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昨天……有做些什麽不好的事嗎?”薑魚小心髒抖了抖, 試探性地詢問。
戚寒川頓了頓,反問他:“你覺得什麽是不好的事?”
“就……”薑魚抓著被子,顫顫巍巍地暗示:“你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嗎?”
戚寒川想起昨夜讓他頭疼的某個酒鬼, 沉默稍許, 目光幽幽地望了眼薑魚。
奇怪的視線讓薑魚有些摸不著頭腦, 困惑地望著戚寒川, 還不忘警惕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將整塊露出的鎖骨,和其上一點小痣牢牢裹住。
好在戚寒川算是明白了薑魚在想什麽, 拿過自己的衣服, 淡淡道:“昨晚我們什麽也沒做。”
**的青年立刻鬆了好大一口氣。
戚寒川看他一眼, 心念微動,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補充道:“如果你想的話。”
丟下這句話似是而非的話, 戚寒川悠悠進了洗手間, 留下**石化的人。
再出去時, 薑魚也換好了衣物,驚訝地觀察著身上的正合適貼身的衣服, 神色糾結, 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麽。
看見戚寒川出來,薑魚下意識想縮回**, 又克製地坐回床邊, 雙腿並攏雙手放在膝蓋上, 僵硬的姿態乖巧極了。
戚寒川眼中浮現淡淡的笑意, 說道:“放心吧, 昨晚什麽都沒發生。”
薑魚眨了眨眼, 狐疑地望著他, 顯然被剛剛的三回九轉整得不敢再輕易相信了。
“沒騙你。”戚寒川莞爾,再回神時,手掌已經自然地抬起,揉亂青年柔軟的黑發,動作熟悉地仿佛做過千百次般。
手心下的腦袋愣了一下,往後仰了仰,似是想要避開他的手。
戚寒川收回手,斂下眸,這種親密的動作確實不適合這一世剛剛見麵的他們。
他看了眼眼神茫然還在混亂當中的薑魚,應該是想要靜一靜,便輕聲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房間下午才退,你可以再休息一會。”
薑魚遲滯地點點頭,目送男人離開房間,當即哀嚎一聲,往下一倒,悲憤地扯過被子蒙住頭。
他全部想起來了!
不僅弄髒了人家的衣服,拉著人家胡言亂語,還自作多情,晚上把人家當大型抱枕,竟然還嫌棄浴袍不好摸,把人家衣服給扯亂了!
昨天他都幹了些什麽啊啊啊!
他有什麽臉說人家對不起他?人家不揍他都算心地善良了!
薑魚捂著被子,在**來來回回翻滾,社死的激**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薑魚,聯姻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你不用太擔心。”戚寒川打開門,目光在房間掃視一圈,定在**動作停滯、和被子融為一體的薑魚身上,挑了挑眉。
他本來是準備離開,隻是剛出房門,想起上個時間線中的薑魚知道聯姻這件事後夜不能寐,滴酒不沾的人跟著朋友去喝酒,就是想一醉解千愁。
與其讓薑魚繼續煩惱,不如他直接挑明立場,攬下這樁事。
望著**揪著被子抬頭看他,整個人羞憤欲死的青年,戚寒川唇角微勾,繼續把話說完,“其實我也不讚同這樁聯姻。”
再度關上門前,他貼心地說道:“你繼續。”
房門輕輕關上,戚寒川鬆開門把手,低笑一聲。
這個世界的愛人過於活潑,不過很可愛。
他轉身回了戚家。
房間內。
薑魚木然地鬆開了被子,沉重地捂住了發紅發燙的臉頰。
他到底要在那個人的麵前丟多少次臉?
不過看樣子戚寒川也不想這場聯姻結成……他說會解決,能相信嗎?
薑魚沉思,換位思考,要是有一個比他還小的男生要給自己當後媽,他肯定也不願意,怎麽也會阻止。
薑魚決定相信一次,他想問問戚寒川打算怎麽做,卻突然發覺他們倆沒有存聯係方式,懊惱地拍了下額頭。
……
戚家。
戚寒川到家時,戚父正在客廳坐著,麵色難看,看見他進門,冷斥道:“你還知道回來!”
戚寒川停下步伐,冷眼看去。
沙發上坐著的戚父與他容貌相似,隻是年齡大上許多,眉宇眼周布著皺紋,身形微胖,一看就疏於管理身材,勉強算看得過去。
但再如何,一個四十歲的老男人,有什麽臉麵去娶一個才二十歲的男生?
