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滿臉被胡粉覆蓋的沈春晏,重重牌桌,臉上的胡粉似乎都要抖落下來似的。
沈從雲雖然已經換了一身幹淨衣裳,頭發絲卻還在不斷滴水。
一刻鍾前,燕昊陽將薑婉兒和她一同救起。然後,讓宮女們將她們全都送到了景元宮,讓太醫過來把脈。
結果,宋萊還沒來,太後卻先過來了。
“今日這事,真是荒唐!皇帝,你們三人為何會同時落入水裏?”沈春晏滿臉怒容,“別又說什麽她薑婉兒不慎落入水裏,將你們二人也一同帶了下去這種鬼話!”
燕昊陽冷靜的眸子緊緊盯著沈春晏:“太後難道不知?”
“哀家能知道什麽?”沈春晏被這一聲質問氣得站起了身子,“皇帝,你這是什麽意思?”
燕昊陽冷冷道:“船被人用尖刀鑽了一個洞。”
“什麽,這是有人蓄意刺殺?”沈春晏手中捏著的佛珠,微微顫動,她撥弄佛珠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是不是蓄意刺殺,朕不知道。但朕可以肯定,這次的事情跟上次長生殿著火,絕對有著關聯。”燕昊陽語氣越冷,沈春晏撥弄佛珠的速度也就更快。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要知道是誰想至你於死地,很簡單,這次約你遊湖的人是誰,誰就是凶手。”
沈從雲暗暗咽了口唾沫。
【完了完了,是我約的燕昊陽!】
【可我壓根就沒有在船上鑿洞啊,那船板比我手臂都厚,我根本鑿不穿!】
【更何況,我有什麽理由去害他們兩個?】
燕昊陽心裏也很清楚,雖然沈從雲性子有點跳脫,不臣服於世間繁瑣規矩。但她不是沒腦子,不會留下這麽明顯的把柄。
更何況,如她心聲所說,她沒有理由這樣做。
沈春晏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掃過沈從雲,又掃視了跪在下方的宮女太監。直嚇得沈從雲往後退了半步,後背剛好抵在了男人身上。
他拍了拍她冰涼的小手,仿佛在無聲的告訴她,沒事,有他在。
誰知,沈春晏卻沉聲道:“薑婉兒醒了嗎?”
秋霞聞言,立刻去隔壁暖閣請人。
“哀家聽灑掃洛安湖的小太監說,”沈春晏呷了一口茶,“皇帝跟薑昭儀隻不過相差一刻鍾的時間,一同進入禦花園。”
沈從雲眼皮一跳,下一秒,就聽見她厲聲說:“一定是她,先向皇帝邀約,而後提前到達洛安湖,在船底鑿了一個洞!”
“母後。”燕昊陽眉頭緊擰,“凡事須講究證據。”
“證據難道還不夠麽?”她冷笑著,“皇帝是舍不得她麽?當日選秀,你甚至隻匆匆看了一眼,就選了她。”
“母後……”
“臣妾參見太後娘娘。”薑婉兒虛弱的行禮,打斷了這詭異的氣氛。
她臉色比之前還要蒼白,頭發跟沈從雲一樣,還在滴著水。好在在她昏迷時,宮女們已經幫她換上了幹淨衣裳。
【好感度:-66】
沈從雲震驚得連嘴巴都快合不攏了!
【怎麽回事,剛剛發生了什麽嗎?】
【好感度竟然上漲了三十?我有做過什麽嗎?】
“大膽薑氏!”沈春晏猛地一拍桌,厲聲斥責道,“跪下,將你意圖刺殺皇上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燕昊陽眉頭擰得更深了:“她沒有。“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在替她說話!”沈春晏怒不可遏,“究竟有沒有,哀家會查。弑君之罪,其罪當誅!”
薑婉兒緊緊咬著唇瓣,不肯跪伏:“還請太後娘娘細說,臣妾怎麽就刺殺皇上了。”
“難道不是嗎?你邀約皇帝去洛安湖,然後,提前到達,將你們乘坐的小船鑿洞。待那條船行駛到湖中央,水不斷滲透,最後導致這條船徹底沉沒!”
沈春晏說得有理有據,要不是知道薑婉兒絕不可能弑君,沈從雲都差一點信了!
“那臣妾為什麽也在船上?”薑婉兒又一次問道。
沈春晏:“若你不再船上,你又如何誘騙皇帝上船?”
“那為何皇上相安無事,臣妾方才卻暈死過去了呢?”
“若你也平安無事,那才叫露馬腳。你暈死過去,隻會讓所有人都以為你也是受害者。”沈春晏冷冷道。
薑婉兒垂在袖子裏的手,無聲捏緊,尖銳指甲直接陷入掌心中:“那臣妾又有什麽必要刺殺皇上呢?”
“你不想他死,但你背後的人想。”
忽的,薑婉兒眼角劃過一絲輕蔑:“嗬,那按照太後娘娘的意思,臣妾不論如何,都會去做這件事了。”
沈春晏不愧是塊兒老薑,縱使到了這種地步,她也沒有一丁點動搖:“哀家不知道你的意圖究竟是什麽,但你造成皇帝落水是事實。”
“母後。”沈從雲再也看不下去了,站出來道,“如果邀約去洛安湖的人就是鑿洞的凶手,那臣妾的嫌疑才更大。”
沈春晏眼底劃過一絲詫異,隻聽她繼續道:“因為,今日邀約皇上和薑昭儀一同去洛安湖的人,正是臣妾。”
“是你?”
“是。臣妾還提前半個時辰到那兒,時間比薑昭儀更加充分啊。”沈從雲誠懇的說,“更何況,臣妾當時站在高處許久,看見薑昭儀過來後,隻是坐在船尾處,什麽事情都沒做。”
她今日約薑婉兒出去用的借口,是她知道了她的一個秘密。
薑婉兒重生以後,最大的秘密莫過於自己重生這件事。她聯想到沈從雲前後兩世不一樣的變化,很快就能聯想到自己的秘密已經被沈從雲知道。
這樣的情況,她肯定坐立難安,怎麽可能還有心思給船鑿洞,讓兩個人同歸於盡?
然而,沈春晏卻從中抓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你方才說,你邀約了皇帝和薑氏。結果,你卻沒有跟他們在一起,而是站在高處看著他們?”
【完了!暴露了!】
【太心急了,我應該仔細想好措辭再說的。】
“皇後,說話。”沈春晏額角青筋突突跳動。
沈從雲咽了口唾沫:“臣妾私以為,皇上應當雨露均沾。但皇上政務繁忙,實在是不願分身。所以,臣妾便自作主張,為皇上和薑昭儀創造這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