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看他們無聲交鋒實在很累,好在蕭湛似乎還是有些手段,蕭煜上馬跟著他們去了,到底也沒起幹戈。
他長出一口氣,這樣最好。
回頭看一眼,遼闊草原上要是打起來,京城不出半日就要知道,可汗搖搖頭,跟上前麵兩位。
匈奴王庭是一個個的帳篷,尤其可汗的最大,在最中心,一進去是華麗的帳幔,繡花讓蕭煜眯起眼睛。
“可汗家底豐厚,這仿佛是今年的蜀繡。”
“太子好眼光,隻是這花樣還是俗氣了些。”
蕭煜笑而不語,仿佛沒挺出彩他的貶義。
可汗坐上首,蕭湛站左側,蕭煜自覺站在二人麵前。
“還不知可汗要如何招待本宮。”
可汗笑起來,看了眼蕭湛,覺得這兄弟倆很是有意思。
“自然是以我們草原牛羊美酒招待,太子吃得慣就好。”
蕭煜頷首,召了右側的位置坐下。
西疆首府。
士官去而複返,把熟悉的信封交到蘇錦瑟手裏,她頓時有股不好的預感。
“這是什麽?”
士官有一說一,“是主子走後有人送來的,主子交代了給您。”
“那我看看。”蘇錦瑟拆開就看見熟悉的字跡,內容也不出所料,還是情信,隻是這時候的蘇錦瑟已經不生氣了。
她很快看完把信紙拍在桌麵上,發出一聲輕響,而後抬頭看著士官。
“你是日日跟在蕭煜身邊麽?”
“是。”士官忍不住看了眼信,心想也許與此有關。
蘇錦瑟下一句就是,“那他有沒有什麽相好的?”
士官頓住了,忍不住感慨太子妃真直白,但他也很快搖頭,“沒有。”
“真沒有還是他說沒有?”
“娘娘,真沒有,殿下每日的文書已經處理不及,應當沒時間去……”
“我知道了。”
蘇錦瑟卻沒讓他走,士官低著頭等著,對信好奇起來。
難不成是殿下瞞的特別好的相好?連自己都不知道?
士官突然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可能。
過了會兒,蘇錦瑟的手突然抓起這信,當著士官的麵就撕了一條下來,遞給他。
“你去查,這字跡是誰的?”
“是。”士官拿了紙條收在懷裏就要走,又被蘇錦瑟叫住。
“你等等,我還有些事情交代你。”
“娘娘吩咐。”
“節度使那邊還真能忍,蕭煜有沒有說過要怎麽辦?”
士官回憶起來,下一瞬蘇錦瑟就繼續道,“沒有那我來,直接讓他引咎辭職,打包好東西去京城請罪也好述職也好,如若不然今日就發文書去京城,如實相告,就不信還有人包庇。”
“娘娘確定要如此麽?”士官有他的擔心,可蘇錦瑟斬釘截鐵,“就是要這樣,不然西疆什麽時候才能收服?”
“娘娘如此可剪去節度使一人,可騎兵營還是不服您。”
“那就先剪去他一人,群龍無首會好辦許多不是嗎?”
士官再沒什麽話說,轉身出去了。
但他的話也體現了蘇錦瑟,的確,騎兵營才是重頭戲。
她看眼前也有桌案和茶水,想學蕭煜畫地圖分析,但她抬手卻無法下筆。
“春紅,你來一下。”
“主子,怎麽了?”
“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查到騎兵營的地方?我連他們在哪都不知道,要怎麽下毒?”
春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主子你好直接,奴婢擔心您進都進不去。”
蘇錦瑟趴在桌上看著她,“誰說我要進去?”
春紅突然又不好的預感,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對準自己又收回,“主子,你該不會……”
“對啦,春紅真聰明,就是讓你去。”
春紅頓時求饒,頭搖的撥浪鼓似的,“主子饒命,春紅沒本事做這些啊。”
“真的要你去,我給你打扮一下,保管他們認不出你來。”
“主子——”
“這事兒沒得商量,我還找幾個人跟你一起去。”
蘇錦瑟掰著指頭盤算,講給春紅聽,“你看啊,我去太招搖了,而且節度使已經認得我了,說不定為了防備我,連我的畫像都傳閱了個額遍。所以還是去為好,再混上幾個麵生的。”
“可,可奴婢要怎麽去啊?奴婢也不敢下毒啊。”
春紅局促起來,蘇錦瑟去拍了拍她,“別緊張,也不是給自己人下毒,也不是那種即刻沒命的毒,就是讓他們暫時不能對付我們,是自保,懂嗎?自保。”
春紅慢慢的理解了一些,但還是害怕。
蘇錦瑟也有辦法,“也不是讓你現在就去,還有時間。”
春紅苦著臉,“主子,您去小廚房看看那等死的雞鴨,都不活潑了。”
蘇錦瑟哈哈大笑,“也不是這樣比喻,就是讓你借送菜的名義給他們下毒,毒也不用你自己下。哎呀,早知道不告訴你了,就讓你去,看著她們把菜送到就好了。”
春紅頓時鬆了口氣,嗔蘇錦瑟一眼,“主子早說呀,就會嚇人玩。”
“那還不是臨時想到了麽?”蘇錦瑟說著從腰帶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粉,對春紅晃了晃,“看見了嘛?就是這個,我想想啊,上吐下瀉吧,就不能出兵了,我再做什麽就安全多了。”
春紅一知半解,“那什麽時候去啊?”
“等。”
蘇錦瑟的等說出口的時候,其實她在想蕭煜。
【蕭煜怎麽還不回來啊?還真放心把西疆交給自己了?】
蘇錦瑟癟了嘴巴,實在是怕心情一個不好就把西疆弄的一團亂,背負惡名倒是沒什麽,就擔心蕭煜回來之後難以收拾爛攤子。
日子漫長起來,直到終於有事需要她處理,賦閑結束了。
“娘娘,有人在打聽殿下的消息,似乎……似乎是個女子。”
還是之前的士官,上午來過了晚間又來,在蘇錦瑟麵前格外臉紅,主要是想到了早些時候自己的話。
“你不是之前就說,他應該沒有?”
“這……”士官也解釋不清楚,為什麽這麽快就破功了,難不成殿下真有什麽相好的?還在西疆這麽遠?那在京城的時候該瞞的多好啊?情信總不可能跟朝廷的文書各地的消息一起來吧?
如今想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士官的臉幾乎要看地麵了,好在蘇錦瑟不為難,很快問他,“誰啊?打聽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