“和薑家的聯姻。”戚寒川沉聲道:“取消。”
戚父對上陌生的冰冷眼神,愣了愣,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自家兒子嚇到,當即高聲責問道:“你在教你老子做事?”
“你媽走了十年,我再娶一個怎麽了?”發覺自己的語氣太差,畢竟就這一個兒子,戚父和緩下來,說道:“我跟她商業聯姻,當初就各玩各的,她死了我能堅持十年不娶不錯了,你還讓你老子孤獨終老啊?”
“你多少歲?薑魚多少歲?你難道不知道?”戚寒川眉峰蹙起,一字一頓道:“聯姻,取消。”
戚父重重拍了下麵前的茶幾,胸膛起伏不定,嗬斥道:“誰準你這樣跟我說話?”
“戚寒川,是薑家把他送上門,是薑家要賣兒子,不是我逼他們薑家要結這門親!”戚父厲聲道。
“那你取消。”戚寒川不為所動。
“你!”戚父氣得直拍桌。
半晌緩了一會兒,戚父嘲諷地冷笑道:“你以為我退了婚,那薑魚就不會被送出去了?薑家資金鏈斷流,不是我,他也會送給別人,送給我,看在臉不錯的份上我還能給個名分和一輩子榮華富貴,去了別人那,不過就是個玩物。”
戚寒川眼神驟然淩厲。
戚父沒有看見,隻覺得有點冷,疑惑地摸了下胳膊。
不知想到什麽,戚父改口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他比你小,還是同一個學校,你怕同學說你對不對?你要實在不喜歡他當你小媽,我就不娶他,讓他在家裏當花瓶行不行?”
“不過有個條件,你從今以後不許再和趙家那些混小子在一塊,吊兒郎當像個什麽樣子?大三課業少,你明天就去公司報道,從基層開始做起,好好學,好好看……”戚父絮絮叨叨地說。
戚寒川在記憶搜尋片刻,隻說了一句:“海城那塊地,我有辦法弄過來。”
戚父一頓,眯起眼上下打量著自家從來都是不著調隻知道氣人的兒子,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想要海城那塊地?”
“我聽你和陳秘在家談事聽到過。”戚寒川慢條斯理在戚父對麵坐下,不緊不慢地分析道:“海城那邊聽說有大動作,新劃一個區,房地產就是塊最大的蛋糕,我們暉耀集團這些年都隻維持著些食品的老產業,這塊市場更迭快,難保哪一天就沒落了,但以那塊地為跳板,進軍房地產,等發展起來……”
戚寒川意味深長地停下。
戚父聽得心癢難耐,這些話句句戳中他的想法,可公司裏大部分高層隻想守成,氣得他這段時間吃不下飯,連聲催促道:“你繼續說。”
戚寒川沒有光說,他不動聲色地引導著戚父參與談論,句句貼合戚父心底的想法,說進戚父心坎,又用中立的立場客觀分析利弊,隱晦地表明不是在吹捧,而是事實如此。
商場上談判,最重要的是抓住對方的心理。
沒多久,戚父果然眉開眼笑,方才的怒氣**然無存。
都說富不過三代,戚家到戚父已經是第二代,看著唯一的兒子,戚父總是擔心辛辛苦苦維持的事業會敗在自己兒子手上。
可越是想教,兒子越是叛逆不聽話,久而久之,父子關係極差,這幾年已經到相看兩生厭的地步。
戚父已經很久沒有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和兒子好好說說話了,心口的鬱氣一掃而空,高興地問道:“我就說戚家的孩子怎麽會長歪?你小子認真動腦還是不錯的,明天就進公司,也不用去基層了,給你個副經理。”
“公司我會進,不過我是在跟你做交易。”戚寒川喝了口水,語氣平靜無波:“我幫你拿地,你取消和薑家的婚事。”
戚父剛想罵兩句不恭敬的兒子,和戚寒川四目相對,莫名有種麵對已經去世、不容置喙的威嚴父親,麵皮抖了抖,一瞬間噤若寒蟬。
他權衡再三,心想美人哪有事業重要,肉疼地說道:“行,但是得你拿到才能取消,薑家那事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吧。”
戚寒川心頭微動,略略沉吟。
也不知道薑魚還想不想救薑家?
不過不管想不想,都得想個辦法把人從薑家的火坑挖出來,不然就像戚父所說,沒有他,還會被薑家送給別人。
戚寒川若有所思,垂了垂眼。
作者有話要說:
小魚:他都沒揍我,他好善良(v