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教堂風雲 2
不過這玩意卻不太好控製方向。農民在空中飄悠了半天,竟然隻是在馬路上空原地打轉,根本就飄不到對麵去。這使他不禁著急起來。因為他的下方正有幾隻喪屍在眼巴巴地望著他,隻待他一落地,就好將他分而食之。而如果他長久不能飄過去,等這股托舉他的氣流消失,或者氣球裏的氣漏完,氣球不能再將他托舉起來時,那麽他的命運就隻有掉到地上成為喪屍的“美餐”了。
“農民,快過來呀!”老神的花崗岩腦袋從對麵的窗戶裏伸了出來,望向農民大聲喊道。
農民應道:“老小子,這是怎麽搞的,我怎麽過不來啊?”
“你遇到了兩股在街道上空僵持的氣流了,你快扔掉幾隻氣球,減小浮力,這樣你就可以飄過來了!”
“你可別耍我!”農民說著,果真鬆開了左手,想扔掉幾隻氣球。
沒想到他這一鬆手,那些氣球全部不聽話似地從他的手心裏逃逸了出去,他左邊的浮力大減,僅靠右邊的氣球根本就掛不住他的重量。他怪叫一聲,如同一隻笨狗往地麵栽去……
風馳電掣中,地麵的景物快速地向他的眼前逼近,他絕望地啊啊大叫著,心想這一回是死翹翹了。
其實他右手拽著的那一把氣球還是有一定的浮力的,雖然他總的趨勢是在往馬路上掉下去,但右手上拽著的氣球卻將他的身軀拖曳著往右邊移動。結果他“啪嗒”一聲摔在了一輛小汽車的上麵,而不是直接摔在喪屍群裏。
雖然屁股摔得象要裂開了一樣火辣辣的疼痛,但他卻一個老豬打滾跳了起來,滾下小汽車的頂蓬,飛一般地衝過了馬路,一直衝到對麵樓房的下麵,衝上麵拚命揮舞著手臂道:“老小子,快拉我上去!”
老神從窗戶裏伸出腦袋望了他一眼,無奈地搖搖頭道:“我正在給龍拐包紮腦袋呢,你自己爬上來吧。”
“你驢日的是不是見死不救?”農民頓時有些冒火。
這時,他身後已經有幾隻喪屍搖晃了過來,眼看就要將他抓住了。
“你別發火了,快把你背後的喪屍幹掉吧。”老神卻心平氣和道。
農民被氣了個半死,卻也是無可奈何。他忽然車轉身,從背上摘下衝鋒槍,啊啊大叫著猛烈開火:“噠噠噠、噠噠……”
喪屍的動作到底有些拙笨,那慢騰騰的身軀剛好成為了農民的活靶子。農民打的仗也不是一次兩次,槍法再臭也早就鍛煉出來了,因此輕而易舉就把這幾隻喪屍都收拾了。但是他彈匣裏的子彈也全部打完了。而這時從遠處又遊**過來了幾隻喪屍。
農民往身上一摸,想換個彈匣,然而身上竟然一個彈匣都沒有了。他隻得大聲朝上麵吼道:“老小子,老子沒子彈了,快給老子送點子彈下來!”
老神和已經包紮好了腦袋的龍拐一齊從窗戶裏探出頭來道:“我們也沒有子彈了,不過在你頭上的雨棚上麵有滿滿一箱子子彈,你爬上去就可以拿到了。”
那一箱子彈還是當初蝦皮傳送給龍拐的。由於傳送的坐標出了一點問題,結果這一箱子子彈落到了窗台上,最後又掉到了下麵的雨棚上。龍拐費盡心思才弄上去了一個彈匣,箱子裏還有九個衝鋒槍彈匣和好幾百發手槍子彈。
農民抬頭往上麵望了一眼,嘀咕道:“那麽高,我怎麽爬得上來啊?”
老神道:“把你的‘尾巴’甩上來,我們拉你上來!”
“尾巴?”
“聽不懂是不是?就是你的纜繩啊!”
“你個驢日的,明說不就得了,還‘尾巴’,你驢日的才長尾巴呢!”
