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秋道人先是對視一眼,這種情況顯得非常的尷尬,即便我們並沒有說關於別人的壞話,可是也好像不是什麽好話,尤其是秋道人這話多少有點利用張繼雅的意思。

然而,秋道人並沒打算解釋什麽,隻是歎著氣丟下一句“人妖殊途”,便朝著他自己的房間走去,留下更加尷尬的我。

“你不要聽我師父那樣說,其實他……”

我又沒能把話說完,張繼雅一個微微搖頭的動作,讓我無法繼續說下去,她卻開口道:“你師父說的沒錯,你也不該有任何的想法和顧慮,我暗中陪你去一趟杭州,等到結束之後,我就離開,以後你們兩個要好好生活,畢竟她才是你女朋友,而我隻是一隻報恩的狐魅。”

“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我急忙解釋道。

張繼雅故意邪魅地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好啦,這些都不重要,隻要你能平安,那就是我最終的目的,其他的不用多說了,我明白你也明白就足夠了。”

“還不睡嗎?”

這時候,身後響起了任靈萱的聲音,我立即轉過頭,告訴她馬上就睡,當我再度轉過頭要和張繼雅說幾句的時候,她人已經不見了。

第二天清晨,我背著背包,裏邊是秋道人昨夜為我準備的一些東西,精鋼傘斜插在背包的一側,又檢查了天官印和摸金符都帶在身上,便帶著任靈萱向秋道人告別,踏上前往杭州之旅。

任靈萱作為老司機,即便曾經出過一次改變她命運的車禍,但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她心裏的芥蒂也不再那麽重,由她開車載著我和東子,一路南下。

擁有兩千多年曆史的杭州,曾是吳越國和南宋的美都,現如今更是被冠上“人間天堂”的美譽,即便是陰雨連綿,讓我這個北方人心曠神怡,深吸一口氣感受到這裏富含豐富的氧離子。

兩天之後,下了高速,我們把導航的目的地改成了吳山居,地圖上並沒有顯示,給王爺爺打了個電話,他讓我們直接到西冷印社,他會在入口的地方等我們。

果不其然,等到我們開到了導航地圖上的西冷印社入口處,便看到王爺爺拄著拐棍,不苟言笑地站在那裏,身後還跟著兩個戴著墨鏡的黑西裝男人,其中一個給他撐著傘。

我正準備下車打招呼的時候,王爺爺用手裏的拐棍,指了指前麵的一輛別克浙A開頭的GL8,我立即明白,讓任靈萱等一下跟著前麵這輛車。

等到王爺爺上了車之後,車便緩緩地發動,任靈萱啟動後緊隨其後,我們便進入了西冷印社,除了到處的綠樹蔭草,那便是一家家的店鋪。

這些店鋪挨的不是很近,有的相鄰甚至超過上百米,這和我以前去任何地方所見的古董街都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的關係,並沒有看到多少客人。

遠遠地看到“吳山居”三個大字,懸掛在門上,兩側延伸的牆體也顯得很古樸,磚縫之間隨處可見墨綠色苔蘚和不知名的小型植物。

在一個墨鏡西裝男人的指揮下,任靈萱把車開到了旁邊的一個露天停車場中。

停車場並不大很大,但車位基本上都已經停滿,隻剩下兩個,一個停王爺爺他們的車,另一個就在一入場的地方,就好像是專門留給我們的。

我們相繼下車之後,為王爺爺撐傘的墨鏡西裝男人準備遞給我們一把傘,還沒有等我接過來,王爺爺就把那傘主動接了過去,打開之後,由他親自給我撐上。

“王爺爺,我帶著傘呢!”

我指了指自己背包旁邊的精鋼傘,這防禦力極強的鐵製傘,是我們搬山派的法寶和象征,它可以防禦任何暗弩機關,因為內貼了黃符的關係,還能對魂體起到一定的作用,當然作為一把傘,它還是具有任何傘都有遮雨和遮陽的功能。

王爺爺搖了搖頭,沉聲道:“從你到了吳山居的這一刻起,你就不僅僅是小哥的孫子的張大千,也是我老板認定的唯一繼承人,我作為老板最信任的夥計,給自己的新老板打了個傘是應該的。”

“沒必要這樣吧?”我尷尬地撓著頭苦笑著問道。

“有!”

王爺爺非常肯定地盯著我,說:“吳家出現了變故,老板那邊聯係不上,我們隻能想方設法聯係你,你要暫時代替老板主持大局。”

“什麽變故?”我急忙問道。

“你進去就知道了。”

聽到王爺爺這麽說,我已經習慣性地不會再問,像他們這些活到這個這歲數的人,多少有些喜歡故弄玄虛,這並不是貶低他們,隻是因為他們經曆的太多了,覺得有些事情既然要麵對,沒必要去浪費口舌。

我還是把精鋼傘打開,交給了任靈萱,提醒她抱好東子,畢竟這裏不是自己的家,我們又是第一次來,東子再聰明終歸是一條狗,萬一觸犯了這吳家的忌諱,也不好交代。

站在門口,抬頭更加清晰地看了一眼寫有“吳山居”三個字的牌匾,我深吸了口氣,便邁步進去,王爺爺緊隨著後撐著傘,另一邊是任靈萱,最後就是那兩個墨鏡西裝男人。

推開門,剛一進到院子,便看到足足十幾把傘,以及一些人的背影,他們都麵朝北,被朝著我們站在,並沒有什麽隊形,毫無規則地站著。

“小老板,到!!”

王爺爺清了清喉嚨,用年邁的喉嚨喊出了清脆的聲音,那完全就是在我耳邊喊出來,自己並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喊一聲,當場被嚇了一跳,停下腳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了他。

一時間,那些背影不約而同全都轉過頭,其中以男人居多,偶爾的一兩個女人混在其中,宛如草叢中的一抹姹紫嫣紅,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全都穿著顏色很深的衣服,搞得現場是一番的肅穆之色。

“走!往裏走!”

王爺爺在耳邊提醒發愣了我的,自己回了回神,深吸了口氣,便繼續邁著大步朝著那些人走去,但是從門口一直走到了半個院子,竟然沒有人動一步,也沒有任何的表示,那些人繼續直勾勾地盯著我。

從這些人不動神色的表情來看,他們擺明了相當不歡迎我,甚至有點敵視,我又忍不住想要停下腳步,但一隻手頂在了我的背上,驅使我不得不繼續前進。

我心想這是搞什麽,以我爺爺和三爺爺的關係,即便他們不認同我這個老板,自己至少也算得上一個客人,也不至於一來就讓我如此難堪吧?

“哼,你們想幹什麽?他可是小三爺認下的繼承人。”

等到我們走到那些人的麵前,他們依舊沒有動,王爺爺直接冷哼一聲,說道:“愣著做什麽?還不讓開?”

“什麽時候吳家輪到你一個夥計發號施令了?嗯?”

此時,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撐著傘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質問的同時,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冷笑幾聲問:“你就是啞巴張的長孫?”

我一看這家夥就不是善茬,但自己並沒有多怕,隻是覺得他這樣稱呼我爺爺,心裏多少有點不舒服,立即反駁道:“我爺爺他有名字,啞巴張不是你能叫的。”

“他就叫啞巴張,這行業內誰不知道?我就叫了能怎麽樣?”尖嘴猴腮的男人凝視著我,臉色一沉道:“不管你是誰的孫子,姓吳家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外姓人來吆五喝六,識相點馬上離開,否則我們隻能動手把你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