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蘇岑給墨白打了視頻,聊了幾分鍾後,便從衣櫃那一件毛呢披肩出去。
客廳裏,蕭盛棋局促的坐在沙發上,手上握著已經冰冷的一杯水。
蘇岑看著老人在燈光下略顯孱弱的背影,鼻尖湧上一股酸意。
這麽多年,奶奶一個人獨自撐著福利院,大小事都是她,現在還有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女兒,她過了半輩子好像就沒有過什麽特別舒心的日子。
蘇岑讓蕭盛棋把已經濕掉的外套脫下來,把超大的披肩讓她披在身上。
隨後又去廚房煮了一碗薑茶,遞給蕭盛棋的時候,她說了一句,“小岑,我還是不放心,我要看到紫苑完完整整地在我眼前我才能放心。”
蘇岑當即便明白了她所想表達的意思,她把蕭盛棋喝完的薑茶杯子洗了之後,就找了一套自己還未拆封的睡衣給她,“現在晚上天氣涼,您先去洗個澡,這套睡衣我還沒有穿過。這裏沒有多餘的房間,今晚奶奶就隻能跟我睡啦。”
蕭盛棋看著手中綢緞般觸感的睡衣,神情複雜。
….
景城一處破舊危樓
章橙渾身髒汙蓬頭垢麵地跪在坑窪的泥地裏,她的雙手雙腳都被鐵鏈子鎖住。
墨白一身黑衣精致的臉上泛著傲然的冷色。他身處在幹淨沒有一點汙泥的水泥地麵,睥睨著如同螻蟻似的章橙。
“讓你活著,你卻隻想著找死。”
一直低著頭的章橙瘦小的身軀微微顫抖,她嘶啞出聲,“墨白,你簡直是個地獄來的惡魔。你所謂的活著,還不如讓我死了。反正現在也再次被抓到了,我就沒有打算再繼續苟活。”
墨白狹長的眼眸微眯,眼神淩厲如刀鋒,滿滿的都是陰鷙殺氣。
“不著急。”
墨白此話一出,章橙心裏湧入無盡的恐慌,她死死的咬緊嘴唇。
她本就是個該死之人,那個男人也本該有正常的生活,但都是因為碰到了他,是她將他卷入了這場死局之中。
他真的好傻,傻到想以卵擊石,救她出去,她後悔了,她不該主動招惹上這個傻子。
…
外麵的雨聲漸漸地停歇了,小黑提著兩個大黑袋子進來,黝黑的大眼睛掩飾不住的嫌棄,他將黑袋子扔到地上。
“主人,他們兩個人按照您的吩咐抓來了,蕭紫苑也送到醫院就診。”
墨白低眉看了看腕表,“你把這三個人送回甸北,皇家魅所。”
章橙聞言,心如死灰。
這邊,一整晚蕭盛棋都呆坐在床頭,蘇岑也不敢入睡,隻能陪著她。
兩人說了很多的話,但大多數都是蕭盛棋在說,蘇岑靜靜地聆聽。
次日一早,蕭盛棋才入睡,蘇岑睡不著,她簡單洗漱換身衣服去樓下買了兩份早餐上來,還去了一趟超市買了洗漱用品。
隨後她自己吃了一份餐點,還有一份放在微波爐裏。
一直到下午,蕭盛棋才醒,蘇岑做了午飯。
蘇岑見到蕭盛棋從房間裏出來,她將菜端到餐桌上,解開自己身上的圍裙,迎了上去,“奶奶,洗漱用品我早上下去買了一套,您先去洗漱,洗漱完了就可以吃飯了。”
蕭盛棋局促地站在房間門口,神色有點不安。
她小聲的問了一句,“那個,小岑,小墨說今天可以見到紫苑的,我…”
蘇岑忙道,“我已經給墨白通過電話了,您先吃飯,吃完飯我再帶您去看紫苑姐,好不好?”
蕭盛棋聞言,臉上的露出欣喜之色,連說了三個好,“好好好。我馬上就去。”
吃過飯,蘇岑帶著蕭盛棋去了醫院,在見到蕭紫苑之後,蕭盛棋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蕭紫苑一見到蘇岑,便不管不顧的開始破口大罵,“就是你這個賤女人,才害的我這樣,我要是變成了殘疾,第一個不會放過你。別以為你有人護著,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
隨後她又向蕭盛棋哭訴,“媽,您看我受了這麽重的傷,我的腿都被被那個男人打斷了,那個男人說了,都是因為她,還有那個手段恐怖的男人。”
“現在您的女兒經曆過了這種事情了,這下您該相信,我當時給您說的都是真的吧,我真的沒有騙您,這個女人不是個好東西,就是個怎麽都養不熟的白眼狼,而她帶到家裏的不男不女的那個殘疾男人,簡直就是個變態。”
“這次,我受了這麽中的傷,受了這麽大的屈辱,我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的。媽,您要給我做主。”
蕭盛棋麵露難色,忙過去捂住蕭紫苑的嘴,怒斥道,“你別說了,你現在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嗎?發生這種事情跟小岑半點關係都沒有,你能安全無恙都是小岑讓小墨幫忙,你不知道感激,怎麽還倒打一耙,我怎麽會有你這麽是非不分的女兒,你可真是要氣死我。”
“媽…..你怎麽總是向著這個賤女人。我…”
“閉嘴,再一口一個賤女人,我就讓護士用針把你的嘴縫起來,我看你還敢亂說話。”
蕭盛棋訓斥完轉頭便向站在一旁的蘇岑道歉,“對不起啊,小岑,奶奶替紫苑向你道歉,你也知道,她這個性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蘇岑嘴角帶著淺笑,俯身抱了抱蕭盛棋,輕聲說道,“奶奶,我知道紫苑的性子一向如此,我不會跟她計較的。”
躺在病**的蕭紫苑雖然閉上嘴了,但眼神滿滿的不屑。
蘇岑沒有理會,“奶奶,剛墨白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回去一趟,我就先回去了,您要是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再過來。”
見蘇岑這麽說,蕭盛棋隻能尷尬地笑了笑,“那好,小岑,這裏有我就行,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回家隻是一個措辭,她怕自己要是再不找個理由走人,真的會忍不住在醫院動手打死蕭紫苑。
她自認沒有那麽大度,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蕭紫苑汙蔑,辱罵,如果她不是奶奶的親生女兒,她有一千種辦法讓蕭紫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到家,蘇岑感覺身心俱疲,跟墨白打了一個視頻,他說需要再過兩天才能回來。
蘇岑便問了是不是要處理章橙的事情,墨白本就沒有想隱瞞蘇岑,便如實告訴她。
甸北才是墨白的地盤,那裏沒有法律,那裏才能好好地處置不受管教的人。
蘇岑把在醫院受的委屈簡潔地跟墨白吐槽了一番,她沒有人可以訴說,憋著心裏也是難受。
墨白便一直安撫著她,兩人視頻了四個小時,
直到蘇岑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