她提筆寫道:“腳兒小,腿兒高,戴紅帽,穿白袍。打一禽。”

果然,小荷這個燈謎一出,雲錚還真有些皺眉,他文字的功底不錯,但說到這些不拿文字當遊戲的,反而有些,不過幸好這個題目並不難,所以他想了想,仍然給出答案,寫道:“丹頂鶴。”

還不等小荷鬱悶,燕兒忽然笑道:“我還有一個。”然後寫道:“金鉤吊銀圈,姐妹隔座山。若要來相會,需到天色晚。打一物。”

雲錚琢磨片刻,鬱悶道:“打一物,這‘一物’範圍太大了?”

燕兒嬌笑道:“夫君這麽聰明,妾身怎敢說得太明白呢?”

雲鈺兒一見雲錚有可能答不出來,早就忘記是自己將他拖下水的,唯恐天下不亂地道:“就是就是,哥哥這麽聰明,咱們題目一定要出難一點,範圍一定要大一點,要不然不是對哥哥不敬麽?”

雲錚氣得瞪了她一眼:“我可是來幫你的,你倒是自己叛變了。”然後一臉感慨地道:“這妹妹呀……看來得趕緊找個人把你嫁出去了……”

雲鈺兒臉色微微一紅:“我才不要嫁人呢。”

雲錚笑道:“你現在厲害,等再過兩年,看你急不急。”四女竊竊笑了起來。

雲鈺兒氣得一跺腳:“哥哥盡耍賴,答不出來就開始扯東扯西了!”

雲錚“切”了一聲,拿過那花燈,寫道:“耳環。”

燕兒撅起小嘴:“夫君就不會讓我們一把。”

雲錚聽得大笑:“那是,我讓你們一把,然後你們每次就拿這個說事?切,為夫可不這個惡當呢。”

馨兒幫腔道:“夫君‘家法’那般厲害,還怕妾等能翻了天嗎?”一副嬌屈模樣。

雲錚噎了一噎,還沒回話,雲鈺兒奇道:“家法?雲家的家法還是……哥哥你的家法?”

雲錚幹咳一聲:“自然是你哥哥我的家法。”

雲鈺兒看了看四個低著頭的嫂子,不滿道:“哥哥真壞,嫂嫂們這麽好的人,你也舍得用家法嗎?”

“那可不,就是好,我才用呢。”雲錚嘿嘿一笑。

“啊?”雲鈺兒大奇:“那卻是何故?”

“這個嘛……”雲錚一臉高深莫測。

“這個什麽呀這個?快說快說!”雲鈺兒好奇心大起。

林玉妍臉色羞紅,連忙打岔道:“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夫君,今日月色如此美好,夫君乃是天下聞名的大才,如此良辰美景,怎可不吟詩誦詞一二,以為紀念呢?”

雲錚壞笑著看了看她,嘴唇無聲的動了動,林玉妍麵色越紅,卻經不住他那挑逗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然後羞得不可抑製,一顆螓首都低到雙峰之間去了。

雲錚一見,豪氣大發,高聲道:“筆墨紙硯!美酒伺候!”

下人們早有準備,雲錚要的東西飛快地送了來,雲錚端起一杯二十年杏花村陳釀,一飲而盡,又拿一杯,卻提筆揮毫:“水調歌頭。丙辰中秋,歡飲府中,興致,為妻妾作此篇,兼懷佳人。”

四女一陣對望,雲鈺兒卻是一點不在乎裏麵沒她什麽事,隻想看看哥哥有無新的精絕之句問世。

雲錚不讓她們失望,寫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看眾人那驚豔讚歎的表情就知道,雲少帥的驚世名篇頓時又多了一首。

啊,東坡公啊東坡公,您泉下有知,可別怪我搶了您的著作權——誰叫您已經出不來了呢?

暈,欠6000字了?沒關係,明天開始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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