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夫人所言,西疆的本事都在騎兵營,幾日後等我的人調查回來,便可以叫夫人安心了。”

“你的話我信啦,不是不安心。”

蘇錦瑟難得露出俏皮的神色,她知道蕭煜心裏的小九九,無非是借故在暗地裏埋怨她不相信自己。

這要是不當麵當時解釋清楚了,還不知道他要記到什麽時候。

【堂堂太子殿下怎麽就這麽不大方。】

“對外可以大方些,但夫人還是要苛刻些。”

蕭煜說這話的時候蘇錦瑟差點笑出來,他的語氣故作高深,很不符合人設。

“那我托春紅問你的話呢?”

“都不要緊,阿湛是該讓他受點教訓了,至於節度使更是可有可無,隨夫人去。”

“父皇也是如此想的麽?還是你準備給我兜著才這麽說?”

蕭煜挑眉問她,“不是一樣?”

【嘖,收回前言,這是有本事發言啊。】

蕭煜捏了捏她的手安撫道,“為夫若沒有本事也不能娶夫人,西疆是皇後的娘家勢力所在,父皇見了西疆被挫了威風不會不高興。而阿湛……皇後若不管束也隻能兄長來了,也不算越俎代庖。”

“你想的很清楚。”

蘇錦瑟中肯評價,想到解藥的事情,繼續道,“我對蕭湛和節度使下的藥並不是一種,前者暫時沒有解藥,後者可以緩解。”

【所以才這麽問你,算是提前打預防針。】

“何為預防針?”

蘇錦瑟哭笑不得,總是忘記這個,她解釋道,“就是提前給你提個醒。”

“夫人若能做出解藥來自然好,若沒有也不打緊,就交給父皇和皇後著急,到時候說是阿湛與夫人打鬥時被江湖術士下了黑手,而這江湖術士對西疆節度使有舊恨,下手尤其毒,便下的是沒有解藥的毒。”

蘇錦瑟瞠目結舌,看了蕭煜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他現編了個故事洗脫自己。

“但你這樣說,父皇和皇後相信麽?”

“不信也沒有別的法子,阿湛先出手的,他們總不會遷怒與你。”

“那倒是……”

既然蕭煜都安排好了,蘇錦瑟也就徹底安心研究解藥。

“那……西疆,如何收服西疆,你想好了麽?”

“這便是我來找夫人的事情,還得夫人借我些藥來才有辦法,不然隻靠我一人怕是猴年馬月也不能帶夫人回京。”

蘇錦瑟笑著搖搖頭,滿臉不信,“你就捧我吧,當初帶我來西疆的時候怎麽不說要吃軟飯?肯定是心裏已經有主意了。其實隻是現在看我下毒有了更快的法子是不是?不必給我貼金,要什麽我給你就是。”

蕭煜會心一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說吧,要什麽,我這裏最多的就是金瘡藥和毒藥。”

“有沒有能引起時疫的藥?”

蘇錦瑟摸索腰帶的手頓了一下,直直看著蕭煜,這一刻她希望蕭煜不能讀懂她心裏的想法,但心總是比嘴快的。

【若要引發時疫最受苦的肯定是百姓,但他應該不是狠心無情的人。但他要來還能做什麽呢?】

蕭煜以坦**之姿很快解惑,“時疫也可是輕症,如夫人所言收服西疆道阻且長,若能有一場自上而下徹底的清晰會快許多,京城有變,此前種種算計籌謀都耗時過久。”

“我知道了,待會找找吧。”

雖然他解釋了,蘇錦瑟自問也不是聖母的人,但對此還是覺得是下下策。

恰逢此時蕭煜把手一鬆,蘇錦瑟心裏也一空。

她抬頭看過去,蕭煜從懷裏拿出些文書來,蘇錦瑟認出是他日常看的那些。

“怎麽了?”

“夫人看看這些。”

蘇錦瑟隨便拿了幾本看,都是各地來的消息,不出意外多是蕭湛的行蹤和所作所為。

她搖頭,“我也沒看出什麽。”

蕭煜若有所思,還是坦然道,“為夫也看不明白,不知道阿湛想做什麽,米糧兵器都運了,卻不是去京城,而是來西疆。”

蘇錦瑟忍不住笑,“難不成大動幹戈就為了你我,之前不都是拖住我們不那麽快回京城麽?”

路上的艱險蘇錦瑟回頭想也知道,大半不是必須經曆,而是人為,蕭湛的人。

而目的也很顯然,就是阻住他們在路上,不那麽快到西疆,給節度使應對的時間。

而今他們還是來了,而蕭湛的目的放在了京城,於情於理都不希望他們回京,這麽做也很合理。

蕭煜也拿起一本,正是江南的,他看完遞給蘇錦瑟。

“夫人可知米糧兵器的走向為何查不到?”

“為何?”

蘇錦瑟是懶得想,但眼下不得不想,可看著這隻言片語,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蕭湛能用什麽手段遮掩——反正是她不知道的手段,加之蕭煜在身邊,她也懶得操心。

但蕭煜遲遲不說,看他的模樣,蘇錦瑟直覺他又在想什麽辦法好讓自己猜了,與其如此還不如趕緊說然後解決問題呢。

於是蘇錦瑟催促道,“夫君還是快些說清楚吧,事情緊急,可沒有閑功夫讓我也明白。”

【更何況其實我也不求明白,毒都下了,我根本不在意他能搞出什麽。】因為毒發到他忍受不了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

蕭煜苦笑,“夫人看的開。”

“那都是因為有你,這也都是你的事情,我聽聽就是了。”

蘇錦瑟不喜歡多管閑事,如果蕭煜不開口要她幫忙,如此刻,蕭煜還在苦思冥想,蘇錦瑟卻已經優哉遊哉的吃起點心來了。

蕭煜點頭算承認,繼續分析道,“如果不是我手下人能力不足,便是出了叛徒瞞住了這段。”

“但不可能全都出問題了,也許隻是瞞住了一開始的行蹤,讓最容易查到的地方被掩蓋住,之後就再難查到了。”

蘇錦瑟接話,也是幫他分析。

“若如夫人所言,後麵的轉運不會一絲風聲不漏。”

“那……你的意思是他收買了沿途所有你的人?怎麽可能?你是太子,手下不可能都是親自守城門這種的吧?”

蘇錦瑟搖搖頭,不敢置信,比起這種荒謬的可能,還是能力不足更有可信度,而且她又想到一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