“好了,別罵了,快扔上來吧!”老神笑道。
農民忙取出萬能棒,撳出纜繩,照準上麵的窗戶甩了上去——老神接住,綁在了窗台上,然後叫道:“好了,扛鋤頭的。快爬上來吧。”
“扛鋤頭的是什麽意思?”龍拐好笑地問道。
他剛才竟然大難不死——原來那喪屍豬就快要撲到他的時候,他的萬能棒上的激光鑽頭也準確地刺入了那喪屍豬的腦袋,那喪屍豬死了,他卻奇跡般地活了下來。不過腦袋上也被喪屍豬的爪子抓破了一條大口子,他當即疼暈了過去。還算老神趕了過來,給他的傷口上了藥,再用一塊紗布包紮了。龍拐現在實際上是有兩處傷——左腳跟上一處,那是他的鞋子被喪屍拽去,他打著赤腳跳進來時被玻璃給紮傷的。現在腦袋上又有一處,徹底成了一名重傷號。
老神笑道:“他外號叫‘農民’,扛鋤頭就是他的本色啊!”
“那還不如叫他扛釘耙的,那才生動形象。”龍拐笑道。
“你別說他是扛釘耙的,他聽了可不高興哦。”
“老神,你又在胡說什麽?”農民已經攀著纜繩爬到了下麵的雨棚上。
“沒什麽,我們在談論豬八戒,談論他的釘耙。”
“你個老小子欠扁是不是,竟敢說我老劉是豬八戒?”
“我可沒這樣說,是你自己說的啊!”
“你……”
“別你了,快把那箱子彈弄上來吧。”
“怎麽弄?”
“你用纜繩綁好了,我們拉啊!”
“那好吧——你個老小子盡給我老劉找事!”農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用纜繩將子彈箱捆了起來,然後叫老神和龍拐在上麵拉……
再說楊浩等人走出儲藏室,退回到教堂的後院,打算進入到教堂的主體建築裏麵去。
唐軍忽然問道:“從後門進去還是從前門進去?”
鍾美生笑道:“當然是走後門。”
“‘美國佬’你是不是經常走後門?”唐軍笑道。
“開玩笑!我這種光明正大的人從來都隻走前門,哪有走後門的?”
“好吧,我們就走後門。”楊浩無暇聽二人扯蛋,將槍一抻,邁過躺在地上的黑衣喪屍的屍體,朝喪屍剛才出來的那扇門裏走了過去。唐軍和鍾美生也連忙緊緊跟上……
“八婆。今天爽不爽?”衡其喘著粗氣、帶著****的笑容看著被他壓在身下的李詩茵道。
李詩茵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沒正經……嗬嗬……嗬嗬嗬嗬……”然而白眼忽然變成了一陣怪異的笑聲。
衡其大奇道:“八婆,這麽爽嗎?笑得這麽****?”
“你壞……嗬嗬嗬嗬……討厭!別撓了好不好?”
“我沒撓你呀。”
“還說沒撓,撓得那麽重,人家要生氣了!”李詩茵可能被撓得實在癢癢得不行,羞粉的臉色變得有些躁紅。
“我真的沒撓你呀,你在**吧?”衡其越發奇怪道。
“還說沒撓,這是什麽?”李詩茵忽然有點惱羞成怒地將伸到她腋下的一隻手給拽了出來,狠狠地甩到衡其的麵前。
衡其突見甩出來了這麽一隻沾滿泥土、又黑又髒、皮肉一塊塊脫落、露出白森森骨頭的手,頓時嚇了一大跳道:“我靠,這是誰的手?”
李詩茵也看見了那隻手,頓時嚇得驚叫起來:“媽呀……”
“別叫媽——快起來!”衡其一把將李詩茵拉了起來,隻見那隻手卻又無力地躺到了地上。同時,衡其發現,那隻手似乎是從椅子背後伸過來的。
衡其轉到椅子背後一看,頓時皺緊了眉頭。
原來椅子背後竟然躺著一具屍體!那屍體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腐爛,屍體表層的皮肉也腐爛得差不多了,渾身都流著粘粘的**,爬滿了螞蟻、蒼蠅和白色的蛆,還散發出一股惡心的屍臭味。
更令人怵目驚心的是,那屍體的一隻手就那樣僵硬地、筆直地舉著,那手舉起來的高度剛好夠得著戮到李詩茵的腋下。
“我靠,這具屍體是從哪裏來的?”衡其的毛發都差點豎了起來。
李詩茵則關心的是剛才究竟是誰撓了她的癢癢:“臭小子,剛才如果不是你。難道是……他?”她指著躺在地上的屍體。
衡其道:“我沒有撓你,那肯定就是他了哦!”
