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恐怖之城 第一百九十九章 獠鼠與斑鳩

各人的背包裏倒是有一個用來喝水的搪瓷杯子,但是誰又舍得將喝水用的杯子來舀這棺材裏的水?

楊浩想了想,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了杯子……

眾人一齊驚呼道:“可司,使不得呀!”

“咚”地一聲,他的杯子已經伸入了棺中……

隨著棺材中的水被舀出,水底下漸漸現出了一個長條形的物件——原來又是一具棺材!

想不到這棺材裏竟然還有一具內棺!

但是這棺材的材質,楊浩卻是再也認不出來了,隻覺得遍體烏黑,反射著一種神秘的金屬光澤,仿佛是鐵或者什麽合金,但是絕對不可能是鐵,如果是鐵,早就鏽蝕掉了,估計是一種不易鏽蝕的金屬,楊浩敲了敲,也是發出金屬的鏗響……

“這……這怎麽可能啊?一千多年前的懸棺裏麵竟然還有一副金屬棺材!”眾人覺得不可思議。

衡其高興道:“這裏麵很可能有重大文物!”

“對呀,說不定連屍體都保存完好呢!”龍運鵬也欣喜道。

楊浩和唐金花也交換了一下目光,覺得這事真的很蹊蹺,都有了一種要把它弄個水落石出的願望。

這一次楊浩找來數根木棒抻入金屬棺材底部,然後讓眾人一起用力往上撬起——經過了個把小時的努力,終於把這具內棺弄了出來。

“咱們現在是把它埋了還是打開看看?”眾人望著楊浩和唐金花道。

楊浩的心此時已經被這具神秘的棺材深深地吸引了,按照他現在的意願,他真想立刻就將這具棺材打開來看個究竟。但理智壓製住了他的衝動,他明白,這棺材裏的屍體或者骸骨很可能是一件極具學術研究價值的國家級文物,從這具棺材的密封程度來看,應該是保存相當完好。如果現在把它打開了,萬一裏麵的屍骸接觸空氣後迅速風化、腐朽,那豈不是對文物的嚴重損毀和破壞?

因而他最終搖搖頭道:“還是先把它埋起來吧,咱們現在沒有什麽保護措施,萬一開了棺,破壞了屍體,豈不是毀壞文物?等這裏的事情結束後,咱們把它運回公司裏去研究!”

唐金花、唐軍等都認為有道理,衡其、謝可等人隻得作罷,至於黃跑跑,那更是阿彌陀佛,他就是怕打開棺材見到了不幹淨的東西。

於是眾人將金屬棺材抬到溪穀岸邊的高地上掘了一個坑,把棺材埋了下去,還壘了一個饅頭狀的墳包,以作為來日辨認的記號。

做完了這一切,楊浩又指揮眾人把營地建立了起來,營地就建立在離那個墳包不足一百米的地方,同樣是拉起了兩座帳蓬,外麵還釘上了一排一人多高的木樁,並修建了一個大門——這個營地實際上是建立在一塊高地上,西麵是紅木溪溪穀,東南兩麵皆是六十度的陡坡,人畜絕難攀爬而上,唯有北麵較緩,因此大門就麵朝北麵,而在門外又有一道低坎,就象一條防護溝,防護著營地。因此楊浩又指揮眾人架設了一座簡易的吊橋,人要出入營門時,須把吊橋拉起或者放下。

楊浩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是考慮到這裏的不安全

因素太多,而“紅咪娘”又不知道哪一天才能逮到,必須要修建一個比較堅固的營地以作長久之計。

做完這一切,天色實際上也接近黃昏了。

楊浩對唐金花道:“大家都餓了,把晚飯開了吧。”

中午大家吃的就是幹糧,晚上這頓自然又是外甥點燈籠——照舅(照舊)。唐金花卻看著楊浩道:“從昨天到今天,大家頓頓吃幹糧,都有點受不了了,是不是改善一下夥食?”

楊浩道:“咱們沒帶炊具,也沒帶糧食,自然是不能做飯吃了,怎麽改善夥食呀?”

唐金花眨了眨明亮的眼睛道:“你是獵戶的後代,你應該懂得怎樣去做呀。”

楊浩道:“你是叫我去打些野味來吃嗎?”

唐金花點頭微笑道:“是呀,你打些野兔、野雞來燒烤著吃,那不是很好嗎?”

