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瑾公子霍然站起，居高臨下地瞪視夜兮，斬釘截鐵地道：“如若王上要處死你，大可賜你毒酒，甚至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賜你白綾，何必這麽麻煩，更加不必偷偷摸摸。”
夜兮冷靜地笑了笑，說道：“除了王上，再有其他合適的人選嗎？”
“你怎麽不說素姑大人？”瑾公子脫口而出：“她向來把持後宮，莫說小小的曼陀羅，哪怕是庫宮裏麵的金銀珠寶，要拿出來也是易如反掌。”
夜兮舒了一口氣，滿意地笑道：“原來瑾公子也懷疑素姑大人。”
瑾公子錯愕地盯著夜兮，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過後，瑾公子恍然說道：“你懷疑的是素姑大人？”
“素姑大人在王宮裏德高望重，如果我直接說懷疑她，你肯定不會相信。”夜兮站起來說道：“如果是你自己也懷疑，那不用我解釋，你應該也清楚。”
“哈哈……”瑾公子仰天大笑地說道：“好一個聰慧的女子，夜兮，我真是越來越覺得你不簡單了。”
夜兮欠了欠身：“多謝瑾公子讚許。”
“你先別謝我。”瑾公子說：“你大費周章地跟我分析，莫不是還有其他目的？”
“容夜兮在瑾公子麵前班門弄斧，其實夜兮的心思，瑾公子應該猜到了。”夜兮直言不諱地說：“夜兮被素姑大人禁足，無法見到王上，而素姑大人勢必會在王上麵前顛倒是非說夜兮的種種不是，雖然現在夜兮隻是被禁足，難保他日不被王上下旨處死；夜兮不怕死，怕隻怕含冤而死，水族本來就在王上心目中沒有好印象，夜兮不想因為自己而連累了水族。”
瑾公子長籲一口氣，踱步說道：“其實這一次你猜錯了一點。”
“嗯？”
“素姑大人並沒有在王上麵前說你的不是。”瑾公子轉身睇著夜兮，平靜地道：“相反，王上要下旨追究的時候，是素姑大人說不必要將此事大化，打算將你禁足一段時日再放出來。”
夜兮怔住了，她難以置信地問：“不可能，當晚素姑大人還想要將夜兮關押。”
“素姑大人為王上管理後宮本就鞠躬盡瘁，王上一直都很信任她。”瑾公子說：“我在王上身邊這麽久，也看到了素姑大人從來都是公私分明，秉公辦理，不會因為私人恩怨而冤枉他人；夜兮，無論這件事是誰起了因，既然冰姬沒有事又被王上恢複了鳳溟宮，我看還是算了吧，就像素姑大人所說的那樣，家和萬事興。”
夜兮一跺腳，負氣地說道：“好一句‘家和萬事興’，事情是不追究了，可是王宮上下，包括王上心中恐怕都認定是我下了毒，而素姑大人為我求情，我還要日夜地感激她。”
“王上從不覺得你是這樣的人。”瑾公子堅定地說：“相信我，王上沒有懷疑過你。”
“你又不是王上。”夜兮背過去，氣衝衝地說。
瑾公子愕然地問：“你何時也在意王上的看法？”
夜兮側過身，冷冷地道：“我不是在意王上的看法，我隻是在意我自己的清白……”
“既然你在意自己的清白，但懷疑素姑大人的時候，你可曾想過她的清白？”瑾公子沉聲地說：“素姑大人為你求情，你卻懷疑人家……難道你不想想，你這麽做也是傷害了別人嗎？”
“你是這麽想的。”夜兮急切地駁斥：“王上一定也是這麽想，王宮裏的人都這麽想……每個人都認為素姑大人是仁慈的，隻有我這個下毒的凶手還不識趣，不知好歹……”
“你……”瑾公子搖了搖頭。
“瑾公子，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夜兮一開始就不應該跟你說這麽多。”夜兮失望地歎道：“你說得對，素姑大人是仁慈的，是我惡毒，害了冰姬不說還要汙蔑他人。”
“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可沒這麽說。”瑾公子緊張地解釋。
“你走。”夜兮將瑾公子推出去，哽咽地說道：“以後都不要來了，既然你都不相信我，何必還來探望。”
“夜兮，我……”瑾公子抓住夜兮的手，可是夜兮卻奮力地掙脫：“別碰我，我是王上的女人……不是你的女人。”
不是我的女人？瑾公子眯起眼，抓著夜兮手腕的力量越來越重，夜兮痛得呲牙，使力地推著瑾公子的胸膛。
與此同時，門外翠兒敲門問道：“夜兮姑娘，奴婢聽到房裏有動靜，你沒事吧？”
夜兮嚇得屏住呼吸，瑾公子稍稍鬆開手，她便掙脫了束縛趕緊跑到外廳，並喝道：“翠兒，我沒事。”
翠兒貼著房門，仔細地聆聽；夜兮走過去猛地打開房門，嚇得翠兒差一點往前傾倒在夜兮身上。
見翠兒神色異常，夜兮謹慎地問：“翠兒，你剛才聽什麽？”
翠兒尷尬地解釋：“翠兒聽到屋子裏有聲音，還以為有人闖入。”說著，翠兒偷瞄一眼屋子裏，好在屋子裏沒有燭火，灰蒙蒙一片看不清楚裏麵的狀況。
夜兮定了定神，冷靜地說：“我剛才做噩夢，許是聽到我驚嚇的聲音吧。”
“啊，夜兮姑娘，你做噩夢是不是擔心冰姬姑娘的事情啊？”翠兒轉而又露出關心的神色。
夜兮冷冷地回道：“她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嗎……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翠兒轉了轉眼珠子，小心地說：“夜兮姑娘，那不如讓翠兒守著您入睡吧，免得等一下又做噩夢。”
夜兮勉強地笑了笑，感激地說：“翠兒，把你吵醒了，其實我沒什麽事，等一下我可能睡不著會自己找點書籍看看，你就別耽誤休息了，明日還有事情做呢。”
“可是……”翠兒很想進門一探究竟。
“我真的沒事。”夜兮匆匆關上房門，她捂著胸口定定神，然後快步走進內室，看到窗戶敞開後，她才稍微舒了半口氣；瑾公子的轉變讓她驚魂未定，她隱約還記得瑾公子眼神中的殺氣，這種殺氣讓夜兮懼怕，不應該出現在瑾公子身上才對，難道自己真的傷了他？夜兮越想情緒越低落，心裏越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