“你胡說,他是一個死人,他怎麽會撓我?”李詩茵發急道。她怎麽也不相信會發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有什麽好爭辯的?”衡其哼了一聲道。
“你……哼,太可惡了,我要打死他、打死他!”李詩茵摘下槍,朝地上躺著的屍體狠狠地掃射了一梭子,直將那屍體打得滿是洞眼,屍體身上的粘液混合著蛆蟲濺起老高,幾乎都落到了二人身上……
“咋了、咋了?”黃跑跑、高偉珍慌忙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沒什麽。一具屍體而已。”衡其輕描淡寫道。
“隻是一具屍體嗎?他的手都戮到……”李詩茵的後半句話忽然說不下去了。
“戮到哪裏了?”黃跑跑卻傻乎乎地問道。
“愚蠢!”高偉珍狠狠地瞪了黃跑跑一眼。
“好了,沒事了,我們離開這裏,到大門口去。”衡其興趣索然道。
於是幾個人便離開了那張長椅和屍體,走向教堂的門口,打算到台階上去坐一會。
“猴子呢?”衡其張頭四顧道。
“他好象往那邊方便去了。”黃跑跑往東邊的扣角處一指道。
李詩茵卻仍在回味那隻手對她的騷擾。她實在想不明白那隻手怎麽會戮到她的腋下的?而且,那手並不是僵直地指著,而似乎是象活人的手一樣在撓動。這怎麽可能呢?難道死人也會撓癢癢?或者,根本就是自己的錯覺?
不,絕對不可能隻是自己的錯覺!因為那種感覺實在太真實了。她確實感到那隻手一直在撓……
忽然,她想到了一個問題。
是臭小子衡其!臭小子衡其一定已經早就發覺了長椅子後麵有具屍體,他故意不告訴她,還抓著那屍體的手撓她的癢癢!以他的德性,他是能夠做得出這種事情來的!
李詩茵忽然豁然開朗,緊走幾步,上前捏住衡其的衣領,大喝一聲道:“臭小子,剛才就是你搞我……”
話未說完,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衣領也被人捏住了。她隻覺得後頸窩裏一涼,一股冷嗖嗖的感覺霎時傳遍了全身。她回頭一看,差點沒被嚇死……
“好了,快點往上拉吧!”農民仰著脖子朝上麵窗戶叫道。
窗戶上麵的兩個人忙開始拉動捆著子彈箱的繩子——這滿滿一箱子子彈少說也有上百斤重,而老神和龍拐在上麵又是采取的是直接提升法,就是直接拽著繩子往上拉,而不是借助定滑輪之類的省力工具,因此拉起來是很費力氣的。
老神喘著牛氣道:“農民,你別抄著手在那裏看戲好不好?你就不能幫忙推一下嗎?”
農民搖頭道:“你個驢日的真是名堂多!”不過他罵歸罵,還是騰出手幫忙推了起來。
由於他是站立在雨棚之上,而雨棚又是用很輕巧的石棉瓦蓋的。而且看樣子這雨棚也已經修建了有些年月了,因此農民這一用力,隻聽“喀嚓”一聲,竟將石棉瓦踩了一個窟窿,接著他整個人便從那個窟窿裏掉了下去,直摔到了下麵的馬路上。
而老神和龍拐則因為農民幫忙推了這一把,終於將子彈箱提了上去。兩人再次扔下繩子打算拉農民時,卻不見了農民的蹤影!
老神大奇道:“咦,扛鋤頭的呢。哪裏去了?”
龍拐則盯著雨棚上麵的那個洞道:“哎呀,那裏有個洞,農民是不是掉下去了?”
老神也恍然大悟道:“不好,這老小子的確是掉下去了!”忙放開喉嚨大喊道,“扛鋤頭的,你在哪裏?”