楊浩點頭稱是,然後招呼衡其、謝可道:“你們兩個臭小子帶上槍,跟我來!”

兩個臭小子簡直樂翻了天,一人扛了一支自動步槍,便跟著楊浩出發了。

楊浩帶著他們倆沿著東南的山嶺而行,走入了一片陰森的老杉樹林子裏。林子外麵仍然有很大的天光,但是林子裏卻已經如同黑夜來臨,暗得幾乎分辨不清路徑了。隻聽見鳥兒回巢振動翅膀的聲音以及夜蟬土狗的嘈雜的鳴叫聲。

衡其正東張西望,不防一滴冰涼的東西落在了臉上,他伸手一摸,竟然是一粒鳥屎!他不由大怒,摘下槍便四處尋找“肇事者”。

楊浩笑道:“是隻山麻雀,早飛走了。”

衡其張口結舌道:“山麻雀?打不打?”

“山麻雀的肉不足一兩,根本就不夠塞牙縫。”楊浩笑著搖搖頭道。

“這裏有一窩肥老鼠,咱們把它們逮來吃!”楊浩看著前麵一個被亂草掩蓋的、有一個窟窿的土堆道。

“老鼠?那惡心的東西能吃?”謝可頭皮發麻道。

楊浩道:“你以為是普通的老鼠?告訴你,那叫獠鼠,也叫竹鼠,個大肉肥、味道鮮美,是一種很有營養的野味,比野兔肉好吃多了!”

衡其才不在乎什麽惡心不惡心,他咂巴著嘴巴問道:“有多肥呀?”

“一般都有兩三斤,重的有四、五斤!這一窩獠鼠夠咱們飽吃一頓的了!”楊浩眉飛色舞道。

謝可搔了搔有點禿謝的腦門道:“你怎麽知道這裏有獠鼠?”

楊浩指著那個被亂草掩蓋的、有一個窟窿的土堆道:“看見那些腳印和扒出來的新鮮泥土了嗎?這個下麵就是它們的窩,那個黑漆漆的窟窿就是洞口!你們在這守著,我去看看還有沒有後洞?”說著向另一邊走了過去。

謝可盯著那黑洞洞的窟窿道:“這裏麵真的有獠鼠?萬一是條蟒蛇怎麽辦?”

衡其道:“怕什麽?蟒蛇肉也是肉啊!”說著,蹲了下去,找了一根棍子去捅那個窟窿——隻覺得深不可測,什麽也戳不到……

“別亂戳——別破壞了它們的氣味!”楊浩大聲喝止了衡其的舉動。

衡其便扔了棍子道:“這洞好象很深呢,怎麽逮啊?”

楊浩道:“這個洞最少也有三、四米深,就算用鋤頭挖,都很難將它們挖出來。那邊還有一個後洞,我現在到後洞去點柴禾,用煙熏它們,它們就會從這裏出來,你們兩個在這裏守住了,出來一個逮一個,小心點,它們的牙齒很厲害,被咬著了連手指頭都會被咬掉的!”

衡其、謝可立刻亢奮起來,一人找了一根大棍子,準備待那獠鼠一出來,就用棍子招呼它們。

楊浩又交待了幾句,便往後洞那邊去了——不一會兒那邊升起了濃煙,接著有煙從這個洞口冒了出來。

謝可緊張得冒汗道:“出來了、出來了!”

“別嚷嚷!”衡其掄圓了棒子,隻待那東西露頭,就給它當頭一棒……

然而等了好長一會,卻沒有東西從洞裏出來,衡其、謝可都有點懷疑楊浩的判斷是不是錯了?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了,林中更是朦朧一片,遠處的火光清晰可聞。衡其不由衝遠處大聲嚷道:“可司,怎麽沒有啊?”

話剛落音,忽聽謝可狂叫一聲:“出來了,快打!”

衡其隻覺得眼前竄出來了一個毛乎乎的黑影,他下意識地掄棒就打——沒想到他的棒子掄得太靠後,“梆”地一聲將謝可打暈在地,同時感覺有一個東西從自己的**竄了過去,他想用腿將那東西夾住,哪裏俠得住?隻覺得那東西一溜煙般地竄進了樹林裏,他自己則如一頭笨狗一般撲倒在地……

“噠、噠、噠……”耳畔忽然傳來了幾聲槍響,從洞裏竄出來的黑影紛紛倒在了地上不動了,楊浩也拎著冒煙的槍跑了過來……

他放下槍,將衡其、謝可拉起道:“你們兩個怎麽回事?”

