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馬背上顛簸,蘇錦瑟沒睡多久就醒了,不自覺直起身子,蕭煜也感覺身前輕了許多。

“到哪了?”

“還在豫州,快出城了。”

“好慢……”

蘇錦瑟揉揉眼睛,從懷裏掏出個布條,蕭煜疑惑她這是要做什麽,轉眼就看見她係在眼睛前,還小心的伸手在後麵係了個好看的活結。

“夫人心靈手巧,不過這是要做什麽?”眼下風沙還不大,隻是跑馬起來的塵埃居多,似乎也用不著遮住眼睛。

“沒睡夠呢,這一路有夠無聊的,不睡覺要怎麽熬過去啊。”

【這就是為什麽不願意去西疆,行程總是開始結束的時候有儀式感新鮮感,路上就都是倦怠和無趣。】

睡醒了又準備入睡的蘇錦瑟格外有哲思,但聽在蕭煜耳中卻似懂非懂。

什麽叫儀式感?他不明白,卻也不問,很樂意自己琢磨,跟之前出自蘇錦瑟之口的其他話一樣,蕭煜很樂意為此費心思。

然而路途無聊卻說的恰如其分,漸漸荒蕪的景色提不起人的興趣,加之奔赴西疆的目的也並非多麽讓人高興,蕭煜的心情也很有幾分沉重。

好在蘇錦瑟在他身邊,時不時誇她幾句看她不好意思的樣子,或者靈光乍現給她講個故事,都是不錯的消遣。

這麽一來二去的,蘇錦瑟對蕭煜也不是那麽抗拒了,從一開始的說話帶刺到而今,出城了,已經可以和睦的一桌子吃飯了。

這也是一行人頭一天第一次休息,天色將晚,蕭煜下令就地休息,在客棧住一晚明早出發。

蕭煜和蘇錦瑟在客棧下麵吃飯,麵對麵坐著,因為飯食簡單,多是好存儲的蔬菜,基本沒有瓜果,做法也簡陋,蕭煜吃的很少,蘇錦瑟更少,且吃的都很慢,看起來有幾分煎熬。

“夫人若不想吃就不吃了,晚間再吃點好吃的。”

這話一出,蘇錦瑟仿佛故意跟他作對似的,突然就加快速度,把碗裏剩下的飯菜都吃完了,末了還抬起頭挑釁的看一眼蕭煜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不能吃苦的人?”

【其實我知道你是好意,但這個時候學學蕭湛也不錯,被人對著幹的感覺不好受吧,看你還能好脾氣到幾時。】

蘇錦瑟對欺負蕭煜沒什麽愧疚,隨意抹了抹嘴就要上去休息,在外麵也沒心情飯後散步了,還是整頓心情早早休息了為好。

蕭煜不急著追切,也先吃完自己的。

殘局留給這裏的人收拾,他得想個辦法哄哄蘇錦瑟。

至於是什麽好吃的,蕭煜既然說了那就是確有其事,但這附近荒無人煙的,唯一的驛站還在百裏之外,此處存儲實在捉襟見肘,也不見什麽好東西。

但蕭煜胸有成竹,正要叫人一起去時,樓上蘇錦瑟慌張推開門出來,蕭煜馬上看過去,心跳幾乎停了一拍。

反應過來後他馬上衝上去,來不及喘氣便問她,“怎麽了?”

“也不必這麽著急,是你的好弟弟給我的信,你看看他這是要做什麽。”

“還不是怕夫人出事。”說著,蕭煜接過她遞來的信,果然是蕭湛的字跡。

看完蕭煜也無奈,“夫人以為如何?”

“我問你呢,我怎麽知道他要做什麽?一寧又沒做錯什麽,不過是因為跟我熟識才遭罪被他拿來威脅我。如今鞭長莫及,我又能做什麽呢?”

就算是蕭煜,也短暫的想了一會兒,蘇錦瑟覺得可以理解,畢竟蕭湛實在是太陰晴不定了,她也耐心的等著他。

“無法。”蕭煜難得認輸了,蘇錦瑟也不意外,“那就隨他去,不過還是要傳個信回去,讓一寧小心些,最好跟父皇說一下。”

蕭煜點點頭,深以為然,“我這就命人去辦,夫人去歇息吧。”

蘇錦瑟也放心了,轉身回去。

蕭煜看她毫不猶豫的鎖門時,還是有幾分無奈,不過下樓梯時想到自己本來是要去抓點野兔什麽的,但這事兒一出,足見還是得小心,尤其是此刻身邊都有蕭湛的人,讓他對蘇錦瑟放心不下,還是讓下麵人去,他得守在這。

吩咐完該做的事情,蕭煜還有一些消息處理。

蘇錦瑟把門鎖了,他進不去,就隻能在隔壁的房間了,時不時還可以聽見她與春紅說話,能知道她安好,倒也過得去。

但出去的一隊人馬遲遲不回,蕭煜也擔心起來,正要出去看看,外麵人就回來了。

蕭煜頓時提振精神,不失優雅的挽起袖子,沒多久就在下屬們震驚的眼神裏進了廚房。

更震驚的是一刻鍾過去,他們太子殿下出來了,手裏多了盤燒雞。

雞當然還是有的,但做的飄香四溢惹人食指大動就不簡單了。

他們也饞,但隻能看著蕭煜端著燒雞上去敲太子妃的門,也許是香味讓人卸下一些防備,門沒多久就開了,這期間蕭煜還勸了句“涼了就不好吃了”,實在是讓人落淚太子殿下的不容易。

好在蕭煜還是成功進去了,而且沒被趕出來。

蘇錦瑟很努力不去看燒雞了,但那香味實在是讓人招架不住。

所謂吃人嘴短,尤其是蕭煜還給她切好喂給他吃,春紅一臉“看不得”的早早出去了,剩下她還在糾結是不是要繼續冷下去。

“夫人在外也不必委屈自己,否則就是為夫的不是了。”

“自然是你的不是。”

蘇錦瑟還是違心的吃了口,頓時亮了眼睛看蕭煜,“你怎麽會這個啊!”

話語中不無崇拜,蕭煜很受用,又喂她一口,“夫人覺得好吃就行。”

“也就一般般吧,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其實也就吃了一兩口,剩下的就不多了,蕭煜騎了一天馬按理說應該吃的更多,可看剛才也並沒有吃多少,還是給他算了。】

蘇錦瑟想到這些就沒什麽胃口了,良心作祟讓她婉拒美食,但蕭煜隻是吃了一口之後又問她。

“夫人還是吃些,睡了一天定然很累,得多吃些。”

蘇錦瑟臉紅了,“你諷刺我呢,我!反正我不吃,你自己吃!”

其實她是挺累的,但在蕭煜麵前還是九牛一毛了,蘇錦瑟耳根都紅了,炸毛的貓似的盯著他,“我看著你吃完,快吃!”

蕭煜故作為難,“夫人之命不敢不從,那為夫還是勉為其難的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