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隻要沒有對墨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今天竟敢上門向她示威。

跑這麽遠送她一個塑料藍色碎鑽的發卡,還tm掉漆了。不發飆真當她是軟柿子任由搓扁捏圓。

年紀這麽小,小心思倒是挺多。

章橙見墨白默不作聲,眼底的冰冷一閃而逝。

既然今天的目的達到了,暫時還是不要惹這個瘋魔的女人比較好。

“行啊,讓墨白送我下去吧。”

蘇岑瞥了一眼低著頭的墨白,“聽到了嗎?小哥。”

最後小哥兩個字咬得極其的重。

墨白心尖微顫,瞳孔裏翻湧著痛苦和悲楚。

….

墨白回來關上門,在玄關處看到蘇岑窩在沙發裏,她雙手環臂,電視上的聲音震耳欲聾,剛剛擺上桌的早餐一動都沒有動。

墨白重新換上拖鞋,把自己的鞋放回鞋櫃,輕聲合上櫃門。

蘇岑聽到聲響知道是墨白回來了,心裏縱使有些生氣,但對於他更多的還是心疼。

墨白坐在餐桌上,低著頭也不說話。

蘇岑用腳把沙發末尾的遙控器勾過來,把電視關了,然後起身,來到餐桌邊上,站在墨白的麵前慢慢地蹲下身體。

墨白看著慢慢湊近的蘇岑,他的眼眶微紅,眼裏的淚反射著細碎的光。

“墨白,我們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你還是沒有完全信任我。”

之所以一直忍著,就是在等,等他主動來跟自己說。

前段時間就覺得非常不對勁,每次章橙來班裏找他,他都會出去,還不讓自己跟著。

而最開始墨白和章橙的初相遇,墨白對章橙的態度非常明顯,他非常的不喜歡章橙,甚至到了反感的地步。

但是墨白這段時間卻對章橙很順從,章橙這個小姑娘小心機有點多,她是用什麽方法能讓墨白連自己都瞞著?

墨白心裏喜歡藏事兒,他很難全身心的信任一個人,她也還是沒能夠取得他的全部信任。

蘇岑打算今晚詳細的問一下小藍!

蘇岑的話讓墨白的眼淚瞬間決堤,他抿了抿唇,艱難地開口,說了一句,“對不起。”

蘇岑對他的眼淚最是害怕,她支起身體把墨白抱在懷裏,柔聲道,“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隻希望你能多相信我一點。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說實話,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

“當然,如果你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不想說,我也不可能會強迫你。”

蘇岑推開墨白回到房間,便開始呼喚小藍。

“小藍,關於章橙和墨白的事情我要知道全部。”

這次小藍回複的非常迅速,他讓蘇岑閉上眼睛,三秒後睜開。

“你睜開就可以看到了,這是我所知道關於他們的全部資料。”

蘇岑睜開眼睛後,上方出現非常多的資料框,橫向按著序號排列。

“我已經給你授權,你可以手動滑動想看的資料框。”

蘇岑按照序列號仔細的看完了每個資料框,看完後,火氣蹭蹭蹭地翻湧上來。

“小藍,白語嫣是誰,為什麽章橙每次用都這個名字來逼墨白就範?”

白語嫣在這些資料框裏出現的特別頻繁,而且隻要出現白語嫣三個字,緊接著後麵的字就被打上了馬賽克。

“主人的媽媽。”小藍回複道。

墨白的媽媽?

蘇岑不解,“按理說,墨白的媽媽是章橙的長輩,一個長輩會有什麽不齒的把柄落到一個小輩手上?能讓墨白這麽害怕。”

那這次是不是章橙故技重施,又用這個名字逼墨白乖乖的順從,隻是這個名字後麵的幾行字為什麽要打馬賽克?

“不好意思,這是主人的私密。”小藍無奈道,“你還是去問他吧。”

問到關鍵地方卡殼,蘇岑更生氣了。

“就是因為墨白不願意說,所以我才來問你啊。”

“你看看自己整理出來的資料,墨白不僅被家裏人欺負,還被一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欺負,四個人輪番暴虐墨白。現在那個臭丫頭回來了,又在一門心思的想重複之前的暴行。你還藏著掖著不說,你到底還想不想讓你的主人好?”

蘇岑簡直要被氣死了,她不舍得朝門外的墨白撒氣,隻能把氣撒在看不到實物的小藍身上。

“你要不跟我說實話,我還怎麽好好的保護墨白,他怎麽能身心健康的快樂成長?”

“你是忘了讓我來這裏的初衷了嗎?你還想不想活命了?”

一連三追擊,小藍被懟的啞口無言。

半晌後,小藍讓蘇岑再次閉上眼睛。他這次把是資料直接傳輸到她的大腦裏。

這次全部地資料到她的大腦後,蘇岑大腦當場宕機,許久才緩和過來。

蘇岑目光呆滯,殷紅的嘴唇微微**,最後艱難地咬下幾個字,“我能不能去把他們都砍了?”

如今光是看文字的敘述版,她都受不了。

但這些事情確實年幼墨白的親身經曆,那這些事情對當年的他是多麽大的傷害啊。

那些人都該死,全是都該死!

“盡管這裏強者為王可以蔑視法律,但我不建議你那麽做。”

小藍機械的聲音再次響起,“現在你知道了,雖然章橙喜歡主人,不會對他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你的態度一定要強硬。反正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好好地保護主人。”

“主人的心裏很苦,他的情緒從來都不外露。但主人現在貌似很在意你,也很依賴你”

墨白在意依賴自己?

好像的確是這麽回事,無論是出去吃飯還是在食堂吃飯,他都是按照自己的口味來點菜。

在墨家受了委屈的那晚,也是抱著自己不撒手,最後兩人同床睡了一晚。

而且就在今天,墨白的情緒那麽明顯,他是以為自己沒有生氣,才願意給章橙倒水。

還哭著跟自己說對不起!

也對,他也隻能跟自己說對不起,那種難以啟齒的事情,叫他怎麽說得出口?

曾經鮮血淋漓的傷疤被人再次殘忍地掀開,還時不時地在上麵撒鹽,他又該有多痛。

原來不是他不信任自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