謝可揉著腦門上隆起的大包道:“這個**不打獠鼠卻打我!”

衡其道:“太緊張了,有點手忙腳亂……”

楊浩搖頭歎息道:“你們兩個跟了我這麽久了,這麽還是這麽慌裏慌張呢?大丈夫遇事當臨危不懼……”

謝可嚅嚅道:“我們都還沒結婚,不是丈夫。”

“真是**!不是男女夫妻的那個‘丈夫’,是‘匹夫’、‘爺們’的意思!”楊浩簡直有點哭笑不得。

衡其看著被楊浩打死在地上的四個毛乎乎的黑家夥道:“這就是獠鼠嗎?你要不說,我還以為是野豬呢。”

楊浩看著那幾個戰利品道:“這四隻獠鼠加起來才十一、二斤,咱們有十八個人,恐怕有點不夠吃,咱們再去打幾隻照斑鳩。”

謝可道:“天都黑了,上哪去打斑鳩啊?”

楊浩道:“正是要天黑了才能打照斑鳩!因為斑鳩是一種日間活動、夜間棲息的鳥類,到了夜晚,它們都棲息在林中,停留在高大樹木的樹杆上,一般不會飛動,也不怕光,你如果用光源照著它,它也會一動不動,正好用鳥槍、鳥銃之類的散射火器打,一打往往就是好幾個。”衡其盯著楊浩手裏的自動步槍道:“那你一開槍,不是將它們都驚跑了?”

楊浩給槍上裝了一個消音器道:“我有辦法——謝可留在這裏,衡其跟我來!”

衡其便跟著楊浩往樹林深處走去。

走了百多米遠,走上了一座小山崗,來到一棵電線杆粗的大鬆樹下,楊浩擰亮了手電筒,盯著腳下幾點白色的粉末——那正是斑鳩屎!他指了指頭頂的樹上,示意衡其,那斑鳩就在樹上!

衡其順著楊浩手電筒的光往上看,果見在離地五、六米高的樹枝上棲息著一窩斑鳩,約有五、六隻,都用腳爪勾住樹枝,一動不動地臥在那裏。衡其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心髒也跳得很厲害。

楊浩將手電筒遞給他,示意他沉住氣,然後他舉起槍,瞄準了樹上的斑鳩……

“撲、撲、撲……”隻聽幾聲輕微的機括撞機聲響,那幾隻斑鳩先後掉了下來——衡其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可司,你這家夥天生就是個盜獵者啊,咱們也不用幹什麽‘特遣隊’了,就跟著你去盜獵吧。”

楊浩嚴肅道:“今天晚上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種念頭你想都不用想,如果你有了這種念頭,那我明天就送你回去!”

衡其一吐舌頭道:“我也隻是說說而已嘛,我知道你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

“什麽?道貌岸然?”

“不是、不是,是正氣凜然……”衡其嘿嘿笑道。

“油嘴滑舌!咱們快回去吧,猴子一個人呆在那裏又要嚇得尿褲子了。”楊浩露出一絲笑意道。

營地邊燒起了一堆熊熊的篝火,眾人吃著烤得香噴噴的獠鼠肉、斑鳩肉,談笑風生。

楊浩吃得滿嘴油膩,對唐金花道:“麻煩你去給我舀點水來喝好嗎?”唐金花點點頭,想要尋找舀水的工具,楊浩將白天從棺材裏舀了水的搪瓷杯子遞給她道:“用這個。”

唐金花皺眉道:“這個杯子,行嗎?”

楊浩道:“沒事的,你知道我從不忌諱這些。”

衡其道:“你不忌諱,可‘嫂子’們忌諱啊。”

楊浩瞪著他道:“什麽意思?”

“你用那個杯子喝水,‘嫂子們’還敢跟你kiss嗎?”

“去你的,少貧嘴!”楊浩作勢要打。

“哄!”眾人哄堂大笑,楊浩的幾位紅顏知己也都紅著臉,低下了頭。唐金花嫣紅著臉微笑道:“衡其你放心,我們不會忌諱的。”

周虹、龍芸都點了點頭。

衡其倒弄得下不來台了,尷尬地張大了蛤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