此時,農民正在雨棚下麵的馬路上揮舞手中的撬棒同四、五隻喪屍混戰,根本就無暇來回答老神的話。
他開頭隻是揮棒驅趕,不讓那些喪屍靠近自己,到後來那些喪屍越逼越近,他不得不則驅趕變成抽打、戮捅……
“撲滋”一隻喪屍的肚皮被他戮通,一大股血水混合著屎尿噴了出來,將他的半邊身子都潑得汙穢不堪。前麵說過,這些喪屍並不是真正的死人,它們的身上還是有血肉以及沒有排泄出來的糞便的。
農民忍著惡臭將另一隻喪屍的腦袋敲掉了半邊,直打得腦漿當空濺灑,有幾點腦漿甚至飛到了農民的嘴巴皮上。農民卻顧不得這些,隻管揮舞著撬棒**狠打……
忽然一隻喪屍一口咬住了他的撬棒,他抽了幾抽竟然抽不出來,而旁邊的幾隻喪屍已經張著血盆大口咬了上來。農民大駭,心裏暗暗叫苦:“完了,這下是死定了……”
正在這當兒,對麵的樓上出現了三個人影,接著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噠噠噠、噠噠……”
原來是朱鳳練和劉蓮青、薑如蘭兩個。
三人的三把衝鋒槍一陣猛烈開火,總算是打翻了圍毆農民的所有喪屍。
農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望著對麵道:“朱瘋子,謝謝你們!”
朱鳳練驚訝道:“你老小子怎麽還在馬路上?老神呢?”
農民往上麵指了指道:“那畜生正在上麵看戲呢。”
“扛鋤頭的,你說什麽呢?我們正在想法營救你呢!”老神不滿的聲音從上麵傳了下來道。
“營救我?別說得那麽好聽,我在下麵打了這半天,怎麽也沒見你放半個屁,最後還得朱瘋子他們來解了圍?”
“你這就冤枉好人了,我和龍拐叫了你半天,喉嚨都喊破了,也沒見你放半個屁,我們還以為你已經成為喪屍的糞便了呢!”
“老神,你個驢日的……”
“好了,別罵了,我們這就拉你上來!”老神說著,將一條纜繩從上麵拋了下來……
此刻,楊浩等人已經從後門進入了教堂,並且將教堂裏麵的所有房間都尋找了個遍,但是仍然沒有找到地下室在哪兒。
唐軍抹著額頭上的汗水道:“這裏哪有地下室啊,蝦皮是不是在耍我們?”
“蝦皮不可能開這種玩笑,我相信這裏一定有地下室,隻不過比較隱蔽而已。”楊浩思索著道。
鍾美生道:“咱們還是到大禮堂裏去看看吧,說不定地下室在那裏呢。”
楊浩點頭道:“好,去看看吧。”
做彌撒的大禮堂裏,光線暗淡、陰沉沉、冷森森,地上滿是灰塵、蛛網、老鼠屎,一排排的長椅子上麵也全是灰塵——看樣子這裏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有打掃了。
楊浩和唐軍站在禮堂最前麵的一張大桌子後麵發著呆,鍾美生則仰著頭欣賞著禮堂兩邊那些充滿了宗教色彩的繪畫。那些繪畫都是典型的西式油畫,描繪的全是聖經裏的故事,畫的惟妙惟肖,很有藝術感,但是現在也全部都蒙著厚厚的灰塵,有的地方的汙垢堆積得太厚幾乎將畫麵都給遮蓋住了。
“這真是對主的玷辱!”鍾美生十分氣憤道。
楊浩訝異道:“‘美國佬’,你信基督?”
“不,我信菩薩。”
“那你發什麽感慨?我還以為你是基督徒呢!”唐軍不滿道。
“我是感慨這裏的藝術都被糟蹋了——藝術是沒有國界的!”
“這些光屁股畫是藝術?”唐軍很不以為然道。
“唐老鴨,你的素質真是令人‘佩服’!什麽叫‘光屁股’?這就是藝術啊,你懂不懂?”鍾美生幾乎叫嚷了起來。
“等一等,你們都別吵了,那是不是達芬奇的名畫《最後的晚餐》?”楊浩忽然望著對麵牆壁的一幅巨大的繪畫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